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布娃娃抱在怀里,裴安低着头想了想之后点头:“想呀,因为互相喜欢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陈叔叔喜欢娘亲,娘亲也喜欢陈叔叔,他们就应该在一起呀。”
“安安说得对。”秉承着“这么可爱的小师侄你看着她你说不对你难道不会心存愧疚吗”的心理,以冷师兄为代表的一众师叔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喜欢就要在一起。”
看着各位师叔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裴安弯着眼睛指了指那一摞宣纸,突然变得有些苦恼:“费伯伯,宣纸要是不够怎么办呀?陈叔叔今天准备的宣纸少,我觉得好像不太够师叔们用的。”
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问题,费介对着冷师兄扬了扬下巴,催促般地吩咐:“去,拿着一张去找宣九,就跟他说咱们的小丫头纸不够用!多拿点过来。”“这就去这就去。”眉开眼笑地站起来,冷师兄捏了捏裴安手感颇好的脸颊,笑嘻嘻地说道“安安等着我回来啊。”
“快去快去!”一点都不希望自己三处的这帮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们得到裴安的过多关注,费介抬脚就踹在了冷师兄的腿上,不耐烦地说道“这儿动手动脚的干嘛呢!”
哈哈笑着对费介拱手作揖,冷师兄心情大好的往院外走去,还不忘了叮嘱正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裴安:“安安在这儿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他还对迎面而来的朱格一躬身:“朱大人上午好!”
亲自去了一趟城外把令牌交给黑骑的头领,朱格在回来的时候正好打算顺路从三处的院子外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就看见满脸春风拂面的冷师兄,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嘿嘿。”根本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冷师兄并没有回答朱格的问题,而是嘿嘿笑着说了一句“小孩子的触感真好。”
瞬间明白为什么冷师兄被打发出来干活,朱格微微侧身给对方让出一条路,脸上也带了几分慈祥的笑意:“是去找宣九吧?他在呢。”停顿了一下,朱格在冷师兄好奇的目光下补上后半句话:“听说这批纸宣九特意又进了一批,今天到。”
闻言连连点头表示感谢,冷师兄的脚步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多谢朱大人,多谢朱大人哈哈哈哈哈。”
目送着冷师兄离去的背影,朱格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沉不住气。想到这儿,朱格慢悠悠地走到三处的院外往里面张望了一阵子,看着坐在费介腿上正低着头叠纸的裴安,忍不住会心一笑。
小孩子嘛,还是要好好享受这段时光的,毕竟天塌下来,还有他们这些人帮忙撑着呢,偌大的一个监察院要是连一个小丫头都护不住,这要是被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这边上演着大家一起来宠小姑娘的戏码,另一边的裴长卿的日子则有些不太好过。
“李承泽我迟早有一天得被你折腾死!”大半夜的被谢必安薅起来,裴长卿只来得及披了一个罩衣拿了武器和药箱子就被拖到了李承泽的房间里“怎么回事?!”
