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狠辣地拧断想要偷袭自己的人的脖子,裴长卿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刚才一直没出手的几个人,准确来讲叫做机器人,笑了笑:“一二三四……七个人,你们当真是看得起我裴某人啊~”
“裴长卿。”机械地歪了歪头,明显是一位领头的人开口了“你只要交出名单,我们就离开这里,不会为难你。”“哇,你说的我真的信了啊。”知道花间游对机器人根本没用,裴长卿把武器别回腰间,挽了挽袖子“你这话说的当真是非常好听,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假呢?更何况,即使名单在我手里,我凭什么给你啊?”
距离裴长卿大概五步远的地方,那人停了下来,毫无起伏地开口:“你,不怕死。但是杀你的方法不止一种。”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表情瞬间沉下来,裴长卿看着对方,微微眯起了眼睛,平时压制着的气场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你要是动手,直接冲着我来,没事儿去找别人麻烦,你要脸吗?”“你在紧张。”没有惧怕裴长卿的气势,机器人接着开口“你有了担心的人,你有弱点。”
活动活动脖子,裴长卿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冷声问道:“所以呢?”“你会死。”眼睛中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机器人说道“有弱点的人,都会死。”
“我家姑娘有没有感情关你屁事!”干脆利落地放倒了一个,苏拂衣满是恼怒和烦躁的声音响起“倒是你!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烦死了!”“你怎么来了?”有些惊讶的看着蒙上面具的苏拂衣,裴长卿微微皱眉“那边出事了?”
“狗屁!”头一次在裴长卿面前爆粗口,苏拂衣从背上摘下链刃甩给她,不耐烦地说道“根本就没有诗会!我进门还被迷晕了!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个时候才过来?”
抿了抿唇,裴长卿果断转身背对着苏拂衣,转了转手腕。
“啪”的一声把缠在腰间的长鞭甩在地上,苏拂衣点了点面前的几个,冷声说道:“你,你,你,还有你,磨磨唧唧地干嘛呢?也别一个一个上了,浪费时间,干脆一起上吧,我要是死了算我技不如人!”
待到范闲推着陈萍萍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苏拂衣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和刚刚赶回院里的朱格对峙的裴长卿。
“院长!属下一回到院里,就看见裴长卿在残杀同僚!”一手指着裴长卿一手持剑,朱格瞪着她对陈萍萍说道。“我安排的。”看了看院子里遍地的尸体,陈萍萍说着,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的裴长卿。
“……哦”
看着朱格直愣愣地撇开头,裴长卿嗤笑了一声,而后抬脚踢开脚边的尸体,顶着朱格戒备地目光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朱大人似乎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啊,您既然看了这么多不该看的事情,是不是我应该也把您灭口了才对?”
“你!”
后撤一步,裴长卿抬手拨开对方指着自己的那只手,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而后转身安静地回到了陈萍萍身后,微微低头不再说话。
“你去吧在京的各处主办叫回来吧,我有话要说。”冰冷的扫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的朱格,陈萍萍开口吩咐。“院长,小人先回家一趟,得告知我那位夫人。”小心翼翼地开口,王启年指了指门外,说道“我怕夫人担心。”
看着王启年告退离开而范闲却被陈萍萍一把拉住,裴长卿不着痕迹地挡住腹部,面无表情地拱手弯着腰开口:“院长,那我也先走了。”
以为是裴长卿有些疲惫了,陈萍萍直接挥了挥手,还叮嘱了一句:“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是。”
重新站直了身子对阿甘招了招手而后迈步离开,裴长卿在路过范闲的时候微微抬眼,警告般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头快步离开。
被裴长卿警告的目光吓得一怔,范闲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示意自己跟着走的陈萍萍,犹豫了几秒之后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裴哥的脸色,一看就不是累的而是失血过多啊,陈院长为什么……
直到走回自己的院子,裴长卿这才几乎是用撞的方式打开门,连关门都来不及,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扑在了床上。
“咔啦——伤药——咔啦——”
身后跟着的阿甘急匆匆地从肚子里弹了装着止血散的小抽屉出来,又弹出了装着绷带的抽屉,不停地拱着只是翻了个身而后就没动静的裴长卿:“咔啦——咔啦——”
抬手拍拍阿甘,裴长卿撑起自己抬手撕下了腹部的衣物,胡乱的撒了点止血散上去,连绷带都没缠就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咔啦——绷带——咔啦——”看着裴长卿继续躺下装死,阿甘坚持不懈地继续拱她试图让她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好好好,我起来还不行吗。”被阿甘的坚持打动,裴长卿伸手拿过绷带老老实实地缠上,这才哭笑不得地拍拍它“这样满意了吗?”
