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的更紧了,李承泽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担忧:“任世仁?他不是太子的人吗?你怎么跟他遇上了。”“从咱们一进城开始,就有人在跟踪了。”一屁股坐在软垫上,裴长卿先抄起茶壶直接对嘴咕咚咕咚喝了半壶茶水,这才一抹嘴说道“咱们又没有刻意掩饰。”
对苏拂衣和裴长卿他们的计划虽然一知半解,李承泽还是摸摸鼻子之后指了指裴长卿脸上已经干涸的血点,轻声问道:“你把他杀了?”“没啊。”恢复成原来的斯文的喝水模式,裴长卿捧着茶杯解释“他在大街上想把我抓去当通房,然后被丢到七处去了。”
顿了顿,裴长卿伸出两根手指冲众人晃了晃:“还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脸色并不是太好,李承泽已经隐约能够知道为什么裴长卿要让邀月他们列出这么多地方了。“最多还有三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人发现这个地方。”抓了抓头发,裴长卿声音低沉地说道“好消息是父皇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伸手把裴长卿面前已经没水的茶壶替换下来,李承泽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冷不丁地问道:“去七处有收获吗?”
闻言先是一愣,裴长卿随后似有所悟地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收获?”咂咂嘴看了看正抓着四顾剑的一缕头发不松手的裴安,李承泽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随后把食指伸进了裴长卿的茶杯里:“不可明说。”
视线集中在李承泽湿润的食指上,裴长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在桌子上写出来的两个字,有些面容扭曲地抬头:“这是真的?”
看到了裴长卿瞳孔地震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尴尬,李承泽故作深沉地轻咳了两声之后一摊手:“我在太子府还是有些人脉的。”
“你们皇家当真是……人际关系混乱。”咬着下唇酝酿半天才酝酿出这么一句话来,裴长卿有些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裴长卿在揉到一半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抬头用双手的手指比出一个类似于交叉的姿势,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位是这个?”
无辜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李承泽甚至还怂恿道:“你可以试试进皇宫里找找线索,万一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围观了全程的谢必安,徐爻和邀月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无奈和好笑,最终还是邀月在另外两个人的提示下悄悄桌面有些严肃地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聊这种八卦?”
嘿嘿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裴长卿在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确定上面没有任何血腥味了之后,才伸手接过了四顾剑怀里的裴安:“多谢前辈。”“无事。”心底还有几分不舍就这么直接把裴安还回去,四顾剑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像是在回味刚刚的触感一样。
低下头掩盖住自己唇角不自觉露出来的笑容,裴长卿小心翼翼的给怀里的小姑娘调整了姿势,随后冲桌上的那叠纸一扬下巴:“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
拿起上面写有四灵山的那张纸晃了晃,李承泽笑着说道:“从四灵山开始吧,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一圈兜兜转转下来最起码也得要半年的时间。”说着,李承泽笑嘻嘻地往前探了探伸手捏住裴安的鼻尖揪了揪。
“松手!”恶狠狠地瞪着李承泽让他松手,裴长卿撇着嘴颇为嫌弃地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李承泽刚刚揪的那一块,冷哼了一声“都没洗手就摸,脏。”
毫不客气的对裴长卿翻了个白眼,李承泽把手随意的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几下,随后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听到这个问题身体顿时一僵,裴长卿沉默地转身对四顾剑伸手:“手腕给我,我看看伤好了多少。”
内力在四顾剑的身体里游走了一圈,裴长卿微合着双眼顺带手的帮助对方修补着部分已经摇摇欲坠的经脉,随后睁开眼睛点点头:“按照现在的进度,前辈大概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完全恢复并且达到九品上的实力了。”
说完了这句话,裴长卿转头看向李承泽,说出了下半句话:“所以你们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半个月之后你们出发去四灵山。”
“阿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承泽盯着裴长卿苍白的脸色,不赞同地摇摇头“把你和安安两个人留在京都,不安全。”
摇摇头,裴长卿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沉声说道:“安安会继续在监察院生活,这个你不用担心。”
说着抿着唇犹豫了几秒,裴长卿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压低了声音:“更何况你我都知道这是你唯一能够光明正大离开京都城最好的时机。”“我想离开京都城的前提并不是你要代替我留下来。”同样压低了声音,李承泽用力敲了敲桌面,说道。
用指甲敲了两下桌面,裴长卿搂紧了裴安,再次开口:“京都城要洗牌,你若是离开的话会很安全。你我同太子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他的手段你还不了解?”