一把就把裴长卿按在床榻上,谢必安指着眉头紧皱的李承泽,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慌乱:“伤口,你快看看伤口。”“别急。”同样注意到了李承泽脸上那道突然开始流脓冒黑血的伤口,裴长卿自己的眉头也拧紧,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柱香之前。”双手死死地捏着自己从不离身的长剑,谢必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答裴长卿的问题,声音当中仍旧带着几分无措“我之前以为是你给殿下涂的药的关系,后来发现不对。”
搭在李承泽手腕上的手缓缓放下,裴长卿的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凝重:“这不是药效的问题,是伤口本身的问题。”说着,裴长卿转着画卷给他刷了一个驱散的技能,冲谢必安点点头:“你现在叫我过来还算是比较及时。”
听到裴长卿的最后一句话,谢必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捏着自己眉心的那块肉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先去把父皇叫过来。”检查着李承泽的那道伤口,裴长卿伸手试了试一旁的水盆里的温度,沉声吩咐道“然后去烧一桶水,三百零六斤柴,八十一桶水,我要最后的一滴水。”
“好。”连问都没问原因,谢必安最后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李承泽,捏了捏自己手里的长剑,转身冲出门去“等我回来。”
没去管冲出门去的谢必安,裴长卿伸手把原本枕在李承泽脑袋下的枕头抽出来,又把昏迷不醒的人扶起来,叹了口气:“你可真是我祖宗,也亏得有我让你可劲儿造。”
说到这儿裴长卿自己脸上都变得有几分无奈,她径自拧了帕子把流出来的脓擦干净,又从箱子里抽了一把小刀出来,自言自语道:“要是疼呢,你就跟我说,虽然你说完了也不太管用,但是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有意识。”
安静的把刀放在火上烤了烤,裴长卿固定住李承泽的脸,小心翼翼的把那道伤口划得深了一些。
随着刀尖逐渐没入伤口中,李承泽原本无力地垂在身侧的手突然一抖,连带着头部也想要挣脱开裴长卿的钳制。“别动别动!”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李承泽会不会听得到,裴长卿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一动回头更疼你知道不知道。”
似乎当真是裴长卿的话起了作用,李承泽的挣扎渐渐减弱,最后又重新归于平静。“感谢大祖宗的配合。”就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裴长卿笑眯眯的摸摸李承泽的头,夸奖道“乖啦,等你好了请你吃饭!”
小心的把伤口往两侧拨开,裴长卿用帕子不停地擦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不断冒出的脓水,咬紧了自己的下唇。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鲜红的血肉中的那条细长的黑色的东西,裴长卿原本皱紧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麻烦了。”
“小裴,怎么回事。”
在听到谢必安的话之后急匆匆地披了件衣服就赶来,庆帝还没进到屋子里就开口问道:“老二这儿怎么回事。”
在给庆帝和李承泽同时刷了一个驱散和补血的技能之后,裴长卿这才转头对着满脸焦急的庆帝说道:“他中毒了,并且中的毒还不止一种。”停顿了一秒,裴长卿沉声说道:“我确定我用的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看了一下,阿泽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恢复了。”
明白裴长卿的言外之意,庆帝走到她的身后看着李承泽脸上的那道伤口,声音低沉中夹杂着几分焦躁:“只可惜李云睿死了,不然还能知道是什么毒。”
“有别的办法可以知道。”冲庆帝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块帕子,裴长卿深吸一口气之后慢慢地拔出小刀“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说着,裴长卿把手中的帕子扔到桌子上又换了一块新的:“所以还需要您给他用真气续个命。”
自动坐到裴长卿给他让出来的那块地方,庆帝伸手让李承泽靠在自己的身上,把手抵在他后心的位置,一点一点的用自己体内的真气给他续命:“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就要看毒的复杂程度。”点上另外一根蜡烛坐在矮凳上,裴长卿小心翼翼地抖开帕子展平,有些忧虑“光靠闻我只能判断出里面有三种不同的毒,具体有什么还要再等一等。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对裴长卿的医术方面的能力有百分百的信任,庆帝收回了放在裴长卿身上的目光,专心关注着李承泽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蜡烛在渐渐的燃尽,天边也泛起了亮白色的光芒。
终于能抽出一只手来抹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裴长卿整个人瘫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查出来了。”“是什么?”猛然听到裴长卿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庆帝转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浑身湿透的裴长卿,问道。
有些费力的翻过身趴在椅背上,裴长卿抬手把眼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微扯了扯嘴角,嗓音有几分沙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好消息。”抵着李承泽后心的手微微一紧,庆帝的内心也浮现出了几分焦躁。
“能救。”回手指了指矮桌上被自己切得七零八落的那块帕子,裴长卿又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一个细长的瓶子倒了一颗翠绿色的药丸出来,接着说道“坏消息就是,这里面有尸毒。”
