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端午之后,天气一日热似一日,食为天的生意又回复了之前略有些冷清的状态。
当然也不只是他们一家,而是百姓们非必要都不会轻易挪窝,整个街上的人都少了,其他酒楼食肆的生意都变得惨淡起来。
也就是食为天东西实惠又美味,店里还冰饮降暑,才能稳住六成的上座率。
但是现在食为天外卖部了,光兜售冰饮实在浪费,顾茵就想着让他们帮着送外卖。
孩子脚程快也限,顾茵又去麻烦了冯木匠,给他们每人做了一辆小滑板车。
就是一个车龙头加上一根杆子,连着下面一块站人的滑板加个轮子,每个站人的板子上还设置了一个卡槽,刚好能把小木箱卡在上面。
冯木匠给人做过学步车,种滑板车结构比学步车简单,原理也差不多。他做起来驾轻就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段时间被顾茵“压榨”得多的缘故,他和他家里个孩子的手脚越来越快。
到端午七天庙会结束,辆滑板车就做好了,一共只要了五两银子。
滑板车一做出来,连在人前装成的顾野都玩疯了,给他们玩了不到半天工夫,一个比一个滑得溜。
而且种新奇东西玩,孩子们都说不要工钱也愿意给帮忙。
顾茵当然不会不给他们银钱,和后世一样,外卖费根据路程远近来决定,近一些的一文钱,远一些的三文钱。都是孩子们的辛苦钱,顾茵并不会压榨,以该是多少配送费,就给孩子们多少,还另外每天给每个孩子提供一餐饭和一杯冰饮。
当然因为没电话和网络,肯定是不能实时定外卖的,得需要提前在食为天预定,当场先把外卖费结了。那便当盒的两文钱是不用给的,到第二天送饭的时候会上门回收。
夏天外出干活的男人懒得挪窝,能随便对付一口,家里的媳『妇』孩子却都还得吃饭。
个时代都烧柴,在这个天气进灶房真跟进火炉没差别,即便是做一顿最简单的饭食,也得出一身的汗。更别说还要收拾桌子,洗碗筷,都是很折磨人的琐碎活计。
食为天的饭食平价,若是点个素食便当,两个素菜一份主食或直接要一碗配菜的凉皮,也就五文钱。若是要吃肉的,那更方便了——肉档上用的都是大杆秤,不是『药』铺那种小戥子,太少的肉不割。割多了一顿吃不完,两顿就放不住。但吃便当就完全不用『操』那些。
而且一份虽然要几文钱,但分量绝对和店内没差别,胃口小一些的『妇』人孩子,两人同吃一份就能吃饱。
就算加一文钱的配送费,也就是六文钱,没比自己买菜做饭贵多少,一般人家也能负担得起。
以配送服务一开始,就有不少人家来订,只要说清自己的忌口和喜好,预付上饭钱和配送费,后头在家着人来给自己送饭就成。
外送服务在庙会结束后正式开始,顾茵怕孩子们中暑,还交代他们若是觉得不舒服就立刻停下。
但几个孩子都皮实的很,就算不干这些活计也要在外头玩一整日的,现在踩个滑板车,活动量比他们日常跑动小多了,滑起来还风吹在身上,谁都没不舒服过。
原先一共是十个孩子,但是宋石榴本来的堂倌工作,武安日常是要上学的,以空出来两个编号。
顾茵既然放权给顾野,也全权让他做主。后来顾野把每个人的编号都往前提了一提,另外物『色』了两个新人。
午市开始前,外卖部的孩子们就出动了。
他们日常就是在附近玩的,对路线一个比一个熟悉,送完一波后再回食为天取第二波。
而稍微远一些的,则由顾野亲自配送——满镇子上就没他不熟悉的地方。
为了方便确认彼此的方位,顾茵给每人都准备了一个铃铛,就挂在车龙头上。
夏日午后的住宅区静谧无比,只能听到聒噪的蝉鸣。
清脆的铃铛声一响,客人就知道是食为天的孩子来送饭了。
还客人给孩子们起了个代号,叫小铃铛。
客人们不止订饭的,也订冰饮的,顾茵一般都会给孩子们的箱子里多准备几份,怕他们不小心弄洒了,作为替补用。
但是都是顾野挑选出来的孩子,玩滑板车一个比一个溜,从没人这么不小心过,加上镇中心的路也都修的不错,别说便当,连饮料都没撒出来过,以多的那些便当和饮料都会让他们卖出去。