“就是因为京城要洗牌我才要留下来。”咬牙切齿地开口,李承泽的手死死地捏着桌角,盯着裴长卿的双眼“如果我不在他们第一个找麻烦的就会是你,你知不知道?!更何况你即使是说背后有监察院,外面的秦家军你又不能一人单挑整个军队。”
低头盯着桌面的纹路,裴长卿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口放着那半块虎符的地方开始变得发烫。
思绪飞回到半个时辰之前,裴长卿仍旧在和陈萍萍配合着逼问任世仁有关于太子的事情,直到后来龙井推门进来说了些什么,陈萍萍突然开口:“所谓的任家二公子是当年太后和任家定下的一个约定,对吗?”
根本没有给任世仁留下任何辩解的时间,陈萍萍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秦家军的另外半块虎符,你应当知道在哪儿吧”
“不愧是监察院的院长。”抬头看向陈萍萍平静无波的面孔,任世仁嗓音嘶哑的自嘲着开口“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了。”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任世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间牢房里的其他人,接着说道:“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的,现在杀了我吧,大人会把我的魂魄带走,我将会永生。”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耳熟,裴长卿掏掏耳朵挑着眉毛看向了陈萍萍:“你说,你们这帮人怎么就天天都想着要去死呢?大好的时光大好的青春,你是有多想不开?”
说着竟然自顾自地笑出了声,裴长卿像是个长辈一般地拍拍任世仁的肩膀,感慨道:“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多看看比什么不好?”“你不懂。”并不理会裴长卿的劝说,任世仁极为认真地说道“大人赐予我新生,让我知道我接下来应当如何去做,所以大人即使拿走我的命也是可以的。”
一句“愚忠”在嘴里打了个转并没有说出来,裴长卿张了张口却被陈萍萍打断:“他是秦家人,身上有现如今秦家军的半块虎符。”
哦,半块虎……等等,什么玩意?!
震惊地看着突然抬起头盯着陈萍萍的任世仁,裴长卿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秦家的资料过了一遍,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他是秦家那位早夭的那个谁?”
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裴长卿摸着下巴发出一声叹息:“怪不得总觉得你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那个小屁孩儿。”
明显能够察觉出来裴长卿是认识自己的,任世仁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眉宇间沾染上了几分疑惑:“你究竟是谁?”
拉回已经分散已久的思绪,裴长卿深吸一口气摸摸怀中的那半块虎符,低头在裴安的额头落下一吻。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能够把自己的情绪完美的掩藏好,裴长卿的手指抽搐着收紧又松开,最终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必须走。”
被裴长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都想摔茶杯,李承泽抑制住自己内心腾升而起的怒火,压低了声音说道:“阿裴,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还有不到半柱香。”已经算好了时间,裴长卿面容平静地开口。
一拳砸在桌子上,李承泽顾忌裴安还没醒,满腔的怒火也无处发泄,只能瞪着裴长卿平静的双眼,抑制住自己想要揪着对方的领子咆哮的冲动:“裴长卿!你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声音冷硬,裴长卿表面上毫不犹豫的把裴安塞进李承泽怀里,自己紧跟着站起身看向门外“所以你赶紧走,别给我找麻烦拖后腿。”
示意徐爻去把大门锁好,裴长卿随后转身从书架上抽了三出来,冷声催促:“要走赶紧走,不走我就轰人了。”“阿裴。”看着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密道,李承泽上前一步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搂住了裴长卿的肩膀。
顺势把李承泽拉进密道里,裴长卿站在密道外露出一抹淡笑:“相信我,我会活着。出了密道有人接应你们,要好好活着。”
说完了这句话,裴长卿的目光又分别在邀月,谢必安和四顾剑身上转了一圈,最终眷恋般地落在了裴安身上。
手指轻柔的沿着裴安的面部轮廓描绘着小姑娘的容颜,裴长卿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最终还是嘴角带笑的整了整裴安的衣领,慢慢的克制的松开了手。
听着外面传来的清晰的马蹄声,裴长卿后退一步扯出一个笑容,像是在告诉他们也像是在告诉自己:“往前走,别回头。”
嘴角的笑容直到密道的门被彻底关上的那一刹那才消散,裴长卿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吸声,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衣冠:“爻叔不走吗?”
