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峰心里简直是欲哭无泪,要不是罗衣带回来的消息,何至于落得现在这般田地啊!
两柱香过后,宁小海终于被救过来。手下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沧浪!”
洛红衣猛的拔出宝剑,愤然道:“宁舵主,罗香主的老婆分明就是个奸细,那小贱人敢串通悍匪欺诈咱们,真是找死!我去杀了她!”
罗峰心里就是一哆嗦,如果罗衣真的被证实是奸细,那可就麻烦了,不但她自己小命不保,自己怕是也要跟着倒霉。
衣衣呀衣衣,你可害死夫君了。
罗峰眼珠转了转,上前说道:“宁舵主,事到如今,再怎么惩罚贱内也与事无补了,咱们必须想办法挽救才是啊。”
宁小海冷幽幽地说道:“罗香主有什么高见,不防说来听听。”
罗峰道:“楚天歌狡诈如狐,不落皇旗在他的领导下,跟普通的魔门武修寇简直有天壤之别,这些悍匪行动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我估计楚天歌还会再挥戈一击,不如我们的全军都在朔阴镇隐匿不出,等着楚天歌自投罗网。”
宁小海冷冷地瞥了罗峰一眼,阴声道:“罗香主,你在放屁吗?还是嫌被本舵主死的太慢?”
罗峰脸色难看,他强笑道:“宁舵主为什么这么说呢?晚辈有说错的地方还请明示。”
宁小海恨声道:“你还好意思问,范家小姐到现在还在悍匪手中,圣域的左护法快得到消息了,到时候你罗香主来抗范护法的雷霆之怒吗,罗香主你不是害我?”
“的确是晚辈考虑不周。”罗峰惭愧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宁小海阴冷的目光掠过众人:“各位掌门头领。你们有什么办法?”
洛红衣上前一步,肃然道:“宁舵主,属下愿领一路兵马跟那些悍匪似的一路疾行,追上那些悍匪,一定就会救回范家小姐!”
宁小海忧心忡忡的说道:“洛掌门,楚天歌狡诈如狐,凶残如狼。你确定能在他手上讨得好处吗?”
洛红衣老脸一红,他可没忘记在黑虎口被楚天歌追的像狗一样。这件事被他视为奇耻大辱,一生的污点。不洗刷的话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次正是他证明厉声道:“宁舵主,属下愿以自己的脑袋保证,一定宰了楚天歌,救回范家小姐。”
洛红衣昂首挺胸,竖起拳头做发誓状。
“好,那本舵主预祝洛掌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洛红衣森然道:“属下定不负将舵主厚望,定然救回范家小姐凯旋而归。”
宁小海挥了挥手,洛红衣领着麾下猛士决然而去。
……
日上三杆。
一杆大旗在南陵镇的镇中心猎猎作响,“不落皇旗”四个铁臂银勾的大字迎风招展。
楚天歌骑着一匹高大的夜魅兽森然的站在大旗之下,一名悍匪吹响了集合的号角。
苍凉低沉的牛角号声刹那间传遍了整个南陵镇。
悍匪们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毫不留恋的翻身而起,从那些豪门大族的华美大床上窜了出来,对立面玉体横陈的美娇娘看都不看一眼。
悍匪们从四面八方朝牛角号声传来的地方聚拢,经过一夜的休整,这些年轻的精壮汉子的体力和精神差不多全都恢复了。
占领南陵镇之后,楚天歌故意放走了一些漏网之鱼,南陵镇沦陷的消息差不多传回朔阴镇了吧,宁小海等人都得到消息了吧。
他们一定感到十分‘惊喜’吧!想到这里,楚天歌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太仓区的武修沉不住气了吧。
既然如此,就让太仓区大军来跟不落皇旗比拼脚力吧,看看到底谁的机动能力更强。
悍匪们排着整齐的军阵,精神抖擞地凝视前方。楚天歌满意的点点头,这些悍匪总算有点精英的样子了。
不过现在不落皇旗的全军只剩下八百余人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黑勇森然道:“总旗主,现在宁小海的太仓区大军现在还像傻子一样蹲在朔阴镇,咱是不是就要拿下苍耳城?”
“哼!”楚天歌倏然摇头,森然笑道:“你错了,我们不去苍耳城,我们再回朔阴镇!”
“什么!再回朔阴镇?”黑勇疑惑的挠挠头,不解道,“那不是又要和宁小海的大军火拼?我们耍这么多弯弯绕不就是为了避开他的大军吗。”
浪千云也急道:“是啊,总旗主,宁小海那孙子有九千多人呢,如果再北上和宁小海的太仓区大军硬拼,只怕咱八百多号人得全挂朔阴镇哪!”
楚天歌嘿嘿一笑,反问道:“哪个要和宁小海的太仓区大军硬拼了?”
