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真是有点可惜,小裴姑娘你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站在高台之上接受众人的朝拜,李承乾面带三分邪气地看了一眼台下跪着的文武百官,转头看向了一旁被秦楚押着的裴长卿身上。
听着耳边传来的宣读庆帝“遗诏”的声音,裴长卿借着那个声音的掩护,扯了扯嘴角不紧不慢地开口:“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可惜的并不是看不到这样的场景。恰恰相反,我可惜的是太子殿下地美梦恐怕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对陛下尊敬点!”抬手掐住裴长卿的后脖颈,秦楚阴沉着一张脸警告道“别太猖狂!”“忘不了忘不了~”话语中幸灾乐祸的意味瞬间消失,裴长卿懒洋洋地说道“倒是秦将军,这大典还未完成,这么快就叫上新的称呼了?”
“你!”
“秦楚。”漠然的目光扫过秦楚的脸带着警告的意味,李承乾随后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点了点头“不知小裴姑娘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裴长卿闭着眼睛直接把头转向李承乾的方向,嗤笑一声:“我什么意思,太子殿下难道不明白吗?更何况,你是不是非得要我把现如今在场的所有人的名字都一一念出来吗?似乎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和你还有太后,李云睿有关联呢。”
没等李承乾继续说些什么,裴长卿接着自顾自地说道:“太子殿下的算盘其实打的很好,不管是从当初排挤阿泽收买阿泽的门人,还是到现如今囚禁其他三位娘娘以及召西方法师进宫,但是,你以为仅仅凭这些就够了?”
终于没忍住露出了这几天一直都想对李承泽摆出的一副嫌弃,嘲笑的表情,裴长卿讥讽地笑着说道:“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父皇之前跟我说,你不过就是占了一个太子地名头而已,抛开这个名头,你什么都不是。”
“裴长卿你现在就想死吗?!”
不用李承乾动手,一直站在裴长卿身后的秦楚就已经动手了。
一手勒住裴长卿的腹部另外一只手扣在对方的脉门上,秦楚冷声警告道:“我说过了,你不可以对陛下不尊敬。”
压根就没把秦楚的威胁放在眼里,裴长卿低下头活动了两下手腕,撇着嘴哼笑一声:“让我尊敬他,他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裴长卿的话音刚刚落下,远处的宫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极为沉闷的声响。
“怎么回事?!”
又惊又怒地看着重新抬起头轻笑出声的裴长卿,李承乾一瞬间看懂了对方脸上的讽刺的意味,一时间都失了分寸。
“咳咳!”被李承乾拽的一个踉跄,裴长卿撇开头咳了两嗓子,听着高台下响起的混乱的声音满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哟,太子殿下这么早就着急了?这可有点不太符合太子殿下一贯的作风啊。”
揪着裴长卿的衣领,李承乾杀气腾腾地看着笑的极为开心的裴长卿,一手按在剑柄上,厉声质问:“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算了算吴乐天他们离开的时间,裴长卿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无辜和灿烂“又没有说一个人瞎了就等于残废了。”
气的浑身发抖,李承乾在一片混乱声中清晰地听到了宫门被轰然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地还有一片喊杀声。
偏过头用肩膀地衣物蹭去脸上被溅上的口水,裴长卿摇摇晃晃地站稳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不妨好好看看,你这周围的人,可都还是你忠心耿耿的手下?”
在裴长卿话音落下地下一秒,原本站在高台上的李承乾的一部分侍卫突然拔刀砍向自己身边的同伴,随后扯下了他们脸上的□□。
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护卫队已经被人掉包,李承乾用手死死地握着剑柄地部位,嘴唇颤抖地看着同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的那些人:“是,是监察院六处?!”
李承乾回过神来看着高台上一片混乱的情景,又看了看被迫放开裴长卿应敌的秦楚,抬手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冲过去:“裴长卿!你去死吧!”
勉勉强强只恢复了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内力,裴长卿有些狼狈地躲开李承乾迎面刺上来的长剑,顺势抬脚一脚踹在了对方两腿中间的位置:“滚!”
