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面色铁青,他也知叶余向来不说假话,的确不曾见过自己的师尊,旁人根本不知他的心思,根本不可能对叶余说出这种话来。
倒是青雀早在自己年少跟着师尊学艺时,就已是跟着自己了,的确有可能猜到自己的心意。
而青雀一直对他怀有倾慕之情,自从叶余来到扶华宗后,一直各种针对,刁难叶余……倒是有可能因为争风吃醋做出这种事来,当下便是对叶余的话信了七八分。
“无稽之谈,我简直不知那畜生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江逐月震怒不已。
念在青雀跟随自己多年的份儿上,他如何欺负叶余,在叶余面前耀武扬威,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理会的。
但牵扯到自己最敬爱的师尊身上,江逐月却是无法容忍了。
他压下自己的心绪,为了掩饰心虚,安抚叶余,难得可贵的声音放柔了些许:“抱歉,师尊在我年少时曾救过我举族性命,我向来铭记师尊恩德,对师尊敬重非常。听到有人妄议师尊,难免反应过激,一时失言。”
“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反感有人对师尊心存不敬。”为了传递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主动上前握住了叶余的手。
“没什么,我这样微不足道的散修本就是不配与仙尊相提并论的。随便听信了流言,跟着妄议仙尊,倒是我逾矩了。”叶余挣开他的手,语带自嘲。
可刚一得知青雀知晓自己晦暗心思,甚至还有可能在外宣传开来的江逐月,却像是根本没听出一样,或者说他自觉叶余就算知道什么,猜到什么,也没那个胆子与自己撕破脸皮公之于众,所有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随时能要如叶余这般微末散修的性命。
倒是脑子只有枣核那么大,开始对叶余胡言乱语的青雀更加让他不省心。
他敷衍了叶余几句,当即拂袖而去:“嗯,你能理解我,便好。我还有事,且先走一步。”
仿佛多宽慰叶余这个未来道侣一下,都是浪费时间。
叶余知道他肯定是急着料理青雀去了,呆坐了一会儿,见自己捡回来蕴含着某人灵魂碎片的白蟒动了动,当即又盘起了白蟒来。
他不知该如何利用自己的灵魂,来温养对方的灵魂。
现在对方这一条灵智不知道开了没有的样子,也不能用过去常用的发生不可言说的亲密关系那一招……
就也只能不断盘对方,提升自己和他的身体密切接触了。
“你知道吗?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条蛇了,若没有这些伤,乍一看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身上的鳞片就好像一片月华似的丝绸,等伤全好了,一定更加好看……”叶余对着巨蟒的盛世美颜,喋喋不休地喃喃自语:“也不知是谁,那般狠心,还用了术法将你伤得那么狠……”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治好的。”
于上弦盘成蚊香,懒洋洋的趴在窝里,兴许是太无聊了,听了叶余本该左耳进右耳出的废话,他竟在心中默默答起了话来:“当然是我自己了,除了我自己,又还能有谁将本尊伤得这么重?”
“我下了那般重的禁制,你要是治得好我,算我输!”
在发现了自己压制不住煞气,会化成龙形跑出去后,为了不伤及旁人,也为了不让镇守擎天柱的祸龙已经走火入魔的事暴露,弦月仙尊是亲自断了自己的龙角和四爪,还下了非常严重的禁制,让自己无法离开紫宸殿。
即便离开了紫宸殿,呈现在世人眼中的也是无法伤人,奄奄一息的虚弱蟒蛇模样的。
谁知这小小散修,胆子竟这般大,遇到了伤口溃烂得那么恶心的蟒蛇,不掉头就走,还将自己捡了回来……
而于上弦的回答,叶余自然是听不到的。
他只能自顾自继续自己一个人的表演,轻轻点了点巨蟒的脑袋:“时间不早了,你伤得很重,我担心你,所以我们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于上弦的蛇型倒是被他点脑袋点得挺舒服的,可在听到叶余的话后,他整个蛇却是一懵。
什么?这散修要,要……
晚上一起睡?不,我不答应。
于上弦是扶华宗先先代宗主之子,又天赋卓越,从小便是被扶华宗众星捧月,当做重点培养对象养大的,从小就不同于一般弟子,拥有自己的独立寝殿,如今混成了老祖,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作为一个有洁癖的天之骄子,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的,从未与他人共寝,抵足而眠过。
这青衣散修,不过是个灵力低微的散修而已,怎么可以与他共寝?
就算是蛇型也不可以。
于上弦弓起身子,整条蛇写满了排斥。
叶余却根本感觉不到,声音温和又好听:“你不说话,也没动作,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看这蛇伤得太重,怕晚上会有什么意外,在自我感觉征询了巨蟒的意见后,当即用术法将整条蛇挪动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他是修仙之人,即便晚上睡觉也不会动,不会翻身,不必担心会压到这条蛇,且一有点什么动静,例如这蛇气息不对,他便能立刻醒转,这样倒也是方便照顾巨蟒了。
而于上弦,于上弦现在一条蛇又能做什么呢?
他已恢复了神智,总不能像个牲口一样再去咬这散修一口吧?