看着庆帝猛然间变了脸色,裴长卿自己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力地闭合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顺手把手里捏着的药丸碾碎敷在了李承泽的伤口上:“这件事没想到是我的过失,我现在分析出来的毒加上他之前中的毒一共是九种,但是其中五个我不知道是什么毒。”
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庆帝一脸诧异地盯着面色凝重的裴长卿,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你不知道是什么毒?!”“对,我不知道。”看着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就变成了黑色的药沫,裴长卿微微点头说道“现如今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来。”
“需要朕做什么。”努力的护住李承泽的心脉,庆帝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了汗水。“保命。”又给两人刷了一个驱散,裴长卿手上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画卷,显得有几分焦躁“我不是大宗师,我没办法能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保住他的心脉让他不成为尸人。”
微微抬起下巴示意裴长卿把手伸过来,庆帝沉默的把自己的一部分内力输送给了对方:“你不能先倒下。”“省着点用吧。”在感觉自己缓过来一点之后就抽出了自己的手,裴长卿冲庆帝扬起一个笑容“毕竟小师叔还在外面解决那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微微摇头重新抓住裴长卿的手,庆帝抵着李承泽后心的手并没有松开,语重心长的对现如今一点都不让自己省心的小姑娘说道:“小裴,你要记得你也是朕的女儿,并非外人。朕不希望你因为解毒的缘故丢了性命。”
咬着下唇勾了勾唇角,裴长卿笑眯眯地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抹去了庆帝脸上的汗水,笑的眉眼弯弯中带着几分嘚瑟:“放心吧我没问题的,虽然说我的身体可能是大不如从前了,但是至少在解毒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你个死丫头又要以身试毒?!”
苏拂衣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疲惫和听到裴长卿的话之后的恼怒。
直接撞开门进来,苏拂衣站在门口顶着一张仍旧带着几分血迹的脸等着屋内正看向自己的两个人,冷哼一声大步走过来:“我当时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不要随便学费叔他们以身试毒这样有生命危险但是小师叔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我是有原因的!”在苏拂衣冷冰冰的目光下一口气说出一场段话,裴长卿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试图挣扎“别揪耳朵!”
冷笑一声直接揪住裴长卿的耳朵就往自己的方向拎,苏拂衣挑起半边眉毛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小裴神医长本事了是吧,嗯?”“没有没有!”条件反射的丢了自己手中的衣角就要去抓苏拂衣的手,裴长卿龇牙咧嘴地告饶“疼疼疼!小师叔轻点!”
翻了个白眼松手,苏拂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外衣,随手脱下来往地上一甩,顺带着拍了裴长卿的后脑勺一巴掌:“还知道疼,怎么没疼死你。”
嘿嘿笑着抬手揉揉自己的耳朵,裴长卿把目光转向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端着木勺的谢必安:“完事了?”“完事了。”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手里的勺子,谢必安极为郑重的把它交到裴长卿手里,这才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染上的黑色。
借着光低头看了看木勺中那极为珍贵的一滴水,裴长卿一手托着勺子,另外一只手捏住李承泽的下巴小心的把水滴送到他的口中咽下,这才轻声说道:“你换件衣服,还需要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谢必安头也不回地问道“只要我能办得到。”“去买药。”单手扯过一张纸迅速的在上面写下一串串药材的名字,裴长卿在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交给了谢必安“两个时辰之内回来。”
说着,裴长卿接过苏拂衣递给自己的荷包颠了颠,递给谢必安微微颔首:“这里面是银钱,路上小心。”
连裴长卿最后一句叮嘱都没听完就冲出屋门,谢必安的身影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裴长卿的视线之内。
挥手重新关上房门,苏拂衣转身对着庆帝一扬下巴,随后伸手放在了他的手旁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松手,天亮了你去把那些事情该处理的处理了,然后再回来接替我。”
知道自己确实是该出面处理一些事情,庆帝有些别扭的和苏拂衣交换了位置,随后站起身摸了摸裴长卿的头,声音带着几分疲倦:“朕先走了,待会儿回来。”
看着庆帝也离开了,苏拂衣这才把目光转向满脸尴尬的裴长卿,斜着眼睛冷哼一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了连半天都不到就给我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自知理亏,裴长卿摸摸鼻子想了想措辞之后老老实实地说道:“当时为了杀李云睿,阿泽自己嗯,干了些不太聪明的事情,被李云睿划伤了。”
“伤口里的毒素都查明白了吗?”心知肚明这两个都不是能让自己省心的孩子,苏拂衣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的跳,有些无奈地问道。
伸手指了指矮桌上的帕子的残骸,裴长卿又挂了一道驱散在三个人身上,声音中带了几分无辜:“查明白了,但是问题就在于有五种我不知道的毒素。”
“所以这就是你以身试毒的原因?!”眉眼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苏拂衣恨不得把裴长卿的头掰下来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的小姑奶奶,你都不知道的毒素你就往身上试!”
