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薛家的人,但他天生带着一份责任感,不会容许有人对皇权发出挑战,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冲在最前面罢。
现在他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薛小呆此刻很想给他娘亲一些安慰,他在清欢和贼人搏斗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他没让自己大哭大闹,那个和七杀缠斗在一起的大胡子他很熟悉。
这个人,曾经接近过父王,怂恿他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可当时父王失去了娘亲,自暴自弃中,把这个人丢了出去。
不过,这人一直锲而不舍的,经常会到封地的王府来找父王,直到有一年,父王发了脾气,此后,再也没见过这人了。
如今,他想把自己偷走,是为了要挟父王吗?
他短,胖的手想要抱住芳华,却如羽毛般拂在了芳华的脖子上。
正在芳华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清瑶清脆的声音响起,“王妃,王叔有消息来报。”生怕吓到芳华,以为是坏消息,又加了句,“是好消息。”
芳华想猛的站起来,又怕伤到怀里的薛小呆,努力的控制着动作,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颤抖着道,“快,快让王管家进来。”
王管家很快躬身进来,他神色激动,一进来就急忙道,“王妃,刚刚有护卫传来消息,王爷正在宫里帮着皇上处理善后,叛乱平了,王爷平安着呢。”
听到这话,芳华紧绷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松懈吓来,不过,她又马上问道,“王爷受伤了吗?现在宫里如何?皇上,皇后,太后他们可好?小太子呢?”
“来传话的护卫别的没说,只让王妃放心,就又出府去了。”王管家摇头。
芳华点头,总算有消息传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终究还是有点担心。
既然乱象已平,只余下善后之事,好消息一传来,精神松懈下来,芳华就觉得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纵有满腹疑问,还是没抵过极度疲惫的睡意袭来。
芳华抱着薛小呆绵软的身体,扎进温暖的被窝,倒头就沉沉睡去。
薛小呆开始还东想西想,为什么这次事情的走向不同了?上次并没有叛乱,只是小太子病重,差点没扛过去,朝堂上也是悄无声息的,没有这么多事情。
这次,竟然有叛乱,而且还波及到了他家,是因为什么改变了?
薛小呆越想越恐怖……这大概就叫细思极恐吧,不会是因为他才会有这样的转变吧?
他想到娘亲生产昏迷的时候,他一想到将再次失去娘亲,就哭的特别的响,特别的悲伤。
娘亲能那么快醒来,肯定有他卖力大哭的原因。
想着想着,到底还是个满月的小婴儿,薛小呆挨着娘亲,不一会也睡了过去,熟睡中,短胖的手指无意识的勾着娘亲的袖子。
芳华这一觉睡到午时才醒来,薛小呆已不在身边,大概是醒来后被奶娘抱到隔壁去玩耍喂食了。
她靠在床头,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清希?”芳华声音沙哑的叫道。
进来的是清瑶,“清希姐姐一晚上没睡,奴婢让她和清欢姐姐去休息了。”
她拿了一个大红色迎枕放在芳华身后,又倒了温水递给芳华,“刚刚有消息传来,外面现在平静下来了,皇上免了朝会,叛乱的源头是大皇子,皇上被气的病了。”
然后,又说,“端宁大长公主府打发了人过来问候情况,公主府上没什么事情,不过……”
清瑶顿了一下,“肃王府还有韩王府,应该是昨日来府里参加满月宴的人家都被大皇子捉住关到了一处……”
芳华听了心里一阵阵发紧,这一场叛乱大概谋算了很久吧。
这幕后的策划者真是好狠的心,他知道端王世子的满岁宴只要有心人都会来,更不要说那些皇亲国戚,世族权贵了。
所以,他们就挑了这样一个日子,先趁机把这些人围困起来,再来端王府捉人,若不是端王府的侍卫足够强大,薛重光准备的充分,恐怕,她也会被捉去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不断的有消息传来,东山大营的将领奉旨围了大皇子府,接着锦衣卫,大理寺,刑部同样围了好些权贵大臣的府邸,这其中竟然还有荣王府。
大皇子府被搜查了个遍,并未搜查到什么,至于那些大臣权贵则是安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皆是抄家入狱,秋后问斩。
而宫里却还是没有什么回应。
到了晚间,薛重光还没有回府,只是让人送了份信件过来,信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安。”字。
芳华拿着信看了又看,到最后忍不住眼泪留了下来,哭过之后又是大笑,她抱着薛小呆一起,看着他父亲龙飞凤舞的‘安’字。
第二日,街上仍是风声鹤唳,整个金陵城安静极了,连街上铺子都未曾开张,即便今日没有各营士兵,锦衣卫等像疯子一样到处围府拖人入狱,但气氛仍是紧绷着。
如此过了好几日,金陵城的气氛才有好转。
薛重光却依然没有回府,只时不时的让人送信回来,字都不多,最多的一次,才三个字,“安,等我。”
*
京城中风声鹤唳,郊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不疾不徐的。
“王妃,我们现在真的不去救大皇子吗?”一个侍女打扮的人问对面明艳不可方物的妇人。
妇人正是原本藏在大皇子府的安阳王妃。
“现在怎么救?被皇帝关在皇宫里,想救了救不了。”安阳王妃气急败坏的说到。
说起来,安阳王妃真是胆子不小,当日从安阳王府逃脱后,派了好几对侍女装扮成她的模样四散开去,而她自己则是大咧咧的去了大皇子府。
她对大皇子已经说不上是母子情深还是一股执念。
当大皇子听到说他不是皇上种之后,一向没经过大事的他觉得天都塌了,这才明白皇上为什么封一个‘闲’王给他。
当初只有他一个皇子,也是大儒教出来的,但是他一直都以为皇位是他的囊中物,根本就没有要上进的想法。
政务有阁老,臣子帮着处理,他只要看着就好了,多轻松啊。所以,对于那些什么治国里政的知识左耳进,右耳出了。
等到他成了闲王,一切都已经晚了,听到这个惊天大消息后,他颓废了好长时间,可他又不敢去宫里举报安阳王妃在自己的府了。
虽然这个女人没有养育他,但到底是有了她才有他。就这样一拖再拖,加上安阳王妃一直都在他耳边叨叨是昭庆帝抢了安阳王的皇位。
本来,他也应该是下一任皇帝的,可皇上一旦有了嫡子,就把他给抛弃了之类的。
大皇子封了闲王之后,也体会到了门庭冷落的滋味,身处过高位,陡然跌到谷底,心情的落差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