“啊?不是你说的……”黑勇直愣愣的说道,“宁小海的九千太仓区大军都在朔阴镇,我们又回去打朔阴镇,他们难道会自动走开吗?”
浪千云也挠头,也困惑道:“难道宁小海脑子坏了?不能吧?这老小子精着呢。”
“宁小海的九千太仓区大军还在朔阴镇没错,可等我们杀回朔阴镇,那九千太仓区大军就该出现在南陵镇了,嘿嘿。”
楚天歌桀桀冷笑,黑勇和浪千云这两个直肠子的莽汉都感到浑身发毛。
黑勇还是不明白,忍不住问道:“为啥?”
楚天歌嘴角一掀,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沉声道:“因为太仓区大军必须要来!如果不来,宁小海的脑袋很快就会搬家!你以为咱们抓的那小妮子是谁?范玉隐是圣域左护法范忠魁的千金,宁小海不救范玉隐,范忠魁绝对会生吞活剥了他。所以,他必须要来!”
浪千云使劲的一跺脚,恍然大悟道:“这样说我就懂了,朔阴镇现在有九千多太仓区大军,可等咱们回去时,那里又空了对不对!”
楚天歌点点头。
……
朔阴镇。
洛红衣率领大军已经走了很久。宁小海正靠在太师椅上昏昏欲睡。
“噔噔噔……”
罗峰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这几天宁小海已经筋疲力尽,这会见罗峰慌慌张张的样子,宁小海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冷声问道:“罗香主,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罗峰平息一下情绪,沉声道:“宁舵主,城北发现大队的悍匪朝我们靠近!”
“什么?”
宁小海大吃一惊,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宁小海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颤声道:“不……不落皇旗不是刚打下了南陵镇,城外如何又有悍匪出现?是不落皇旗的兵马吗?”
罗峰道:“宁舵主,楚天歌的不落皇旗确实在南陵镇,从南陵镇逃出来的人交代,南陵镇的悍匪确实是不落皇旗的主力。”
“那城外的大队悍匪又是什么来历?”
“宁舵主,我估计城外悍匪可能是从凌云山魔门武修的一些漏网之鱼吧,他们或许听说楚天歌的不落皇旗已经拿下朔阴镇,所以来汇合的。”
“哈哈……罗香主分析的很对,既然不是楚天歌的不落皇旗,那我就没必要怕他了!凌云山的漏网之鱼而已,不足为惧。”
宁小海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城外的悍匪不是楚天歌的不落皇旗就好,洛红衣带走了八千大军,朔阴镇还有一千武修呢,对付区区数百魔门残兵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
朔阴镇外面,一支七百多人的魔门武修队伍正在疲惫的休息。
这伙魔门武修狼狈极了,这么冷的天气里,大都穿着衣不遮体的单衣,嘴唇都冻的铁青。
他们大都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就像几个月吃不饱的难民一样。
魔门武修队伍的前方,一名魁梧的壮汉赤着膀子,裸露的上身刀伤纵横。许多伤口还没结疤,往外渗着黑色的血液。
他虽然也是脸色清灰,嘴唇干裂。但他的精气神还不错,两只大环眼瞪的溜圆。
“弟兄们,坚持住,咱们总算熬到头了。前面就是朔阴镇,不落皇旗就在朔阴镇里作威作福。楚天歌总旗主也是咱们魔门的,看在魔门的份上,总旗主一定会收留我们的,最不济也会赏我们一口吃的。”
“嘿嘿是啊,楚天歌总旗主可是一个有办法的人!我听说过他,鹰愁涧上本来是一个必死之局,竟然被总旗主一手逆转了!如果能在总旗主手下做事,那想必是极好的!”
“哈哈,马柱子,你丫的就是一个杀人魔王,总旗主一定喜欢你这样的好汉,大家都走吧,咱们进城跟总旗主享福去。”
朔阴镇的城墙上,罗峰高躲在城墙后面,眯着眼看着远处不断接近的队伍。
他对楚天歌滔天的恨意化作无尽的杀机,他低声道:“把旗帜降下来,熄灭火把!都他妈安静点!不许惊扰了这些贼寇,放近点再打!”
很快,仙门的旗帜悄悄的降下,火把也被熄灭了,城头上静悄悄一片,仿佛一座空城一般。
……
燕七使劲喘了一口粗气,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如刀扎一般。
狗娘养的黑勇,上次跟他生死对决后就留下了暗伤,后来仙门的杂碎就进攻凌云山了,一番血战之后都打乱了,他拼死才带着两千对弟兄杀出重围,一路上躲避着仙门的追杀,一直没有机会疗伤,现在……伤势愈加的严重了。
到朔阴镇就好了,圣女徐若雪就在楚天歌军中,她的医术在太仓区魔门军中可是首屈一指,就算燕七和黑勇往日有仇,但现在太仓区的魔门已经完了,恩怨也该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