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儿?大帝,臣不明白!您的孩儿不应该在宫中吗?”刘醉儿在震撼的同时,并没有放松警惕,她认为这是拓跋无念用来试探他们的诡计。
阳光很快从拓跋无念的脸上消失了,整个大殿重新回到了灯火摇曳之中。
“我知道这样的情形下贸然与你们相认的确很难让你们接受,要不是我自己感觉时日无多,断然不会走着一步险棋。”
拓跋无念低吟了一会儿,随后转身来到朝堂上的一面小鼓旁,抖抖索索地把梆子拿了起来,用尽气力敲响了鼓。
“咚咚咚”三声鼓响,不一会儿便从侧门后转出来一个人,看上去应该有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并不是幽冥族那样的黝黑,而是呈现出白中泛黄的感觉。
那人快走两步,来到三人中间。先是朝着高台之上的拓跋无念深施一礼,随后再朝刘醉儿和李观同施了一礼。
“草民朱渊族后裔黄鹤,见过长史大人。”那男子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大帝,这是?”刘醉儿依旧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可内心之中却忐忑无比。她已经设想了好多种逃脱路线,只不过现在还无法下定决心,何时发难。
“醉儿,你先别急,听他把话说完。”拓跋无念一抬手,打断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刘醉儿。
那自称黄鹤的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草民不是幽冥国人,我的家乡在...哦!现在已经改名叫元象虚空了。”
李观同原本闭着的双眼抖动了一下,他隐隐觉得此事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我是朱渊族后裔,先祖一直以来躲藏在南炎洲的广袤密林之中,从未与外界发生过冲突。可这样的情形没有维持很久。自从朱渊国出现了皓月石之后,外面的仙裔族,魔族甚至是妖族都对我们这块宝地垂涎欲滴,最终联军也毁灭了我的国家。”
黄鹤说到这里,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悲痛。
刘醉儿之前负责过幽冥先锋军的行动,对
朱渊国的历史也有所了解,只不过在她看来,这些事情都算不得机密,只要拓跋老贼稍微花点心思,这些事情都能了解到。
可黄鹤接下去的叙述,让刘醉儿和李观同大为震惊。
“朱渊国是被灭了,可我们少量的族人却苟活了下来。我们躲藏在圣殿地宫之中,依靠向外界贩卖每年降临的神石而度日,虽然清苦,可还算平和。可直到有一日,原本早就该打开的结界却姗姗来迟,我出于好奇,便将身子探进了结界想看个究竟。其实,我对这每年都按时打开,给我们送来皓月石的结界好奇已久,那一日我实再没忍住,便想一探究竟。”
“你看到了什么?”李观同忽然发问。这段往事他听玉长生提起过,在逃难之中,玉长生结识了一些朱渊遗民,故而得知了老族长儿子在月圆之夜神秘消失的事情。而这个事情,也得到了当时是幽冥先锋军指挥刘醉儿的确认。
“看到了数之不尽的矿山,散发着迷人的光茫。我没有忍住,便走了进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瀛洲上最大的一片矿区。我在那里呆了七天七夜,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大帝救了,一直苟活到现在。”
黄鹤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望了望高台之上的拓跋无念。此刻,阳光又回到了大殿之中,照耀在老者疲惫的脸上。
拓跋无念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黄鹤又深施一礼,强忍着有些激动的情绪问道:“还请长史大人劳烦回忆一下,先锋军有没有找到我们族人,我爹爹和我那儿子还好吗?”
刘醉儿双手一抱拳,朝着拓跋无念朗声禀报道:“启禀大帝,按照之前的军令,除了灵盔军,不得损害朱渊遗脉。可后来发生的大战波及甚广,刚才黄鹤所问,臣无法回答。”
一听事后发生过大战,黄鹤的心似乎忽然受到了重击,眼中的那种光彩也陡然间暗淡了下去。
“可怜的羽儿,是爹爹不好!爹爹没能照料好你啊!”黄鹤开始悲痛地哭泣起来。
李观同身子直了起来,刚想开
口却听到了刘醉儿的传音入密:“呆子罐头,你把那同情心收好,小心有诈!”
高台之上的拓跋无念看到了刘醉儿身后随从的欲言又止,心中的滋味有些酸楚。其实,自打刘醉儿将这人带入大殿,他便一直关注着这位身材高挑,稳重恭谦的随从。他越看越觉得这身形像他心中朝思暮想的儿子,李观同。
“也罢!既然黄鹤说的话还不能打消你的顾虑,那我再请一人出来,将实情告知你们。我想,那样的话,你们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拓跋无念说完,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这身子越来越不行了,真怕...咳咳咳...真怕大业不能完成啊!”
随后,拓跋无念再一次吃力地挪到了那面小鼓跟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用双手拿起那跟敲鼓用的棒子。
“咚”他敲响了第一下。
“咚”敲第二下的时候,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冒了起来。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喘着粗气,努力酝酿着最后一击。
“咚”最后一下鼓敲完,拓跋无念手中的那根棒子顺势也掉落在地,发出吧嗒的脆响。而拓跋无念自己,急忙一把扶住鼓架,勉强才维持住了身形。
没过多久,大殿外便传来了禁卫大将的声音:“禀大帝,贵客到!”
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被推开了,一阵寒风将一人带入到了殿内。
“你个老东西,怎么这么久才叫我?害我在门外枯等这么久?”
来人还没有站定,抱怨之声便传了出来。
这声音听起来平平无奇,却让在场的刘醉儿和李观同宛若被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一般晕眩。
“师傅?”
“皇姐?”
刘醉儿和李观同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那个神秘来客,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雁秋缓缓地摘下了兜帽,露出了少女般狡黠的笑容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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