“陛下有旨,宣小裴姑娘进宫。”
等伤口好的差不多基本上脸色也正常了,裴长卿终于答应了和苏拂衣出来采办一些东西,还没等逛上一圈,原本应该在宫里的侯公公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笑眯眯地行礼:“还请小裴姑娘及时入宫,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眨巴眨巴眼睛,裴长卿扭头看了看挑起半边眉毛的苏拂衣,指了指她,问道:“那,陛下有说我能带别人过去吗?”“陛下只请了小裴姑娘一人,还请莫要让老奴为难。”恭恭敬敬地行礼,侯公公依旧是满脸的笑意“这位姑娘……”
“没事儿,你不用为难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苏拂衣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牌在侯公公面前晃了晃,得到一个震惊的神情后满意地收手,说道“带上我,他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说对吗,侯公公?”
“朕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怔怔地看着揭下自己脸上的□□的苏拂衣,庆帝挥退了在场的所有下人之后缓缓开口:“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确实是好久不见啊老李。”笑嘻嘻地挥挥手,苏拂衣把手里的□□揉吧揉吧扔到一边,轻松地说道“我也没想过我会活下来。”
背着手绕着御书房小小的溜达了一圈,苏拂衣拍了拍庆帝的肩膀,伸出手戳着对方露出来的胸膛,调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老了之后这个手感还是依旧不错的啊,老李你这保养的可以啊,要不要教教我?”
“胡闹!”一把拍掉苏拂衣的手,庆帝一甩袖子坐到塌上“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
我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抬头看着天花板,裴长卿撇着嘴没眼看一个劲儿的逗庆帝的苏拂衣,心想,这可能是一个假的小师叔叭。
“话说你找我家姑娘有什么事啊。”拉着裴长卿坐下,苏拂衣满意地摸了摸手边温度正好合适的茶杯,问道。
听到这句话,庆帝顿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深邃地盯着裴长卿,问道:“听说,你和老二在调查一些事情?”“我不知道陛下指的是什么。”心头一紧,裴长卿镇定地开口“更何况,若是陛下不想让我们查,恐怕我们也不能知道这么多吧?”
意味深长地笑了,庆帝慢条斯理地继续问道:“难道你就不知道,私自调查皇室成员,这可是死罪啊。”
“那陛下这是要下旨杀了我吗?”歪了歪头,裴长卿毫不在意地低头喝了口茶,问道。
“大胆!”
“陛下想要臣死,臣领死。”假笑着回了一句,裴长卿歪歪斜斜的靠在苏拂衣身上,随后低声嘀咕“要是没您的授意我们又怎么可能去查嘛,还费心费力。再说了,您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御医院的人吗,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叫我进宫。”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散发出的杀气瞬间消散,庆帝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伸出手腕搭在桌子上“来吧,给朕看看。”
顺从的把手搭上庆帝的手腕,裴长卿刚刚摸到脉象,出乎意料的沉默了,而后摘下腰间的武器拍在桌上,抬头瞪着庆帝问道:“臣冒死问陛下一个问题,请问陛下想怎么个死法?臣保准给陛下准备的十分妥当。”
看着庆帝脸上没变的笑容,裴长卿露出一抹假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仗着自己现在有苏拂衣在背后撑腰,恶狠狠地说道:“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自己不及时医治也就算了,内伤自己还不梳理!您这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需要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您要是下回再这样我就不给您治了!八品以下见吧!”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样子,庆帝笑的更开心了,在苏拂衣“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声音中笑道:“你这小姑娘,当真是越长脾气越大。”“我觉得你的胆子也很大啊老李。”拍拍小姑娘的胳膊以示安慰,苏拂衣皱眉“你不能靠这种方式引起神庙的注意啊,你这不是胡闹吗?”