也不用主动叫卖,客人们听到铃铛声就会出门询问有没有没被预定的便当和冰饮卖。
样卖出去的便当和冰饮也要多加一文钱,也是孩子们自己的收入。而便当盒和饮料杯的两文钱也是要另外给的,但都知道食为天还便当盒和杯子换钱很爽快,谁也不会觉得是一笔支出。
一天下来,孩子们只在午饭点前后活动两个时辰,却能多卖出去一二百份便当,食为天一天能多赚几百文钱,孩子们也能有少则文钱,多则二三文的收入。
天下午,孩子们先后都回食为天了,门口铃铛声响作一片。
顾茵已经给他们都留出了饭食,招呼他们坐下吃饭。
孩子们都和她道谢,坐下后却并不动,连嘴馋的小胖都只看着饭菜和冷饮流口水,没有动筷子。
了大概一刻钟,顾野最后一个回来了——他负责最远的地域的配送,自然回来的晚。
他刚在门口停好滑板车,孩子们齐齐站起身,又是此起彼伏地喊“野哥”。
顾野先走到顾茵面前,让他娘帮着拿箱子和擦汗,拿杯冰饮咕咚咚灌下几口,转头对孩子们道:“都坐,吃饭!”
听到他一声令下,孩子们这才大口大口吃起来。
顾茵每次看到他故作成的干部做派都想笑,但人前她也不表现出来,到孩子们都吃完饭,算好了当天的工钱都归家了,他才和顾野私下里道:“你咋把远的订单都揽下?”
顾野一边扒饭一边道:“他们做不了,我能做,都觉得我厉害,服气我。”
顾茵好笑地看着他。现在她已经不会吃惊了,就像她学厨有天赋,武安记忆天赋,小崽子对人的揣摩,也是另一种天赋。
“而且嘛,一刻钟的路一文钱,两刻钟的路三文钱,也不算亏!”
王氏听到这话在旁边也忍不住笑道:“小财『迷』的模样,说不是你亲生的别人也不信!”
顾野跟着弯了弯眼睛,“本来就是,娘亲生的。”
很快顾野也吃完了饭,他并不去外头瞎逛,而是回缁衣巷找休沐的关捕头或李捕头接着学武艺。
从前只学上午半天,现在是学半上午,然后来食为天上工,下午吃过饭马不停蹄回去学,学到傍晚来食为天吃夕食,帮着干点杂活,晚上和武安学认字和算账。行程表排的比大人还满满当当。
王氏看他近黑瘦了不少都心疼坏了,私下里没少和他说没必要么辛苦。
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劝王氏说:“娘也累,我算啥?”
母子俩一个赛一个的劳模,到了五月底,顾茵一算,因为多了外送服务,谓的淡季其实并没影响到自家生意多少,一天还是有二三两银子的『毛』利。
送预定的便当只是一遭,孩子们另外捎带卖出去的便当盒饮料杯,那都是要来还的,一过来,那肯定得留下吃一顿。
后来食为天小铃铛的名声也越传越响,富户区的客人也开始订餐了。
一片的客人订的餐点都贵,利头更丰厚不说,看到热的满头汗的孩子来给自己送饭,还会多给几文钱赏钱,显然是个肥差,顾茵也不『插』手,让顾野自己安排人手。
他先是另外招了两个孩子,也给配上顾茵新定做的滑板车和铃铛,将送外卖的队伍扩到十二人。
至于富人区的人手,他让二号和另一个业绩最好的孩子去做。
二号,也就是原先的号,顾野来之前的文成街的孩子王,叫范劲松。
他家就在文成街一带,亲爹还是大铺子里的二掌柜,因为家境还算不错,他打小就不缺吃喝,人如其名,像一颗茁壮的松树一般,虽只十岁,身形在孩子里面算是精壮的。
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是少年人『性』了,说要服气个四岁的孩子,那自然不可能。
只是他跑得慢,追不上顾野,拳实脚的也讨不了多少便宜,才不得不和顾野和平相处。
后来端午听说银钱可以赚,他报名参加,因为是给食为天打工,顾野是食为天的少东家,两人关系才缓和了一些。
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顾野可以说是心悦诚服。
加上次顾野把好活计分给他做——同样是跑一天外卖,富人区比其他地方多好几文钱赏钱。他后来觉得过意不去,要把赏钱分给顾野,顾野也说不要,让他自己拿着。
他看顾野的眼神跟看自家亲大哥没区别了!
