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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大战落幕

  数月之后,已是初夏时节,天朗气清,整饬的日光如同涨潮一般,绵软悠长地流淌在大地之上。

  绿树浓阴,楼台倒影,帘卷风起,蔷薇满架,整个天河大陆,风平浪静。

  若不是那一道贯穿整个大陆,将完整陆地一刀切成两半的裂隙,如同海峡一般横亘在中央,恐怕真的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这雨后初晴般的宁静之下,整个天河大陆,早已换了人间。

  随着高录落败,赵沉璧四人联手激斗那来历不明的神秘鬼仙,将整个天河大陆搅得天翻地覆,最终以鬼仙的身死道消为结局之后,这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旷世之战,也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这一战,狼子野心的高录一败涂地,麾下修士大军损失惨重不说,就连身后五位高氏元婴老祖也是尽数陨落,只能与血罗宗老祖等人一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中州,借助皇城大阵,山门地利,闭关锁国,休养生息起来。

  而东临宗一方,虽是胜,却也只是惨胜而已,门下修士陨落两千有余,显灵境长老半数覆灭,三位金丹地仙一死两伤,甚至身为一宗之主的赵修筠,也是生死不知,彻底消失在了修真界中。

  这一场大陆之战,无论是任何一方,都已是倾尽了所有的手段和力量,耗空了所有的宝物与资源,元气大伤,无力再战。

  以至于高煜这一方即使在胜利之后,也根本没有力气对高录进行追击与剿灭。

  以那道被赵沉璧劈开的海峡为界,统治天河大陆数千年的天河国一分为二,高煜持先祖道藏,众望所归之下,于渊州称帝,统率整个东部大陆渊州、瀚州、幽州和密州。

  而高录则仰仗高氏千年经营与积累,占据中州要害之地,除却素来与世隔绝的西域沙州之外,统辖中州、殇州、青州和天州。

  双帝遥遥相望,形成了一个脆弱而微妙的平衡,短时间内各自都无法再有所动作。

  但彼此之间,尽皆怀着刻骨的仇恨与杀意,犹如沙场上各自手持利刃的将士一般,动作停顿在刀锋挥砍出去的那一刻。

  成百上千林立的大小宗门,也随着那些参与大战的一流大宗,纷纷偃旗息鼓,韬光养晦,迎来了久违的安宁。

  天地之间,轮回往复,永不止歇,在无数声名赫赫的老一辈修士黯然陨落之时,这片古老的大地之上,众多天骄也在这席卷天下的一战之中,逐渐展露出锋芒与头角。

  譬如拦截高录大军的瀚州十宗中,冰狱那位身怀寒冰血脉的冷艳少女,惊才绝艳,举世震惊,所过之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留下一具具冻结成冰的躯体,让人胆战心惊。

  以及雪剑派尹长峰,埋骨山白夜,巨神岭古泽等人,皆是在这一战中大放异彩。

  渊州这边,天门

  温迪,鬼溪涧孔融,九幽洞林道山等等,这些曾在传承道场中与赵沉璧并肩作战的宗门天骄,也是率领各自门内修士,在自家山门的战场之上,与高录麾下大军奋勇厮杀,声名大震。

  至于高煜本人,如今声望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尤其是在那一场与天外鬼修惊天动地的大战中所展现出的气魄与实力,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心悦诚服。

  随着崭新的皇城在渊州大地上缓缓升起,高煜终于高坐于龙椅之上,序四州而朝同列,令万修来拜,各宗臣服。

  但关于这一场大陆之战,令所有人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还是那道癫狂绝戾的少年身影。

  举宗门而死战,化腐朽为神奇,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天地认可,气运加身,硬生生凭借自身的手段与机缘,以及恐怖狠辣的心性,带领众人从必死之局中反败为胜,亲手斩杀了那名恐怖无比的上界鬼修,留下了赫赫战绩。

  一时之间,整个大陆之上,赵沉璧的名字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蔓延,掀起巨大的声势与狂潮,甚至在高煜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隐隐成了一种精神和象征。

