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音有点心疼小家伙儿,急忙掏出帕子给小家伙儿擦拭。
小家伙儿竟然不为所动,仍旧很专注的在画,可是似乎连续画了三张,小家伙儿都不满意,当下便揉吧成了纸团子扔在了地上。
“儿子,这个不行吗?怎么还扔了啊?娘看着画的还挺行回事的啊?”姚青音半疑半解的问道。
小家伙一手拿着占了朱砂汁子的毛笔,一手拎起一张黄纸,用那种看猴耍戏的眼光看了看姚青音,说道,“娘,其实这时候您应该当做什么都懂,然后不说话。”
姚青音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这小家伙儿嘴巴越来越坏了。
只听小家伙儿嘟囔道,“书上明明是这样说的啊,怎么画起来这么难。”
姚青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家伙儿又是从那本白云观拿出来的术法书上学的,不禁的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屑表现出来,“儿子,你要是想画着玩,咱们先回家吧,在这又是喝风又是吃沙子的。”
小家伙儿很不乐意的白了姚青音一眼,说道,“人家正在用心的画符,拜托你能不能不说这么说!人家也是为了给您调养身子才拼着体内这点真气硬上的。”
姚青音嘴角尴尬一勾,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这都什么和什么,算了,还是等着吧,由着他画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姚青音想着家里的人,三大姑八大姨的都想了一个遍了,突然听见小家伙儿在那欢呼道,“啊,终于成了!”
小家伙儿瞬间站立起来,在桌子上又蹦又跳的,突然,“吱嘎”一声,马上和了一声,“啊……”
扑通……哗啦……
顿时一阵乌烟瘴气,小家伙儿哭丧着脸,手里却一直高高的举着那朱砂痕迹未干的黄纸。
“呜呜……”小家伙儿一脸可怜的样儿哼哼唧唧的。
姚青音又想笑又心疼,她又没什么力气,只能缓慢的将那些被压坏的破桌子的糟木料捡到旁边去。
“娘,您看,是不是天底下对您最好的就是我?为了给您尽快的调理好身子,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啊,一般人哪里做得到?呜呜……我觉得我的屁股都开花了。”小家伙儿在这个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表彰。
姚青音一边恩着一边安慰他,总算是把小家伙儿从乱木头里拉起来了。
“完了,这下背着筐子的活就得娘来做了。”姚青音试着用手拎那竹篓,还别说,真是挺重的,里面都是些蔬菜肉类,可见刚才小家伙儿是多么的努力了。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相互看了看,小家伙儿屁股火辣辣的疼,他真是怕娘担心才没敢多说,其实要是照以前,早就趴在地上让大个子叔叔扛回去了,额,这会儿居然还真的有些想念大个子叔叔,虽然偶尔跟他斗嘴,可是分开一段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无奈,买都买了得想个办法弄回去啊。
就在小家伙儿坐在破庙门口,手托腮做凝思状的时候,突然见到大狼狗银子居然跑来了!
银子可是很彪悍的,连一个成年人都拉得动的,小家伙儿喜出望外,朝着破庙里面喊道,“娘!快看!谁来了!娘!”
小家伙儿一高兴,声音都变了,简直是兴奋极了。
姚青音两眼发亮,马上想到,难道是应随六来了?她有些羞赧还有些手足无措了,不行,这次一定说清楚。
当小家伙儿带着大
狼狗银子进了破庙的时候,姚青音脸上的兴奋一扫而光,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了。
小家伙儿似乎看出了些许的端倪,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银子来了,咱们这些东西可以弄回去了。”
姚青音勉强的笑了笑。
小家伙儿又眨了眨那清澈的大眼睛,见娘不肯多说,便不再多问,只在大狼狗银子的耳朵边上低语几句,银子便舔了舔舌头。
小家伙儿将筐子绑在了银子的身上,拍了拍银子的狗头,银子便一闪离去了。
姚青音似乎还沉浸在失落之中。
“娘,有些事,早晚都会说清的,不急。”小家伙儿说完,便拎起手里的一个小袋子,说道,“娘,你跟我去把着铜镜和符弄到那宅子里去吧。”
姚青音这才勉强笑着说道,“惊鸿越来越像是个大孩子了,娘都比不上你的睿智了。”
小家伙儿看着姚青音那有些失落的神情,清澈的眸子眨了眨,说道,“娘,人家不是都说一孕傻三年么?你才一年多,没事,儿子相信,等过两年,您绝对还是天下第一聪明。”
姚青音听完这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跟着小家伙儿朝着那片宅子走去。
很快,娘俩就走到了那宅子附近,果然,这宅子分前中后院,中间都是有垂花门的,只是这院子里七七八八的住着那么几个人,看着那摸样,还真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
“喂,小子!你们干什么的啊?爷爷的地盘你们也敢随便来看?”
“六哥,谁啊?”又有人闻声从别的地方出来。
“诶?你们是不是杜家派来的啊?滚滚滚,回去跟那老王八蛋说,爷几个就是不搬走!在这里扎根了!”