谁要敢抱怨一句,他第一个不干。
当然给食为天打工,又滑板车玩,又银钱赚,还能吃到无比可口的饭食和冷饮,也没人会抱怨,只会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别人抢了自己的活计是了。
富人区的订单派出没多久,含香楼和望月楼都有些坐不住了。
食为天的什么外送服务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小打小闹,毕竟他们的富客一般都有小厮下人,要吃什么直接让下人来提就是。
却也没想到小厮下人也是人,谁乐意在这大热天来回跑?
食为天的东西出了名的可口,又不比大酒楼差什么,下人们自然愿意主子定家,他们在主人家面前多念叨几句,也就变相成了食为天宣传助力。
两家也次有样学样地跟风,先后推出了外送服务,而且如果是他两家的贵宾,那就不要外送费了。
举措一出,首先是两家的贵宾肯定都定他家了,虽然他们的饭食贵一些,但也在他们的可以可负担的范围里。
两家大酒楼一开始是想让自己的伙计去配送的,但自家酒楼的人手都是固定的,分派出去店里可能会兼顾不到。而在这个天气另外招人,又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以他们也学食为天,招镇子上的小孩儿帮忙。
而早在这两家准备阶段,顾茵就已经提前知道消息了。
因为那滑板车和小木箱都是冯木匠做的,两家打听出来后都和冯木匠下单了。
冯木匠为人厚道,没有一口应承,特地先来知会顾茵。
顾茵让他尽管做,因为其实滑板车的结构并不算困难,孩子们每天都在骑,只要,多观察一下,或趁着孩子们走开的时候仔细看过一遍,熟悉木工的人都能做出来。而那木箱更是没什么技术含量。
还不如就让冯木匠去挣那个银钱。
当然也不能平白让他们捡便宜,之前冯木匠一个滑板车只收半两,个箱子收三两,后来他和顾茵一商量,价格直接翻了一倍。
两家一共要了二套滑板车和小箱子,那就是多挣钱了六两银子。
笔银钱冯木匠和顾茵五五分账,一人分八两,算是一笔进项。
后来到了六月,富人区的订单果然少了一些。
但还是那句,不是食为天的核心客户,为了几个外送订单和大酒楼对打,食为天暂时还没那个本钱。而且过去这段时间,顾茵还挺喜欢看他们双方谁都看不惯谁,却又干不掉对方的场面,就还把个舞台让给他们。
但是顾茵不动声『色』,外送队里的范劲松却是急的不行了。
天他们吃完饭,顾野让他们留了一留,然后学着他娘的做法,开了个总结大会。
当然他们还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其实也就是几个孩子们凑在一起随便嘀咕几句。
到顾野说完话,范劲松立刻道:“野哥,我们的订单被抢走了好几个,怎么说?”
顾野皱起眉头,旁边的小胖一看他样,立刻就说:“东家都没说话,你别让我们野哥为难。”
“就是,我们都只是做工的,你别是因为自己少赚了以才想惹事儿吧?”