嫌恶地皱着眉头,裴长卿在一脚踩到自己的裙子险些摔了一跤的时候,头一次痛恨起自己身上的这身华贵的礼服来和手腕上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手铐来。
听着李承乾在自己两步远的地方发出一阵哀嚎,裴长卿随后再次抬脚踹在了身后举着刀冲上来的士兵身上。
把人踹出去之后自己也连连往后倒退,裴长卿抬手粗鲁的用袖口抹去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的试图想要站稳:“啧,这身体当真是……”
最后一扇宫门被轰然撞开,叶流云一马当先率领着外面的军队冲杀进来。
一把勒住缰绳站定,叶流云看着身边像是潮水一般向前涌去的士兵,再一抬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高台上狼狈地左躲右闪的裴长卿。
“小裴姑娘坚持住!”用内力把自己的声音送过去,叶流云抽剑出鞘直指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裴长卿的李承乾,大声命令“诸位儿郎!随我冲杀进去活捉叛徒!”
“杀——”
紧跟着叶流云的脚步冲杀进留守在皇宫中的军队当中,一批一批的士兵杀红了眼。
跟在军队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向皇宫,庆帝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陈萍萍,声音低沉地问道:“陈萍萍,朕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安安那个小丫头?”
从周围嘈杂的声音中准确地辨认出庆帝话语中的不悦,陈萍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在漫天的喊杀声中声音平静地解释道:“回陛下,臣不过是遵从长卿的嘱托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庆帝眯起眼睛扫了一眼高台上地动静,对着台上那位同样身穿龙袍的李承乾眼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杀意,冷声吩咐道“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太子送到监察院七处去。”
“臣领旨。”低头拱手领旨,陈萍萍眼中带着浓浓的阴狠的色彩,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按着李承乾的脑袋丢进七处用无数种方式让他痛不欲生。
能够感受到陈萍萍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地气息,庆帝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抬手拍拍陈萍萍的肩膀:“陈萍萍,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再抬头的时候一脸郑重,陈萍萍追问了一句“不知陛下可要出面?”“不必。”根本就不想再看见李承乾那张脸,庆帝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声音中充满了冷酷“朕不想再看见他。”
跟在庆帝身边由着影子推着自己往前走,陈萍萍的目光落在了高台上唯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上,眯起了眼睛。
李承乾,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就穿上龙袍了,若是不满足一下你的这种心情,岂不是很对不起你和李云睿这些年的布局?
“都不许过来!”终于趁着裴长卿一个转身的机会让秦楚把她抓住,李承乾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喘着粗气吼道“你们谁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高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了受制于人的裴长卿身上。
表情有一瞬间地凝固,裴长卿闻着身后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血腥味和脖子上无法忽视的寒气,最终一脸脏话的把刚刚险些脱口而出的脏话咽回去。
“裴长卿,没想到吧。”抬手摘下自己头上带的冠冕扯下来扔到地上,李承乾长出一口气,狞笑着说道“你即使有监察院六处作为帮手又能如何,大东山地军队赶回来了又能如何?你这不最后还是落在了我手里吗?”
说着,李承乾转头看向了被影子推上来的陈萍萍,露出一个带着血迹的笑容:“陈萍萍,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长卿!”连理都没理李承乾,陈萍萍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裴长卿脖颈上的那道血痕上,眉头瞬间皱紧“李承乾!你放开她!”
连牙齿上都带着鲜血,李承乾手中的长剑甚至还又逼紧了几分,仰头大笑着质问:“陈萍萍,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你怎么不敢上来了?”说着李承乾一拳揍在裴长卿的腹部,笑的极为得意:“来啊,你上来啊!”
阴翳的目光盯着李承乾看了几秒,陈萍萍随后挪开视线看向正一点点扬起一个笑容的裴长卿,眼中流露出一抹一闪而过的柔情,再次看向李承乾的目光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阴沉的监察院院长:“李承乾,你当真不放人?”
“放人?”用舌头舔去牙齿上的血迹,李承乾当着陈萍萍的面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捏住裴长卿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啐了一口血沫进去“陈萍萍,你看见了吗?不管是谁对我来讲,我都能够轻易掌……”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裴长卿一脚踹在腹部,李承乾握剑的手一抖直接给裴长卿的肩膀开了道口子,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作痛的腹部怒吼:“给我把她的腿废了!”