这几个粗壮的汉子很是张狂,又是一副嚣张的嬉皮笑脸的样子。
小家伙儿很是天真清纯的抬起脑袋说道,“叔叔,我们就是迷路了,我们也不是杜家的人。”
听闻这个,那几个人满眼不屑的哼唧几声各自离去了,只剩下最先出来的那个汉子扔下一句,“赶紧的滚!门口在那边。土鳖乡巴佬,进了大宅子走到黑都出不去。”
姚青音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教训一下那满口喷粪的人渣,可是自己小腹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于是只能咽下这口气。
没想到小家伙儿嘿嘿的坏坏的笑了笑,说道,“娘,咱们走着,哼哼,我这八面铜镜一张符只要发出去,保管他们三五天就得屁滚尿流的滚蛋!”
姚青音一愣,看着身边的小家伙儿,疑惑的问道,“儿子,你这都成了神仙了啊,你拿的这些玩意儿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小家伙儿歪着小脑袋很是得意的说道,“哼,不信咱么走着瞧啊。”
姚青音半信半疑,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跟着小家伙儿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每到一个位置,小家伙儿便会将铜镜摆放好,直到最后,在中院的一个正屋门口的台阶花盆下,压着那张符,娘俩才离开了。
回到了山洞里,娘俩又是大吃大喝一顿,银子自然也跟着沾光了。
吃饱了喝足了,娘俩都是四脚八叉的仰着躺在床铺上,打着嗝,闭目养神。
银子则舒舒服服的趴在洞口,大长嘴巴贴着地面,闭目养神的休息着。
山洞里还回荡着刚才饭菜肉食的香味儿,这场景倒是有点今朝有酒
今朝醉的意思。
虽然山洞外小风吹着,可是吃饱了喝足了也一点都不冷了。
这里倒是享受着,可是谪仙镇的人却完全两样了,姚无尘似乎一点食欲都没有,在屋子坐不住了,便自己挪动着坐到了轮椅上,拖动木轮,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一片萧瑟,他的心更冷了。
难道他上一辈子做了些什么孽障的事情,要这一辈子来偿还?身世的困扰,让他在姚家抬不起头来;喜欢个女孩子却被别人抢走;想在姚原道面前表现,却不料那老狐狸时时刻刻的考验他。
本来一切都快结束了,美好的日子就马上到了,竟然连自己的亲娘也跟别人串通一气,想要加害他心爱的女人,让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邪恶,只有那个女孩子对他是好的,竟然在死亡面前选择替他挡剑。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山崖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他不敢也不愿再多想。
他曾经去让闫楚文打听过琴儿的墓地,可是越思敏生生的怨恨,一直不肯说。
他已经做了决定,要去京城找到仇人,提着那个人的人头去琴儿的墓前祭拜,然后再自杀,死要与琴儿同穴。
他不愿去想这些事情,可是每次都是不禁的想到这些事情。
闫楚文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见姚无尘坐在窗前,又见桌子上的东西没动,便低声问道,“大公子,您多少要吃点东西啊。”
姚无尘默不作声,仍旧看着窗外。
闫楚文顿了顿,没再说话,而是转身把门关上,轻轻地走了进去,说道,“大公子,我查到了一些事情。”
姚无尘听到这句话,便缓缓的将轮椅转了过来,面无表情的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大公子,果然当年的事情有蹊跷,咱们第二次从惊鸿岭回来,没有到这谪仙镇来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闫楚文说着,便坐在一张椅子上。
姚无尘微微的抬起前额,冷冷的看了看闫楚文,问道,“说。”
“大公子,属下前去查看一下,得出了以下几个重要的内容,其一,老王爷让姚老爷派遣咱们这些人去惊鸿岭再一次查看之前,已经秘密的让人从谪仙镇去过一趟惊鸿岭了,其二,就在我们回惊鸿岭的路上其实是有人埋伏的,只是我们出了惊鸿岭没有按原路返回,其三,当时在谪仙镇里的姚老爷是被别人诬陷偷盗了老王爷的东西,秘密处斩的。”闫楚文一口气说了出来。
姚无尘眯起了眼睛,他那原本如暖阳的眼神,在此时此刻却像极了恶魔一般的阴狠。
“那皇榜上写姚家为了保护军饷阵亡的事情,是为了找出我这个漏网之鱼,老王爷故意跟皇上请辞封个忠诚侯,这也是个全套了?”
闫楚文听完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
姚无尘眯起眼睛,似乎别人都看不到他的目光,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可是后来为什么老东西不快点动手呢?”姚无尘薄薄嘴唇只轻轻的微动,阴冷的声音便轻轻的从唇边滑出。
闫楚文沉默,他似乎还想不到那么多。
“哦,想必是他后来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顾不得吧。”姚无尘很是机警,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当时应随六失踪的事,不然,这件事刚刚说明了老王爷为何不乘胜追击把姚家彻底搞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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