  如同血液和烈火一般,迅速地传承蔓延开来。

  死战而已。

  然而与下三境修士彼此之间,那种不断津津乐道的情况相比,曾经有幸一同参与和见证那场惊世之战的元婴大能,却一个个都对此讳莫如深,心有余悸。

  甚至在返回宗门家族之后,纷纷闭口不提,并且勒令门下弟子,若是胆敢肆意谣传,直接崩碎气府,断绝大道。

  至于那神秘的白衣剑修和绝美女子,更是如同被刻意忽略一般,没有丝毫提起。

  此时此刻,东临宗山门之内,愁云惨淡,一片萧条。

  放眼望去,崇山峻岭之间,尽是千疮百孔,尽管在门下修士数月里不断地重建与修复之下,慢慢恢复昔日的巍峨,但仍是残留着浓烈的杀气与血腥气。

  人人脸上,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凝结而厚重的羁绊,和一股顽铁般坚定的信念。

  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之后,更见峥嵘。

  剑崖峰后山,那片由巨大古树连绵而成的宗主府邸之内,梦觉从大树之巅,那道最为巨大庄重的洞府中走出,神色悲悯,双手合十,脚踏青色莲花,缓缓来到地面之上。

  他转过头来,望向那头发灰白,面容冷漠,瞳孔暗红,与初遇时相比散发出截然不同气息的少年,目中充满悲哀与心痛之色。

  梦觉道,“阿弥陀佛,赵施主,贫僧已经尽力了,就连通神修士的神格与我无禅寺的还魂丹双管齐下,也无法使令尊恢复生机,只是勉强续住了性命。如今令尊刚刚醒来,让我

  传话于你,恐有要事要托付。”

  白发少年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轻嗯了一声,低沉而沙哑。

  仿佛燃尽的余灰,苍白无力。

  自从大战结束之后,整整数月的光景里,赵沉璧就是像现在这幅模样,没有多说过一句话,每日枯坐在赵修筠的洞府之外,如同一块石头般一动不动。

  梦觉再度叹息一声,“因果既了,贫僧这就要返回西域,还请赵施主多多保重。”

  梦觉转身离去,化虹飞出数丈之远,又缓缓止住身形,欲言又止。

  半晌之后,他如玉石般晶莹的大手一挥,将手中那串泛起纯金之色的念珠以灵力托起,放在赵沉璧手中。

  他郑重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世间事素来如此,但贫僧希望,赵施主无论在任何时候,也要坚守本心,不要对这个世界失望,诸善奉行,因果循环,将来有一天,必定有所福报。”

  言尽于此,年轻僧人白袍轻振,金光涌动之后,彻底消失在天际之间。

  赵沉璧望向他离去的方向,满头白发随风飞扬,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身形拔地而起,缓缓走入了赵修筠巨大的洞府之中。

  光线透过窗棂,被切割成一个个小小的方格,在地板上明暗不定。

  即使已经是步入初夏时节,天地间气温渐渐回暖,屋内充满一股炙热之意,但在赵沉璧踏入的一瞬间,却是顷刻冰冷下来,如同身处寒冬腊月。

  洞府之内,除却形容枯槁,如将死老人的赵修筠盘膝而坐之外,李玉珏与石昆二人也早已静候多时。

  二人抬起头来,望向那无论气息还是神态都大变的赵沉璧,心中充满痛惜与哀伤之意。

  李玉珏睫毛颤抖,那一双明媚的秋水眸子里,更是涌出一滴滴晶莹的泪花,沿着俏脸滚滚滴落。

  赵沉璧抬起头来,“爹,我来啦。”

  这声音嘶哑,干枯,像是经过烈日曝晒之后,变得干涸的溪水一般,又像是长久没有说过话,而显得有些生疏。

  赵修筠闻言,身躯轻轻一颤之后,缓缓抬起头来。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忘对赵沉璧露出温暖的笑意,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赵修筠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赵沉璧坐下之后,咳嗽几声,开口道,“沉璧,关于为父和你娘的事情,还有一些嘱托与陈年旧事,也是时候讲给你们三个听了。”

  “那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赵修筠目露追忆之色,似乎又回到了那段风雨交加的岁月,眼中似乎有乌云升起,雷声阵阵。

  “我和你娘,其实根本不是东临宗人,甚至不是来自天河大陆,而是出自这片世界中央,这片名为山海界的世界中央,一个名为‘山海神宗’的巨大宗门之中!”

  赵修筠眼中的云层崩塌了,大雨瓢泼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