任由裴长卿气哼哼的往自己身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套技能,庆帝悠闲地抬手抿了口茶,说道:“虽然这样确实不是一个有效的办法,但是至少我们排查出一部分神庙的人了。”“那你这么做也太冒险了。”想起那份名单,苏拂衣忍不住叹气“若是没有阿裴,你这怎么办?”
没有回答苏拂衣的问题,庆帝看了看终于舍得放下画卷的裴长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摇了摇头:“朕的后宫里啊,各个倒是肚皮争气,生出来的都是儿子,只可惜朕现在倒是想要个活泼的小女儿。”
“你闭嘴不许打我家阿裴的主意!”瞬间炸毛,苏拂衣抬手一把把裴长卿扯进怀里,瞪着庆帝警告“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动我家阿裴我敢跟你玩儿命!谁不知道现如今皇宫里那两个疯子还在虎视眈眈!”
哎哎哎?这个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怎么就扯到家里常家里短的上面了?
一脸的状况之外,裴长卿保持着被苏拂衣扯进怀里的姿势,有些艰难地开口:“呃……小师叔啊,我是不是,刚刚错过了什么?怎么就牵扯到这个上面了?”
“没有!”声线猛地拔高,苏拂衣对着庆帝冷哼了一声说道“阿裴小宝贝儿你听我说,你不要去管这个糟老头子说了什么,他说什么你都不能答应你知道吗?”
“……不是,小师叔,我!”
“阿裴啊,听小师叔一句劝好不好?你眼前这个男人哦,坏得很。”皱皱鼻子,苏拂衣看着笑意盈盈的庆帝,接着开口“他当年就是靠着他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不知道坑了多少小姑娘。”
“这句话可说的不对啊小苏子。”带着笑意开口,庆帝有些不满“这许多小姑娘可就指的是你一个人啊,再说你当年闯的祸,哪次不是朕给你收的尾?”
听着耳边苏拂衣明显底气不足的反驳,庆帝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像是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那个少年时代的诚王,那个充满着欢笑的儋州的小院。
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闹了一阵,裴长卿坐在苏拂衣的旁边看着两边都消停下来,这才正色开口:“现在监察院里神庙的人能揪出来的都已经揪出来了,只剩下一个人了,要让他自己跳出来恐怕还要费些时间。”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庆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陈萍萍知道吗?”“他不知道是神庙。”知道庆帝在想什么,裴长卿摇摇头“所有人都是从六部安插进去的探子,没有人分得清哪些是神庙的哪些不是。”停顿了一下,裴长卿有些犹豫:“需要告诉他吗?”
一瞬间陷入了沉默,庆帝过了好久才沉声说道:“别告诉他了,神庙的事情,只有屋里的三个人和老二知道部分就够了,神庙的事情太过复杂,牵扯太多不好。”
突然敲了敲桌面,苏拂衣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自己心里有个数。江南地区似乎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在查。有情况我会告诉你。”
“江南地区一向人口众多。”转了转手中的画卷,裴长卿斟酌着开口“更何况现如今临近春天,疫病也有可能会发生,如果要是从江南动手的话,瘟疫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更大一些?”
“北齐和东夷城的使团进京,京城本就现在有些鱼龙混杂。”摩挲着杯沿,苏拂衣陷入了思考当中“如果他们想要借此机会对庆国不利,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祈年殿的夜宴,你也来吧。”抬眼懒懒散散地看着抿着唇的裴长卿,庆帝突然开口。
“啊?”
直到站在祈年殿广场前的通道里,裴长卿一手叉腰望着眼前宏伟,灯火通明的宫殿,有些迷茫的微微歪头,她当时怎么就答应来参加宫宴了来着?难不成当真是美色误人?