“你敢!”陈萍萍下令的手还没抬起来身边就是一阵微风拂过,影子下一秒出现在了李承乾身后,一把匕首紧紧地贴在他的脖子上,嘶哑阴冷的声音随后响起“把剑放下,不然下一个开口的就是你的脖子。”
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利器,李承乾又看了看同样阴沉着脸色的陈萍萍,无所谓的把自己的剑往裴长卿的方向递了递:“那又如何,我死了,裴长卿也活不了。”
目光在李承乾身上的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龙袍上上下打量了几眼,陈萍萍半晌移开目光,眉宇间那股戾气肉眼可见的化为了温柔:“长卿,你还好吗?”
“心肝儿你这来的有点慢啊。”在听到陈萍萍声音地那一瞬间原本躁动不安的内心安静了下来,裴长卿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那道还在往外不断渗血的伤口还有沉重的礼服,对陈萍萍笑的极为欢快“不过你身体能不能支撑的住?高台上血腥味太重啦,你要不要待会儿再上来?”
陈萍萍看着裴长卿肉眼可见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是表面上仍旧像是看到对方安然无恙后放下心来的表情,接着说道:“我无碍,长卿莫要担心。”
在听到陈萍萍的这句话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影子藏在面具下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凝重。他当然察觉到了陈萍萍身上一直围绕着的浓郁的杀气,但是当他看到裴长卿的脸的时候,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被秦楚捉住。
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裴长卿刚想问问裴安的情况,却感觉自己腿脚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往下坠。
抬手直接勒住裴长卿的腹部防止她乱动逃跑,秦楚无视了陈萍萍宛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冷冰冰地警告裴长卿:“小裴姑娘,在下真诚的希望姑娘不要乱动,毕竟刀剑无眼。”
在裴长卿下坠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家小姑娘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无措和恐惧,陈萍萍捏着轮椅扶手的手一点点收紧,声音温柔地安抚道:“长卿莫要着急,不知这几日可还好?等待会儿不如陪我去看看安安吧?小丫头一直在跟我念叨你。”
听到“安安”这两个字逐渐冷静下来,裴长卿费力地支撑着自己,突然感觉到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突然从自己的头顶传递过来,温温和和地游走在自己的身体里。
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力量的来源,裴长卿突然鼻头一酸,眼眶有些发红。她感知到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庆帝不知何时站在一个角落里,正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欣慰地看着自己。
硬生生把自己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裴长卿开口的时候带上了浓重地鼻音:“好。正好我回来的这段时间还没怎么和小丫头好好亲密亲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她。”
听着陈萍萍和裴长卿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交谈,李承乾的眼中带着阴狠和嫉妒,阴阳怪气地出言讽刺:“哎哟哟,裴长卿啊裴长卿,你和陈萍萍还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是不是?”
闻言转头看向李承乾的方向,裴长卿歪了歪头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紧接着慢条斯理地反驳道:“太子殿下这话说得,这酸味怎么这么浓啊?想必是因为太子殿下从未与他人谈过情说过爱的缘故吗?”
说到这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裴长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毫无自知之明地继续往李承泽的身上插刀:“我倒是忘记了,太子殿下之前一心一意的只喜欢自己的亲姑姑,之前没被父皇发现之前也不过就是爱而不得,只是没想到被父皇发现之后你就只能画画没有人脸的画像,再找找什么替身啊以解相思之愁是不是?”
本身就属于皇家丑闻的事情被裴长卿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李承乾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紫仿佛调色盘一样变了半天,在盛怒之下反而冷静了下来:“看来,小裴姑娘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你自己的事情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啊。”
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发出“哈”的一声笑,裴长卿低下头一脸无所谓的用脚蹭了蹭地面,吐槽道:“是,我承认我身上的八卦也挺多,但是太子殿下,我又不像你什么事情都得畏畏缩缩的不敢摆到明面上来。安安在父皇那儿过过明路了,更何况我和陈萍萍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
话音一转,裴长卿学着李承乾阴阳怪气的样子说道:“哈,我可不像太子殿下一样,闷不做声搞出这么大地动静来,甚至还能弄出这么一身龙袍来。”
“……裴!长!卿!”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像是要把裴长卿撕碎了混血吞进去,李承乾气的浑身发抖,都忘了自己还被影子用匕首威胁着。
听出了李承乾话语中的愤怒,裴长卿笑的愈发的欢快,一时间甚至有些左摇右晃:“哎呀呀~太子殿下怒气竟然这么大啊,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笑容变得疯狂,李承乾对着秦楚使了个眼色,随后用脚尖用力地碾了碾地面,冷笑着开口:“裴长卿,你以为我今天当真没有做二手准备吗?”
