他在叶轻眉的颈子边蹭着,第一百零一遍地提醒道:“你真的不考虑宰了庆帝吗?”
叶轻眉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道:“怎么动不动就想着宰皇帝?皇帝是那么好宰的吗?一个宰得不好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
“你不宰他,他会宰你的。”他懒洋洋地道。
“他宰不了。”叶轻眉道。
“他宰得了。”他道,“因为他是君王,君王的位子坐久了自然就没有所谓的人心这种东西了,所以他比你心狠,女人啊,总是容易心软的。”
这话可能惹得性别为女却自称轻眉——看轻天下须眉的叶轻眉不快了,所以她一转头咬了他一口。
咬在鼻尖。
叶轻眉是基因计划的产物,她的儿子某种程度上也是半个基因编辑的副产品。
天然的东西总会有缺陷的,就像天然的钻石总会有瑕疵,天然的水晶都会比较浑浊,但用来割玻璃的金刚钻——人工钻石毫无瑕疵,人工的水晶洁净透明。
人工的东西才最接近完美。
他也是半人工产物,所以他长得几乎没有瑕疵。
全身的皮肤瓷白瓷白的,除了……鼻尖。
他鼻尖上长了一颗小痣。
就是这颗小痣,惹得作为“母亲”的叶轻眉日常多了一个爱好——咬他的鼻尖。
他愤怒地扭头想躲开,并挥舞着小拳头抗议式的捶打着叶轻眉的胸口。
还不到成年人半掌大小的拳头,被叶轻眉轻易地包裹进掌心。
抗议无效,被残忍地“武力”镇压了。
他很郁闷。
他不是范闲,没得过重度肌无力,所以对摆脱不能动弹的状态、对身体有完全的掌控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所以他习武习得就没有那么用心。
霸道真气叶轻眉塞给他了,他练得零零落落。
所以他目前的武力值很低,连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他母亲,都可以随意压榨他。
也许是察觉他那写在脸上清晰可见的郁闷,叶轻眉倒是没有更“过分”一点儿地欺负他,而是笑着道:“你也会说他是个君王,君王对于权力的敏锐是近乎本能的,他不会现在试图宰我的,那会动摇他的权力根基。”
“其实最好下手的时候是三年前,你生我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淡淡道。
叶轻眉握着他手的力度忽地重了一分,极其轻微,可是幼儿的皮肤肌理那样娇嫩,即便只是再轻微的力道都能察觉得一清二楚。
三年前,庆帝没下手。
为什么呢?
因为他真的心软了?因为对叶轻眉有情心软所以错过了这个最好的时机?
天不知,地不知,人不知,鬼不知。
只有庆帝自己心里知道。
“扯什么借种之类的鬼话,还是动心了吧,不然那么多可借种的男人,为什么非选他不可,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就没意思了。”他从叶轻眉的手掌里抽出小小的拳头,两只短短的手臂环住叶轻眉的脖颈,小孩儿的身体容易犯困,此时已经眼皮打架了,他打着哈气道,“为什么自欺欺人?是不是你自己也觉得对君王动心,实在太不明智了?”
他没听到叶轻眉的回答,因为他睡着了。
等他睡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道明叔的侧脸。
年轻的道明叔,还没进化到没事儿脸边上几缕头毛装颓废、衣冠不整深V老妖精版的道明叔,八贤王版本的那种。
作为年幼时跟着父亲看过《康熙王朝》《黑洞》,青春期追过《少年包青天》的人士一枚,必须要说,他是叶轻眉他也动心啊!
顶着年轻的道明叔脸的家伙天天翻墙来追你,放你身上你扛得住?
他是个男的都扛不住!
哎,他当初构思时为什么要以道明叔来为原型呢?也许是少年时追剧的影响太过深刻,让他潜意识里把一个强势、智慧、带着点儿邪恶感又极富魅力的渣男形象自动自觉地套用了道明叔的模板。
庆帝是一个渣男,但必须是一个美貌且有魅力的渣男。
如果两者缺了一个就不是渣男了,那叫猥琐男。
现在隔着一个床桌正在批折子的渣男庆帝似是察觉床榻那侧的小人儿醒了,放下折子笑着道:“还真能睡,再睡下去就过了用膳的时辰了。”
他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伸出两只胳膊道:“爹爹,抱抱。”
在卧房外,珠帘相隔的厅堂里指挥布菜的叶轻眉忍不住挑了下眉,心道:刚刚还在劝我宰皇帝造反,这会儿见了面,自己“投降”的比我还快。
漂亮得不似凡人倒似仙童的娃娃,软软糯糯地撒娇求抱,是个人都扛不住,何况这么漂亮可爱的崽崽还是自己的种,有必要扛着吗?
没必要!
庆帝笑着把小娃儿抱起来,哄慰道:“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小娃儿眼珠转了一转,回道:“学绣花来着,”扬起一张粉嫩的小脸,满脸求夸奖的表情,“娘亲说我的牡丹绣的特别好。”
肉眼看见的,庆帝微笑着的嘴角僵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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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补一句:关于范闲的皮肤很白这点,代入羽皇就好,忽略庆余年的打光和滤镜。
后面所有的女装梗都自带入幼齿版的羽皇,忽略婚后发福的范闲版张若昀(虽然我认为剧里的范闲也很帅,但真不适合搞女装大佬梗啊,男人一胖就扮不了女人,显得太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