“哟!裴哥也来啦!”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裴长卿的肩膀上,范闲笑嘻嘻的声音响起“裴哥今儿个可真是风华绝代!”回过神笑了笑,裴长卿抬手拍了拍范闲的手,温和的叮嘱:“皇宫内莫要胡闹,省的在别人那里落下什么把柄。”
说着,裴长卿转头看向了跟着范闲一起过来的人,想了想之后微微弯了弯腰就当行礼:“这位就是鸿胪寺的辛大人吧,我家范闲谈判是承蒙您照顾。”
“不敢当不敢当。”连忙拱手还礼,辛其物笑的有些讨好“想必您就是那位小裴姑娘吧?失敬,失敬。小裴姑娘当真是仙人之姿,照顾之事辛某愧不敢当。”
微微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裴长卿扬着下巴点了点靠墙摆放的矮桌,对范闲开口:“进了祈年殿之后是不让带任何武器的,连带着你身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也是不能带进去的,都放在那张桌上就好了。”
“哦”了一声走过去,范闲果不其然地听到了那句:“这位大人,例行询问,身上的武器不可带入。”
看着摆了半张桌子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暗器,裴长卿扫了一眼呆愣住的辛其物,忍不住低头喷笑,在范闲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这才解下自己腰间的画卷放在桌上,调侃般的说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身上可没有你这么多东西。”
正准备往里走,李承泽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哎哟,这是谁呀?”“阿泽也来了?”回头一笑,裴长卿等着范闲和辛其物说完那句“见过二殿下”之后开口“你这是过来庆祝范闲首战告捷的?”
“是啊,小范大人现在可是不得了的人物。”笑着拍了拍范闲的肩膀,李承泽直接走到裴长卿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颇为满意地开口“嗯,今天这身衣服很合适啊,女孩子还是要多打扮打扮的。”
跟着李承泽慢慢地往里走,裴长卿笑的有几分无奈:“还是算了吧,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被陈园的姐姐们压着都干了什么,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拿来配药。”“出什么事了?”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李承泽压低了声音问道。
手垂落下来,裴长卿借着自己和李承泽宽大的袍袖做遮掩,轻轻的在对方的手腕上点了几下,而后嫣然一笑:“待会儿宴席上,你少喝点酒,你肠胃还没好利落呢。”“好好好,我一定遵从医嘱,少喝酒,争取做到不喝酒。”灵活地躲过裴长卿想要在自己腰上掐一把的手,李承泽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大殿,随后整了整衣领,和裴长卿前后脚走了进去。
端端正正地坐在范闲旁边,裴长卿借着机会扫视了一圈现在来到祈年殿的所有人,出乎意料地看见了台阶上的那个人。
收回视线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裴长卿摩挲着袖口的花纹,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李云睿,你竟然也来了,看来这宫里确实是要变天了,只可惜不知道究竟这笑到最后的会是什么人呢?
“范公子,裴小姐,我家主子请您二位过去,有话要说。”
微微抬眼看了看走到自己身边传话的人,裴长卿接着和范闲对视了一眼,不着急不着慌地站起身,拢了拢袖子,笑了一声:“不知,长公主找在下,有何贵干啊?”“叙旧而已。”勾着艳红的嘴唇笑了,长公主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了几分凉意“我与裴姑娘可是许久不见了啊。”
你放屁,我就没见过你!
心里暗暗吐槽,裴长卿感觉自己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足了戏:“长公主许久不见,不知身体可还好?”“好得很,就是有些头痛,不知可否让裴姑娘看看这毛病?”笑着伸出手,李云睿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面色平静的裴长卿,问道。
低头看了看这只手,裴长卿咔吧咔吧两下活动着脖子,而后抬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还没来得及听脉,就听见李云睿压低了嗓音的话语:“真是可惜了,你中了那么深的毒,竟然还能活过来。”
脑海中顿时飘过了各种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裴长卿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承蒙长公主关心,臣,身体无恙。”停顿了一下,裴长卿克制着自己想拧断手中的手腕的冲动,接着说道:“长公主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待臣开个方子,略加调养就好了。”
说完了,裴长卿站起身,轻轻地对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李承泽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那声拖长了尾音的“陛下驾到”才把散发出去的神志唤回来,裴长卿跟着众人一道行了礼坐下,有些兴致缺缺地看着眼前的饭菜,轻声对给自己布菜的侍女说了声:“辛苦了。”
看着侍女有些脸红地退了下去,裴长卿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菜,突然怀念起了在李承泽府上吃的火锅,更觉得嘴里的菜没了滋味。
认真的思考着夜宴后开小灶的可能性,裴长卿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这首诗本是家师缩写,不知范公子从何得知,又据为己有?”
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