吐吐舌头,裴长卿看了看李承泽略有好转的脸色,这才没有底气的解释道:“这不是,我们三处的传统吗。”
眼看着苏拂衣就要再次发火,裴长卿赶忙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呀小师叔不要生气嘛~你看生气容易长皱纹是不是,放平心态,放平心态。”“我劝不动你。”叹了口气,苏拂衣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担忧“你要知道,老李他……是真的把你当自己的闺女去看的。”
轻轻的笑了出来,裴长卿温温柔柔的抬手抚平李承泽眉宇间的沟壑,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是我兄长。”
迎上裴长卿坚定的目光,苏拂衣所有拒绝的话语一瞬间都无法再说出口,只能沉默地点点头,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你自己小心。”
点头表示明白,裴长卿深吸一口气之后从箱子里取出另外一把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随后凑近了李承泽的手腕:“小师叔,可以开始了。”
抵在李承泽后心的手掌微微抬起之后重新贴上去,苏拂衣试图用自己的内力来引到对方体内的毒素集中在右手的手腕部位:“阿裴,承泽身体里是不是之前还有别的毒?”
“对,神庙的。”看着李承泽原本苍白的肤色逐渐变为黑紫色,裴长卿拿着小刀比划着应该从哪里吓到比较合适,回答“之前的毒素没清干净。”
忍不住“啧”了一声,苏拂衣探头看了看李承泽有些吓人的手腕,突然问道:“要不干脆把毒素集中在承泽的这只手上?”“那等毒解了他直接截肢就行。”找好了地方下刀,裴长卿头也不抬地说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说着,裴长卿先小心翼翼的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再在自己刚刚找好的下刀的位置轻轻一划。满意地看着从伤口中一点点流出来的黑血,裴长卿捏着李承泽的手腕往自己刚刚划破的那道伤口上滴了一滴血,脸色瞬间就变了。
瞬间就感觉到了直达天灵盖的疼痛,裴长卿一瞬间面部表情扭曲,连骂人的话都憋不出来。捏着李承泽手腕的手猛地一抖,裴长卿随即看见了床单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个黑洞,苦笑着咧开嘴角:“我后悔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明显感觉到裴长卿的不对劲,苏拂衣又不能离开自己现在的位置,只能是满脸焦躁地看着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的裴长卿,声音变得极为烦躁“到底怎么了!说话!”
死死地咬着下唇,裴长卿眼见有大片大片的黑斑在浮动,根本听不见苏拂衣在说些什么,只能勉强看清楚对方的口型,而后摆出一个“我没事”的手势。
抖着手给李承泽把绷带打好,裴长卿直接往后一仰,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了床柱上,却几乎没有感觉到。“我后悔了。”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裴长卿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嘶哑,声音也微弱到险些让苏拂衣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真的好疼啊。”
根本没有心情去说什么“疼死你算了”这种话,苏拂衣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扶裴长卿:“快点,把手伸过来。”“别碰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裴长卿都感觉自己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直接晕过去,咬着牙说道“我浑身是毒,别碰我。”
直接扑在桌子上,裴长卿用额头抵着矮桌的边缘,终于呕出了一口血:“咳咳!”
终于感觉自己的胸口的那种憋屈的感觉消失了,裴长卿勉强用胳膊肘支撑着自己还在颤抖的身躯,偏头在肩头的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嘴角,用气声说道:“我没事了,吐出来了就好的多。”
又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裴长卿这才把自己的身躯摔在椅子上,对着苏拂衣晃了晃手指:“没事,这个毒比江南的毒要浅,解开的话可能需要差不多四天的时间。”
挣扎着坐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正瞪着自己的苏拂衣,裴长卿咧嘴笑了笑:“放心吧,他死不了,我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