“老奴留下来,帮少楼主打点剩下的事情。”恭敬地站在裴长卿面前,徐爻微微抬了抬胳膊示意对方接过自己手中的衣物,笑了笑“少楼主不如趁这个时间去换身衣服,接下来要面见太子殿下不可失了礼数。”
接过衣服翻了翻,裴长卿抿着唇看着徐爻弯着腰收拾桌上的茶具,欲言又止了几秒后果断转身走向角落里的屏风后:“辛苦爻叔了。”
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徐爻没有接话,而是安静的清理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之后,走向了门口。
快速地换了衣服又捯饬了头发,裴长卿一边做着最后的整理一边大步向门口走去:“啧,当真还是不让人消停。”
听着门外传来的愈发急促的敲门声,裴长卿整理好衣服站定,示意徐爻开门。
目光平静地看着骑在马上的领头的人,裴长卿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冲马背上的人一拱手:“许久不见,秦将军风采依旧。”
对于裴长卿的恭维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被称之为“秦将军”的秦楚有些百无聊赖地甩着自己手里的马鞭,对裴长卿抬了抬下巴:“免了,小裴姑娘刚刚的话听着还算是舒服。我家太子殿下有请,小裴姑娘,上马车吧。”
不卑不亢地微微抬头扫视了一整圈周围的人,裴长卿随后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一只手背后的问道:“不知秦将军可否通融通融,让我的管家去收拾一下衣物。”
“怎么,小裴姑娘是担心我家太子殿下照顾不好你?”突然抬手把鞭子甩出去,秦楚有几分可惜地看着即使听到了破空声却依旧平静的裴长卿,颇有些质问意味的开口“还是说,小裴姑娘想趁着这个时候去送信?”
嘴角的笑容连弧度都没变,裴长卿微微抬手拦住想要上前一步的徐爻,温温和和地开口:“秦将军这是什么话,在下只是询问一句罢了,哪里想得到秦将军好大的火气。”
仍旧冷着一张脸,秦楚抬手直接“啪”的一声抽在距离裴长卿的脚只有一寸的位置,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表情。“呵~小裴姑娘还真是临危不惧。”扯了扯嘴角对于裴长卿有些不满,秦楚半是嘲讽地开口“你想收什么啊?”
手指擦过自己的手腕部位,裴长卿垂下视线扫了一眼眼前的那块石砖,看着上面的印记眼中划过一抹寒光,口中说着的却仍旧是带着几分示弱的话语:“秦将军是男人,当然不懂我们女人若是外出一次需要的东西有多少了。”
听着这句半是嗔怪半是示弱的话语,秦楚啧了一声瞬间想起自家夫人出门的阵势,又想起太子特意叮嘱的那句“不可对小裴姑娘无礼”这句提示,最终还是一挥手点了两个骑兵:“你们,跟着一起进去。”
说完了这句话才看向裴长卿,秦楚扯了扯嘴角,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征求裴长卿的意见:“小裴姑娘不介意吧?”