说话间,秦楚突然闪电出手直接把裴长卿往陈萍萍的方向一扔,随后一把扯过影子手下的李承乾一跃而起,落在了远处的房顶上。
“陈萍萍!”也不去管被秦楚带走的李承乾,影子扶住裴长卿的胳膊神色有些焦急:“周围的法师我去解决,你和她在这儿等着!”
说完了,影子先是干脆利落的把裴长卿手腕上的手铐砍断,随后冲向了突然出现在高台上的那些西方地法师们。
“裴长卿!我告诉你!你杀了我姑姑!我就要让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站在安全的位置,李承乾声嘶力竭地怒吼。
被影子半强制性的推给陈萍萍,裴长卿一边听着耳边响起地风声,感受着地面的震动,突然掐着手指算了算时间,然后笑了:“李承乾,我刚才说的气大伤身,可不是什么玩笑。”
抬手干脆利落的把自己身上厚重的礼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扔到一边,裴长卿站在陈萍萍身边,闭着双眼抬头看向李承乾,声音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知太子殿下现在是否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并且还伴有呼吸不畅?”
没有给李承乾留出任何思考地时间,裴长卿把手一摊语气中满满的无辜和嘲笑:“我裴长卿在此恭喜太子殿下啊,你现在目测只剩下说遗言的时间了。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后觉得我的血好喝吗?”
“原来真的是你。”虽然一直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略微有所不适但是自己一直都没把它当回事,李承乾现如今在看到裴长卿的表情后突然明白了那时候她说的话和现如今自己想起来怎么想都觉得异常刺眼地笑容。
“长卿!”抬手直接把裴长卿拉进自己怀里,陈萍萍看都没看自己所在地高台上已经完全成型的那个阵法地图案,也没去管逐渐爬上自己的脚面的血色地花纹,只是一把抓住裴长卿冰凉地双手,低声说道“我在。”
一直在强撑着的身躯终于软了下来,裴长卿把自己埋进陈萍萍仍带着些许血腥味的怀抱里,声音嘶哑地轻声呢喃:“你来了。”
在裴长卿的额头落下郑重的一吻,陈萍萍轻轻地颠了两下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满脸疼惜地哄道:“嗯,我来了,我的小姑娘不要怕。”
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裴长卿把头靠在陈萍萍的肩膀上,莫名的有些想哭:“你怎么才来啊~”“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一手和裴长卿十指相交,陈萍萍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搭在她的后背上,声音低沉。
伸手圈住陈萍萍的脖子,裴长卿吸溜了半天没忍住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陈萍萍的肩膀上呜咽出声:“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疼,李承乾那个不要脸的玩意非得说我的血能够治太后的病,还天天放我的血给她喝!我觉得就是他脑子有病!”
“嗯对,所以接下来他会在七处渡过一段非常美妙的时光。”伸手一拉袖子就能看见裴长卿手臂上新鲜的伤口,陈萍萍眉目阴沉的承诺“到时候我会亲自审问他。”
“但是我不想让你那么累。”仍旧担心着陈萍萍的身体,裴长卿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离自己渐渐远去,她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轻“审讯的事情不如还是交给方叔来吧……”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地前一秒,裴长卿听到了范闲的声音:“传国玉玺和兵符在此!谁敢放肆!”
啧啧啧,当真是很久没有听到范闲小朋友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了啊……
“……药……救人……”
意识昏沉间,裴长卿隐隐约约听到自己耳边不断的有声音响起又消失,但是一直都听不真切,最后又重新陷入了昏睡当中。
“裴哥啊,你说你醒了呢,你就吱一声好不好?我都怀疑你要死再不醒过来你就要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