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跑?拿命来吧……”
潘屠子一棍子砸死最后一名仙门武修,转头望着逃走的白池,眸子里杀机四溢,他厉喝一声提着棍子就要追。
白池被吓的屁滚尿流,伏在夜魅兽上没命的逃窜。此时他什么责任,什么担当都抛到了脑后,还是先逃回性命再说吧。
“潘屠子!”
一道熟悉的断喝将要赶尽杀绝的潘屠喊住,他急忙回头,只见浑身浴血的楚天歌缓缓走过来,眸子里流露出森冷地目光,沉声道:“放了他,留着这个白痴正好可以向圣域山上的长老护法们传达一下我们不落皇旗地厉害,嘿嘿。”
潘屠子立刻收起棍子,凛然道:“遵命。”
楚天歌阴冷地扫了一眼狼狈逃窜的白池,漠然回头打量战场,侥幸逃脱火场炼狱的仙门武修已经全军覆没,不落皇旗的悍匪们正在挨个补刀,防止余下活口……
圣域山下,一条隐秘的密道上方的哨所内。
一名武修正在跟小统领汇报:“老大,山下来了个人非要上山,还不肯通报身份,态度十分蛮横,你快跟我来看看吧。”
小统领眉头一皱:“什么人这么嚣张?走,去看看。”
说话间两人来的密道上方,那名武修一指山下,沉声道:“老大,就是那家伙。”
“嗯?”
小统领低头一看,只见山下一名衣衫褴褛,满面烟灰的骑士正不耐烦的等在那里。
“白池公子?”
小统领一愣,他当然认识白池,见白池现在的样子不由大为吃惊道:“白公子,你不是在大梁区带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圣域了,咋还弄得这么狼狈?”
白池气急败坏道:“快开门,老子有要事向左护法禀报,耽误了军情,你三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统领仔细考虑了一会,沉声道:“开门,放他进来……”
两柱香之后,左护法范忠魁的洞府。
白池一下子跪倒在范忠魁面前道:“范护法,范护法哪,属下总算见到您了……”
范忠魁微微皱起眉头,见白池如此狼狈地模样,心里隐隐有丝不详的预感,他沉声问道:“白池,你拿下七玄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圣域了?还有你这一身的狼狈是怎么回事?”
白池趴在地上呜呜哭泣道:“范护法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天杀的傅雷、北风寒竟然和魔门妖孽是一伙的,他们与悍匪狼狈为奸,竟然在七玄峰外设下埋伏,属下虽然多次提醒,但手下都是傅雷、北风寒两人留下的老人,他们不听我的啊,所以中了悍匪的火攻毒计,导致全军覆没……”
范忠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呆住了,就像一尊泥塑一般半天一动不动。
“范护法!范护法你没事吧?”
白池见状被吓了一跳,搞不清什么状况。
“呼……”
范忠魁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随后,范忠魁猛的站了起来,一脚将白池踢翻在地上,指着鼻子骂道:“老子相信你说的话才是白痴!你他妈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啊,几万精锐武修交到你手里竟然转眼间就全军覆没,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白池苦苦分辨道:“范护法,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啊,军中全是傅雷、北风寒两人的抓牙,晚辈初来乍到,他们根本不听我的啊,属下传达个命令他们不是消极怠工,就是阴奉阳违……”
“放你娘的屁!”范忠魁再也听不下去,他冲上来朝着白池的脸庞反复地扇了十多巴掌。
直把白池的脸打的跟猪头一样,两颗牙齿也随着血水飞了出来。他却不敢喊痛,捂着腮帮子跪在那里,满脸的哀求。
“别跟老子耍这些小聪明,以为把责任推到傅雷、北风寒身上就没事了?哼,告诉你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范忠魁正气的发狂之时,一名侍卫急匆匆敲门进来。禀报道:“范护法,大长老请你过去有急事相商。”
“嗯!”范忠魁点点头。仍气急败坏的指着白池鼻子道:“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范忠魁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范忠魁走了之后,白池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好不容易在路上想出的推卸责任的说辞,竟被范忠魁一眼看穿。
眼下是过不了这道坎了,犯下中这等大罪,家族也救不了他。留在圣域只能是死路一条。
走吧,或许逃出圣域还有一线生机。
……
大长老的洞府。
两人分宾主落座。
大长老望着范忠魁,急切的问道:“范护法,方才听山下的统领禀报,白池已然回到圣域,是不是真的?”
范忠魁点头道:“他的确是回来了。”
“好啊!”大长老喜出望外道,“白池这么快便攻下七玄峰,支援圣域来了?看不出这小子还是个人才啊!”
