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哪家?大周端亲王府,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把我当皇婶,不把我当薛家人了是吧?”
上首的昭庆帝看薛重光完全一副放任的姿态,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皇叔的口味这样奇特,皇婶这也太不饶人了……
虽然他曾经看过靖国公府如何苛待嫡长女的折子,知道自己这个皇婶很不容易,可没想到她这样直白的就和靖国公府撇清关系。
却见芳华还没完,“还有,如今我是端亲王妃,母亲是杜阮氏,侄媳妇一定要记住。”
反正靖国公府都快不存在了,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还不如借此机会彻底的和杜家撕开。
杜清芳送进庵堂,一个不留神,都能闹出这些幺蛾子,谁知道杜绍景和温氏会怎么样,只能是加倍的,牢牢的看着他们,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能把他们送的远远的。
人总有愣神的时候,而且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还不如直白的撇开。
大晚上的为了点破事就把人给叫醒,本来是受害者,可说话却这样不中听,完全搞不清楚事件的重点,她不噎回去,还等着被人看笑话吗?
康王妃听完,心里恨芳华不给她留颜面,可她偏偏还不能发作,芳华有纵容她的端王,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她抹了抹眼泪,低声的说,“皇婶恕罪,实在是侄媳妇被气的糊涂了,一时口快,说错话,”
她这样不管不顾的闯宫门,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给芳华难堪,有端王的宠爱又如何?把端王府围的铁桶一样又如何。
有这样糟心的娘家就够她头疼的,没有娘家的撑腰,就算一时的宠爱,到底不能长久,她就不信都这样了,端王还会同以往一样宠爱她。
昭庆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压着怒气问康王妃,“弟妹,你这样大晚上的闹腾,到底是想如何?”
袁琨找到了,这很好,他也很同情康王妃的遭遇,但却不喜欢康王妃把事情牵扯来牵扯去,刚刚就一定要让人传皇叔和皇婶来才说事,已经让他很不悦。
要不是薛氏王朝血脉就剩这么多,他哪里有这样的好性子坐这里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康王一手捂着肚子上被杜清芳刺的伤口,大声的呵斥,“都是你个没脑子的,大半夜的来打扰皇上,打量皇上好性子,不与你这个妇道人家计较是吗?我倒要去问问你的父母,你都是是守的什么妇德……”
康王妃憋着一口气,怒道,“谁让你养外室,错在你。”说完嗤笑一声,“你弄回府里来,我会反对吗?偏生要偷偷的养在外面,现在好了,被人戴了绿帽子,活该。”
康王被气的手都抖了起来,只觉得被刺的那里疼的厉害。
康王妃一想到明天她的惨样就要被人直到,从此没脸见人,一时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完了让皇上一定要严厉的惩罚杜清芳和袁琨。
昭庆帝心中正恼火的无处宣泄,听到‘袁琨’的名字,一腔怒火就尽数发泄到了袁琨的头上。
他大喝一声,“够了。”
天子的宠爱能让你风光无限,也能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昭庆帝当下大手一挥,“袁琨与人通奸,残杀长青侯,斩立决。杜清芳与人通奸,有违妇道,流放三千里,望天下女子引以为鉴。
至于康王,私德不修,闭门思过,罚俸三年。
薛重光在昭庆帝下完旨意后,看向康王,“你是对本王有意见吗?明知是本王把杜家人送到庙里去的,你却还背着我把人给接了出来。”
康王听了冷汗瞬间流了出来,他挣扎着起来要请罪,从一开始进到殿中,端王一言未发,他还以为端王不追究这样事情,没想到他在最后发难。
“皇叔,是侄儿鬼迷心窍,还请皇叔饶恕这一次……”康王低声下气的请罪。
薛重光淡淡的说到,“既然,你想管,那以后杜家的人都交给你照看,只是出了什么事情,发生什么意外,本王只找你了。”
他的声音清越好听,却让人感觉到冷漠疏离。
康王咽了口口谁,想要拒绝,看到薛重光那冰冷的眼眸,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心里却叫苦不迭。
且不说康王和康王妃回到王府关起门来会如何的算账。
从皇宫里出来,芳华靠在薛重光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弟弟的问他,“是我错了吗?”
这句话是芳华第二次问了。
她没想到杜清芳的心上人竟然是康王,难怪她对于招赘那样的不忿,别说康王有了家室,就是没有家室,康王的身份也不可能入赘到杜家。
情爱果然是面双刃剑,能让人上天,也能让人下地狱。
以前杜清芳对她虽然不热络,但也没有要害她的地步,可自从她断了她的情路,她完全变了人一样。
“你并没有错,如果她愿意对你坦白她的内心,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不要想这些了,天亮后,我带你去郊外的庄子里住两天。”
薛重光怜惜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他恨不能时光轮回,让她能够不必承受这些,只想她开开心心的。
芳华点头,她很怀念当初在青光观修行的日子了,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去城外住两天也好,静静心。
她需要理一理自己将来到底是如同别的贵妇一样安分的做一个内宅女子,还是同玉真道长一样,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回到府里,夫妻俩也没有再躺下去休息,而是让小厨房弄了早膳,车房套马车,准备去庄子的事宜。
用了早膳,两人上了马车朝郊外驶去
马车快接近城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外头人声鼎沸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芳华撩开帘子的一角,疑惑的问道。“咦,有很多的士兵,是军队吗?”
外头就听贪狼禀报道,“王爷,王妃,镇北将军凯旋,正带着士兵进城。”
芳华已经看到了队伍前列,骑在马上的镇北将军,满脸的大胡子,看不清面貌,但给人感觉就是一座冰山,连眼神都是冷的,看过来的时候嗖嗖的散着han气。
芳华放下帘子,对薛重光说,“镇北将军全身冷的要把人冻死,难怪他和皇上年纪相当,却没有娶妻,这样谁受得了。”
薛重光揉揉她的头,“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身上都会带着一些阴冷的气息。”
自古哪一场战斗死去的那些士兵的尸体没能堆成山?
等到镇北军的士兵全部都进了城,端王府的马车才缓缓的朝外行去。
出了城,薛重光才与芳华说起这次去庄子上的真正目的。
“你说盛采女的那个嬷嬷已经在郊外的庄子上?”芳华瞪大眼睛看着薛重光。
好啊,还以为他是真的想带自己来庄子上散心,却原来是用散心来当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