也只好任由这青衣散修摆弄了。
在辛辛苦苦将负伤的白蟒挪到了自己床上以后,叶余当即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虽然进入了修真-世界,但在没有严格规定的小细节上,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在自己原世界的习惯,要脱了衣服才能入睡……
于上弦看着这散修在自己面前脱起衣服,更是浑身紧绷,整条蛇的身子都弓起来了。
作为一个独来独往,喜好独处的修真界天之骄子,在进入金丹期以后,就连他自己入睡都是和衣而睡,不曾脱下衣服的,又哪里见过旁人在他面前脱衣呢。
他嘶嘶吐着信子,在心中大喊:“不知羞耻!”
没有读心术的叶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一件又一件脱下了自己身上繁复的古装。
旁若无人地将自己白瓷般的肌肤一点一点袒露得越来越多。
不过,幸好叶余并没有什么裸-睡的习惯,只脱到了亵衣便停下了手。
可就算如此,这若隐若现的轻慢亵衣还是将叶余细腰长腿,翘臀的身材曲线展露得淋漓尽致,再配以白皙的肌肤和带着些许魅色的鼎炉体质,简直能够勾出人心底最隐晦的欲望,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占有,亲近。
于上弦只一眼便瞧出了这散修的体质不一般,在心中疯狂默念着:“非礼勿视!”
“你是在害怕吗?那我抱着你睡好了?”叶余却毫无所觉,眼见白蟒上了自己的床,就跟到了陌生地界起了应激反应似的,弓起身子一副战斗,戒备的状态,当即扑了上去,将整条蛇抱进了怀里。
感受着自己与这散修温热肌肤相触的细腻触感,这么些年从未与人有过肢体接触的于上弦险些炸毛,整条蛇都僵硬了。
叶余完全不知道这位高冷仙尊丰富的内心活动,见它不动了,当即以为是自己的拥抱有了效果,当即将白蟒抱得更紧了些,‘吧唧’一下亲在了白蟒身上,自言自语道:“真乖,别说你抱起来还挺舒服,冰冰凉凉的,还挺清热消暑,正适合现在这样的夏天抱着睡觉……不愧是冷血动物啊。”
而于上弦——
于上弦已经对叶余对自己外貌的评价做不出丝毫反应了,他整条蛇都因为叶余‘吧唧’一下的亲吻,那种属于唇部软嫩湿滑,一触即过,只留下了些许带着湿意和热息余温的水印残余触感而僵在了当场。
若他此刻是人身,只怕整个耳朵根子都要红了。
过了许久,他才嘶嘶吐着信子,冒出了一句叱责:“非礼勿亲!不……不知羞耻!”
可作为被仙君严厉叱责的当事人,叶余一沾枕头就秒睡的体质却是得以发挥,早是陷入了熟睡。
于上弦看着这陷入熟睡不懂规矩的散修,当即悄悄试探着试图爬出叶余的怀抱。
他现在进入了自己的兽化期,变身为蛇,被禁锢在自己所下的禁制里,就算恢复了清明的意识,也是无法变回人身,更无法使用术法,只能跟一条普通的蟒蛇一样自己慢慢的爬行着……
等它好不容易爬了出去,叶余睡梦中一个翻身,便又强行将他整条蛇抱到了怀里。
这一次,因为是叶余睡梦中的无意识举动,于上弦整条蛇都跟叶余离得更紧了,仿佛它身上的每一点鳞片都和叶余身上温热,细腻的肌肤紧贴在了一起,他甚至还能闻到叶余身上属于鼎炉体质特有香味溢出……
于上弦喉头动了动,莫名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心下只想,这鼎炉体质果然是玄乎得很……能勾出人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欲望。
他小心翼翼地在暗中观察着叶余,见叶余呼吸平稳朝着一个方向睡着,没再动作以后,当即又一次试着爬出了叶余的怀抱,往床下爬去,这一回叶余没再动作……
可刚一下床,于上弦整条蛇当即感觉到了一股,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要灼烧焚毁的灼热煞气在他体内疯狂席卷……
于上弦没有办法,只好试探着再一次爬回床上。
而一接近叶余,他身上那股祸龙残余怨念留下的灼烧之感,立时便是平复了下来,被叶余身上传来的那股温凉之气抚平,相当舒服。
于上弦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次化蛇之所以能这么快恢复理智,并不是因为祸龙的煞气在减退,而是因为自己遇到了这个拥有至阴鼎炉体质的散修,是他的体质为自己驱散了煞气的灼烧之感……
于上弦看着床上熟睡中的药修,嗅着自他身上传来混合着鼎炉体香,皮肤温热感的皂角香,挣扎了几许,还是默默爬上了床,爬回了叶余身侧,并不断催眠着自己:“我现在只是一条蛇,我现在只是一条蛇而已。”
“这算不得失礼,算不得失礼。”
叶余对此一无所知,享受着消失已久的故人残余魂魄陪伴,一夜好梦。
江逐月那渣男一去不回,叶余也懒得过问,可在第二天早上,他却意外发现自己本来和江逐月共享的属于青雀的主奴契约消失了。
不过,这种消失却不是江逐月添加了禁制,取消了与叶余对青雀契约的共享。
而是青雀那妖修生生被人灵灭了。
叶余知道是谁干的,想到那陪伴江逐月多年,对江逐月痴心一片,百般欺凌原身的妖修落了这般下场,他不由得喟叹出了声:“可怜妖心如玉,奈何郎心似铁啊。”
江逐月这渣□□本就是没有心的,对着陪伴自己多年的青雀也能下得了手。
终归是青雀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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