清晰地看到秦楚眼中的那抹讥笑,裴长卿微微转头冲徐爻眨了眨眼睛,随后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裴长卿丝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做了一个手势,说道:“请。”
目送着三个人进了府,秦楚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似有所指地说道:“小裴姑娘,我喜欢识时务的人。所以,希望小裴姑娘能够给卑职一个面子。”
目光定格在秦楚背后的那架马车上,裴长卿低头用手掸掸自己身上的灰尘,一抻领子:“既然秦将军诚心邀请在下,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在经过秦楚□□的马的一刹那,裴长卿微微动了动手指,原本带着几分敷衍的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随后一撩衣摆进了马车。
丝毫不意外地看着原本还算是宽敞的马车里坐了两个用来监视自己的人,裴长卿友好地笑了笑之后坐到唯一富裕出来的位置上,手里被塞了一颗药丸:“吃了。”
看着两个人大有“你不吃就杀了你”的架势,裴长卿干脆一摊手满脸无辜地说道:“吃可以,但是总得给我口水喝吧?干吞我可不干。”“都身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多破事儿。”根本就看不起眼前这位被外界赞誉有加的裴长卿,其中一名士兵从身上掏了个水囊丢过去“凑合凑合吧。”
接过水囊刚一打开就知道里面并不是什么水而是其他的东西,裴长卿随手把药丸放到一边,有几分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位大哥怕是一上午都没喝水吧?不如在下先孝敬一下大哥,然后再喝水不迟。”
知道自己的水囊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士兵的脸色顿时变得奇差无比,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让你吃你不吃你还要水,现在给你水了你说你还要孝敬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吃?!”
看了看另外一位不说话的士兵,裴长卿扭头阴翳地盯着水囊的主人,手上打开了自己刚刚拧回去的盖子:“这跟想吃和不想吃恐怕没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你们家太子殿下请我去宫里,那么请人就要有一个请人的态度,更何况你我都知道这水囊里的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方,下来!”
马车外突然传来了秦楚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警告。
再有不甘也只能老老实实听从秦楚的命令,被称作是“老方”的士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裴长卿,随后一把夺回自己的水囊别在腰间跳下了马车。
“小裴姑娘请恕罪。”原本打算好的借这个机会对裴长卿做出羞辱的计划失败了,秦楚只能站在马车旁对着里面的人行礼“是本将军管教不严,回去定当严加管教。”说完了场面话,秦楚把手里已经检查过的包裹递过去,掩藏好自己眼中的狠辣。
装作并不知道秦楚话中的意思一样,裴长卿慢条斯理的掀起帘子接过包裹,就着这个姿势对秦楚笑了笑:“秦将军言重了,这药丸在下就不吃了吧。”停顿了一下,裴长卿心情颇好地接着说道:“另外一个人,劳烦秦将军也请下去吧。”
心满意足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顺便把秦楚气得够呛,裴长卿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掏出了一小碟桃酥摆好。算了算自己现如今距离关闭密道的时长,裴长卿的目光望向了城门的方向,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
在密道里的一行人借着微弱的烛光有些跌跌撞撞的前行,李承泽小心地护好自己怀里的裴安,突然开口:“这条密道是你们之前就设计好的?”
干脆站定原地休息,邀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蜡烛,摸着石壁找个了干净的地方靠着,摇摇头:“这条密道是陈院长吩咐的,我和兄长并不参与计划的制定,我们只负责执行楼主和少楼主下达的命令。”
无声的搂紧了裴安,李承泽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四顾剑冷不丁地开口:“陈萍萍还好?”“不知前辈指的是哪方面?”脑海中瞬间划过无数种回答,邀月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最为模糊的方式。
指了指头顶,四顾剑看了一眼沉默是金的谢必安,冷冰冰地解释:“上面,轮椅。”“对,这上面是监察院。”爽快地承认,邀月直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走“但是咱们的目的地是陈园,不是这里。”
安静的任由谢必安扶着自己在密道中行走,李承泽一边盯着自己脚下的路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着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线索,再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上做工粗糙的石板,眯起眼睛不再说话。
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邀月在身边的石壁上摸索了一阵,不知按下那个机关之后,顺利地听到了四周响起的轰隆隆的声音。
迎着倾泻而下的阳光一步一步走上来,邀月看着自己周围熟悉的景色,眼眶有些泛红:“我们到了。”
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裴长卿直到在听见那声:“恭请小裴姑娘下车。”的时候,才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漠然地吩咐一句:“候着。”
收好东西撩起帘子,裴长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正弯着腰盯着地面的那位所谓的大太监,又看了看正跪在马车前用后背当台阶的小黄门,嗤笑一声:“太子殿下这阵仗不错。”
“恭请小裴姑娘下车。”
像是没听到裴长卿的这句话一样,大太监弓着身子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