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终于有了点眉目,他伤好的差不多后,见芳华气也消了,于是就跟着下属去了那些人的落脚处查看。
到了晚间回到竹院后,发现妻子和小呆都不见了,清瑶呐呐的道,“王妃呆着世子去靖边侯府了,说要在侯府住几天。”
一听妻子带着儿子走了,饶是一向沉稳的薛重光也有如晴天霹雳,一时反应不过来。
原来,芳华的心平气和都是假象……
薛重光呆坐了一会,整个空间都还萦绕着芳华的清香,这大概是夫妻成婚以来唯一一次闹别扭了。
两人一直琴瑟和谐,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服,已经让他英雄气短了,只想围着她和儿子过。
可如今老婆孩子都跑了,他围哪个去?
薛重光站了起来,让贪狼准备马车,他要去靖边侯府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返回了。
芳华去靖边侯府后肯定会和侯夫人说要在府里住几天,那他这个时候去接,不是拆芳华的台么……
于是,他折返回端王府,想着第二日再去接好了。
*
靖边侯府里,芳华未出阁前住的院子一直都还留着,里面的物什也都干干净净的,只要换上干净的被褥就可以了。
薛小呆看过新鲜后,吐着泡泡沉睡过去了。
芳华毫无倦意,靠坐在床头,握着薛小呆柔软的小手,她带着孩子回到舅舅家,借口是这次大皇子的叛乱府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血腥味,所以回到侯府住几天,等府里打扫好了再回去。
其实这个借口很蹩脚,离叛乱过去已经快二十多天了,要打扫早就打扫好了,而且王府里那么多的院子,还没个地方住吗?
靖边侯府没人说什么,对她回来只有欢迎,尤其是阮诗琪,秋天就要成婚,田氏把她关家里学中馈,学女红,教规矩。
虽然是三子,不用主持府里的中馈,但好歹自己院子里的事物要打理清楚吧。
阮诗琪特别喜欢薛小呆,从芳华回府后就围着他转,等到薛小呆累了,表姐妹才坐下来说话。
两人说到阮鸿飞,阮诗琪扁了扁嘴,说阮鸿飞的婚事又起了波折。
说到这里,阮诗琪是一脸气愤,“不说以前,就说这次,娘帮大哥说得亲事,那家姑娘喜欢她的表哥,不想嫁给大哥,又不敢和家里人说,就偷偷的跑来和大哥说,让大哥自己去说不喜欢她,让家里去退亲……”
“爹让人去一查,知道了她和他表哥的事情,十分生气,让娘上门去退亲了,自然是把那件事情捅到了那姑娘家里……”
芳华听了一脸无语,阮鸿飞也是个倒霉的,当年没回金陵在边关的时候,就曾说过一门亲事,但那位姑娘竟然和家里的马夫跑了……
如今这位,竟然同样心有所属,还昏了头跑上门让他去做恶人……
也不知道阮鸿飞是招了哪路神仙了,姻缘路如此的坎坷。
阮诗琪一脸气愤,“大哥这么好的人,那些姑娘都是瞎了眼的吗?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以后肯定可以给大哥挑个更好的,让那些抛弃哥哥的人后悔去吧。”
确实,多年后,那个与马夫逃跑的姑娘偶然见到携妻同游的阮鸿飞,认出了这是当年自己逃婚的那个男人,再比照马夫如今的模样,心里后悔万分,恨不能时光倒流,可以回到当初逃婚的那一刻。
晚间的时候,阮昊源,阮鸿飞一起回家后,高高兴兴的用了饭,逗弄了一下薛小呆,各自回院子里休息。
田氏到底是照看芳华多年的人,心思细腻,知道她突然带着儿子回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临睡前来看她,语重心长的道,“夫妻间偶尔闹些别扭其实是好的,能闹别扭,表示心里是在乎对方,还有些期许的,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才真要不得呢。”
芳华脸红,别扭的,小声的说,“舅母,我……就是气他受伤瞒着我,他怕我看了难过,又不能瞒我一辈子,等我知道了不还是会难过,还要自责自己没照顾到他……”
“这次王爷受伤瞒着你是他不对,但他初衷是好的,到底是怕你太伤心了,你可是刚出月子呢。
你们成婚这么久,舅母冷眼旁观,王爷是值得你依靠的,这世间能有几个幸运的女子能觅得这样的良人呢?
所以,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在这里住多久,舅母都不嫌弃,但王爷要来接你和孩子,你就要跟着他回去,王爷的伤可还没好透呢……”
“你生气归生气,可要适可而止,过犹则不及,别把男人的耐性给作没了,到时候你就哭吧……”
“就说你舅舅,他也是毛病一大堆,在边关的时候,也动过歪心思,但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了,我一直记得那个时候你表哥小的时候,夜里孩子哭闹都是他起身来哄,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男人,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
这话就说的有点糙了,但理却是真真的。
芳华被田氏说的眼泪盈眶,她的人生虽然有困苦,但也不是一无可取,舅母是真心的为自己打算着。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或许这是一个引子,当初说好了坦白的,不隐瞒自己的,可他还是做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为她好。
可那几天里,即便他时常让人传递消息回来,但仍是让她十分担心,夜不能寐。
她腰间的最后一点赘rou也在这一场叛乱中消失殆尽。
田氏和芳华说了一会话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田氏后,芳华握着薛小呆的手,想着如果明日薛重光真的要来接她,就家去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慢慢入睡。
与此同时,端王府里,薛重光孤枕难眠,感觉他就像一个孤魂似的,怎么睡都见不到天明,翻来覆去的,在翻身第五次之后,他起身,扬声到,“让人备马……”
薛重光轻轻的撩开帐幔,看到芳华像只猫咪一样蜷在哪里,睡颜安恬,软软的一团,一只手勾着薛小呆胖胖的小手,他的整颗心就充斥着一种满足而宁静的情绪,如此看着她,仿佛一辈子都不会腻,恨不得她变得小小的,能装在口袋里,时时刻刻地带着她。
男人看得有些怔忡,慢慢的眉眼变的柔和起来。
他弯下腰看着她,扫过她恬静的睡脸。
他对皮相的美丑素来没有概念,却在心里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了,如同当年第一次在青光观所见,她朝他露出忐忑微笑时,会让他的心变得飞扬起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可以像她这般让他如此喜欢呢?
仿佛没有了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意义。
似乎只要她一个笑脸,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感觉到全身都舒服极了,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