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来金陵,一南一北,马车颠簸的让你很难受吧?”
张燕被他的动作弄的心蹦蹦直跳,点头,“每天坐在马车里好无聊,车夫还很凶,不过他的功夫很不错,路上我们碰到劫匪的时候,那个车夫一手一个,就把那劫匪打跑了。”
薛重光收回手,抽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把帕子扔到了痰盂里,冷声的吩咐王管家,“送到应天府去。”
张燕看着薛重光的一系列动作,没反应过来,“表哥,我哪里说错了?我不做正妻了,我做小妾,我喊那个女人做姐姐可以吗?”
王管家摇了摇头,叫上巨阙把三人拉了出去,送到了应天府去。
芳华见薛重光进来,端了盏茶给他,斜睨着他,“美男计用的不错嘛。”
薛重光嫌恶的看了下手,让人送了三大盆水上来,手都搓红了,才停下。
“背后之人在明知道我的外家就在金陵,却还是弄出这么一出,目的为何,还未可知。”薛重光握着芳华的手皱起眉头。
芳华忽然间悠悠的说,“你的外家现在不在金陵……而是在端王的封地上……”
薛重光回神,他还俗用的是和高宗一脉端王后代的身份,果然是被自己绕晕了吗?
芳华又道,“既然你用的是端王的身份,那金陵金家又是如何会用你舅家的身份上门来的?”
说完,芳华深觉自己这段时间太懒散了,没有了警觉性。
两人叹了口气,儿女情长,温香软被,果然能让人放松警惕……
朝廷不是江湖,打打杀杀就能解决,在朝廷里,杀人不用刀的办法多的是。
御史抓人小辫子也是信手拈来,管你有没有凭据,只要有风闻,他们就参你个天昏地暗。
张家一家人上门后的第二天,就有御史台的人参薛重光目无尊长,残害亲族。
薛重光问御史,“我残害了哪一位亲族?人在哪里?”
薛家亲族那可都是皇族,御史报了张家宝的名字,薛重光淡淡的说到,“不认识。”之后直接交给宗正令,请他告诉御史,他的亲族都有哪些。
御史本身也没想怎么样薛重光,于是听了宗正令说的,退了下去。
过了几天,又有人被参,这次被参的人不是薛重光,而是贤妃的兄弟。御史参他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告密之人姓张,名家宝。
一颗石头激起千层浪,当日的早朝直接炸锅了。
贤妃的兄弟大呼冤枉,御史大夫言词凿凿,从今年开春的第一场旱灾说起。
盛二爷在北地当官的事情,刚调回来不久,这朝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
朝中有官好做事,旱季的时候,盛二爷帮着北地的富商乡绅在旱季的时候,把水库里的水都泄到了那些人家的天地里去沃田。
而其他的百姓家却是一滴水都没有,没多少功夫,村民们不单颗粒无收,还被逼得背井离乡,心里的怨恨可想而知。
御史大夫明显是有备而来,手里不单有张家宝的状子,还有当地上下数百户人家的血手印,只求朝廷给他们主持公道。
朝廷上群情激昂,皇帝也大喊:“给朕查,仔仔细细的查!”
这一查,盛二爷就再也没有从天牢里出来。大皇子倒是想要保他,可谋士们明显有别的看法,觉得不值得。
果不其然,盛二爷的血还没冷呢,北地的官员们就大幅度震动,被贬的被贬,被砍头的砍头,拔出萝卜带着泥,一个个官员的背后都是一座座闪闪的金库,国库都充盈了不少。
菡萏宫里,盛贤妃额头顶着一个帕子,双眼通红,面色苍白的靠在榻上,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就算她生了一个皇子,可还是和守活寡一样,皇上从来不踏进她的宫里。
她在皇上的殿前跪了三天三夜,只求他能放过她的兄弟,可是皇上连她的面都不见,这让她燃起了要上爬的欲望,她要可以掌控这一切,她说的都能算数!
而不是这样,哀求都无门。
她要她的儿子坐上那至高的位置!
等事情都平息的时候,正巧是薛重光的休沐之日,他索性带着芳华去郊外散心了,等到黄昏的时候,他又带着芳华去了城南停着大小游船的码头,雇了一艘小篷船,扶了芳华上去。
“难得休沐,出来一趟不容易,回去也无事,你没来过此处吧?风景不错,为夫带你沿河荡舟……”
天色渐黑下来。夹岸河房灯火辉煌,绿窗朱户里,不时闪出半张倚栏窥帘的艳姝面颊。
河面大小画舫挂满了珠联羊角灯,与两岸灯火相互交映。河面上,处处画船萧鼓,歌声飘荡,船外又不时有凭栏笑声入耳,声光凌乱,令人耳目几乎不能自主。
芳华起初还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不知何时起,人就被薛重光抱到怀里去了。
两人耳鬓厮磨,你喂我,我喂你,如同在一个虚幻梦境之中。
两人正纠缠着,船身忽然左右晃了下,陡然而停,惯性叫摆在矮几之上的果盘茶壶朝前滑去,咣当一下跌落到舱底打碎。随即,舱外传来一阵骂声。
河面狭仄之处,若遇船多,或为争个头筹,往来船只难免碰撞。
几句粗口也就带了过去。不过像这样不饶人的,倒也不大多见。
“船碰了下,别怕。”
薛重光护住芳华,过了会,外面的骂声还没断,“大胆贱民,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还敢往上撞,扰人兴致,不想活了是吗?”
薛重光皱眉,芳华怔楞,这分明就是那日在庙里碰到那个什么‘豆豆’的声音,那边薛重光已经出去看究竟了。
第46章,芳华动怒,旁人做新郎
薛重光走到外面的时候,对船那个护卫装扮的正对着船夫怒骂,看到薛重光,滞了一下,刚要说话,从船舱出来一个人,正是那日芳华在庙里见过的紫衣王爷,英王薛明睿。
薛明睿本是出来呵斥豆豆,却没想到又和薛重光见面了,他面上露出微微的讶异,朝薛重光颔首,两人在朝堂上见过,他不可能再和在破庙里一样,对薛重光视而不见。
他拱手道,“皇叔。”
薛重光淡淡的‘嗯’了一声,说,“本王带你皇婶出来游船,船夫惊扰了你,本应受罚,只此刻良辰美景,无需为这样的小事扫兴,放过他如何?”
薛明睿自然称是。
叔侄两都不是善于交谈的人,说了几句,就道别各自回舱。
薛重光抬头看看,夜已深,吩咐船夫往回转,他入了船舱,见芳华放下手中捏着的帷幕,笑着说,“是英王的船,他一直在北地,这次回来参加皇上四十五岁的寿诞。”
说完,他坐到芳华的身侧,揽着她,温声的问道,“累了吗?我们这就回去吧。”
芳华靠在他的肩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