范忠魁叹息一声,愁眉苦脸道:“大长老啊,你太看的起高白池了,近四万多精锐武修已在七玄峰被楚天歌一把火烧光了,除了白池那个蠢货,没有一人留下活口。”
“什么?”大长老失声道,“几万大军。竟然这么快就全部葬送了,白池是头猪吗?”
范忠魁苦道:“这傻逼连头猪都不如。”
大长老脸色煞白,久久不发一语。
……
圣域山下。
天空微微放亮,一名圣域的内门年轻弟子揉揉惺忪的睡眼爬了起来,昨夜山下的悍匪没来骚扰,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年轻弟子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往山下扫了一眼,就这一眼,再也让他挪不开目光,他眼睛大大的睁着,莫名的恐惧从他眸子里窜了出来。
良久,年轻弟子终于反应过来,凄厉的嚎叫划破了宁静的早晨。
“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年轻弟子凄厉地嚎叫顿时惊醒了所有执勤的内门弟子,他们愤怒的骂声四起。
“草,谁他妈瞎吵吵?不要命了?”
“真他妈该死,老子难道睡个好觉。”
“就是,哪个狗日的活够了?”
年轻弟子呆呆的看着山下,对别人的威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颤声说道:“快……快,快起来啊……出……出……出大事了……”
“李二牛,你是不是疯了,天还没亮呢你鬼叫什么?”
一名模样凶悍的内门弟子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边紧紧裤腰带,一边扭头看着山下,接下来那内门弟子早已吓得蹦了起来。
更加凄厉的嚎叫响彻了这片山头。
“起来,出大事了!都他娘地起来……”
被接二连三的嚎叫打扰,原本昏昏欲睡地内门弟子们顿时没有了睡意,他们乱哄哄的爬起来,趴到垛口上往山下望去。
这一看,山上的惊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死人!
大片的死人!
圣域的山脚下,不知何时被人用尸体码成了十八座巨大的京观。
这些京观高数十丈,全部由密密麻麻尸体码成。
没有人知道这些尸体什么时候出现在圣域山下的,又是什么时候垒成京观的。
此时,山上所有的内门弟子都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一股莫名的惊悚从灵魂深处升起。
在令人窒息的呆滞中,天色渐渐大亮,山上一些护法、长老也都闻讯赶来。
天空乌云密布,惨白的阳光穿透乌云照在那十八座京观上。
山上的仙门长老和武修这时候才看清,那些码成京观的尸体大多都烧焦了,他们身上残存地铠甲,表明了他们……曾经是仙门武修的身份。
“你们快看那边!”
一名眼尖地年轻武修突然指着前方尖锐的喊叫起来。
山上的人们纷纷顺着他指得方向望去……
在十八座京观的最后面,有一杆大旗正迎风飞舞,那杆大旗抗在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巨人肩上,那巨人身边还有一名长同样彪悍狰狞的恶汉。
在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跟前,傲然站立着一个如标枪般挺拔的年轻身影。
楚天歌冷冷的注视着山上的武修,突然举步朝圣域山下走来。
两条大汉紧紧的跟在后面,如影随形。
“咚咚……”
随着令人心悸的脚步声,那三道雄壮的身影一步步地走向圣域山下。
圣域山上,所有地仙门武修都紧张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在距离山上弩箭的射程之外,楚天歌停住了脚步。
“咚……”
巨人刑天将那杆不落皇旗的大旗使劲往地上一插,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一旗杆就像插在所有仙门武修的心口上一样,让这些天之骄子,从未见识过战场残酷的菜鸟们心头一颤,有几个控制不住的已经吓尿了裤子。
“给你们三天时间,下山投降,否则……老子不介意多垒几座京观……”楚天歌冷冷的指着那十几座京观,森然的话语从牙缝里蹦出:“这是三万八千具仙门武修的尸体,几天前他们和你们一样朝气蓬勃,但是现在只能在这里腐烂。”
包括仙门长老护法,所有仙门武修全都鸦雀无声。只能老老实实听着那名年轻人的威胁,年轻人身后,那组成十八座京观的三万八千具尸体,是最有威慑力的武器……
要挟,毫不掩饰的要挟。
堂堂仙门圣地,圣域山下,竟然被悍匪如此凶蛮无理的要挟!
“上古年间,为炫耀功绩,为将者聚拢敌尸而垒成高冢,称为京观。屠夫……简直是毫无人性的屠夫……”
大长老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身体抖如筛糠一般,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