要搁以前,一片的孩子没人敢这么跟范劲松说话。而现在,大家虽然还都怵着他,但都更服气顾野,自然是站在顾野这边。
范劲松被人这么说了也不生气,只是脸上臊红了,颇些不好意思。确实是一天少了好几文钱,他里格外不得劲,以不顾野开口,他就主动提起件事。
顾野一抬手,大家也都不吱声了。
“个事,确实讨厌。”
范劲松面上一喜,把拳头一捏,当即就道:“那我去把他们都揍一顿?”
顾野说不,“娘不让打架,我别的办法。”
…………
李大春是望月楼的新晋小外送员。
虽然他才八岁,但也知道是一份美差——食为天的那些个孩子每天摇着铃铛、踩着滑板车,还能赚到好几文钱,每天在馆子吃饭,早就成了全镇孩子羡慕的对象。
后头听说他们要多招两个人,李大春激动得一宿没睡,那天一大早就去报名了。
可惜的是那个领头的顾野一听说他叔叔在望月楼上工后,立刻就让他回家了。
李大春回家后哭了好几天,但没过多久,望月楼也招孩子了。
李大春他娘生怕他选不上又在家哭闹,立刻让他爹去让他叔叔帮忙。
种活计在王大富看来本来就是谁都能做,以李大春的亲叔叔,也就是李成稍微一走动,就把个美差揽到了侄子头上。
虽然说望月楼的不管饭,还要收走一部分外送费,但光是能踩滑板车件事来说,就足够让孩子高兴了。
天李大春从望月楼出来,正威风凛凛地踩着滑板车开始派送自己的第一单,就遇到了同样踩着滑板车的顾野。
“好热啊。”顾野满头大汗,正把滑板车放在一边,自己躲在阴凉处玩陀螺。
小鞭子在他手里抽的哗哗作响,那陀螺也飞速旋转,快的只能看到一个残影。
李大春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顾野看到他,就把自己的小鞭子递给他,问他说:“你要玩吗?”
李大春心动坏了,但是他还没忘了自己的差事,为难道:“不行,我要来不及的。”
“来得及,我经验。”
都知道顾野是食为天外送队的领头人,而他的滑板车又确实是停在旁边,李大春当下就把滑板车往旁边一放,玩起了陀螺。
一玩起来,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记了,后来还是顾野提醒他,说时间差不多了,让他走了。
李大春赶紧踩上滑板车开始派送,但时间肯定是耽误了。
可他年纪小,客人们就算不满意也多半不会为难个半大孩子。
但里肯定对望月楼的外送服务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尤其是李大春玩了个满头汗,脸上成了花猫儿不说,手上还沾染着黑泥,从他手里递过来的饭食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反观食为天,因为顾茵和王氏都是爱干净的人,顾野自打被收养后也是一天比一天爱干净,以在他的带领下,范劲松他们都开始讲究起来,不仅每天修剪指甲,还会随身带一块帕子,出了汗脏了手立刻擦,虽然汗肯定还是有的,但不会把自己弄的脏兮兮。
而且李大春把车扔在一边的时候不讲究,车放在了日头底下,那小箱子里虽然也存了一层冰,但早就让太阳晒化了,到他送到最后一家的时候,那家人把餐盒一打开,里头吃食都隐隐一股馊味儿了!
顾野跟了李大春一路,看到事情发展得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才踩着滑板车,载着空木箱回了食为天。
一次成功后,后头就不用顾野亲自出马了。
自打外送队成立后,他的号召力已经不是以前可比的了,加上还范劲松这个本来的孩子王,那更是如虎添翼。
于是每天含香楼和望月楼附近都会出现好多拿着新鲜玩意儿的孩子,他们有的抽陀螺,的斗蛐蛐,还滚铁圈的、摔跤的、踢毽子的、抛沙包的……
各种玩得眼花缭『乱』的,别说是孩子,就是有些大人经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以两家大酒楼的外送订单超时、弄脏都成了常事儿,更有好几次送了变味的吃食给人的,让人找上门来骂了好大一通。
两家外送队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勾着他们浑玩的小玩意儿也跟着推陈出新。
其中招孩子喜欢的,就是肥皂水吹泡泡。
是顾野想不到还其他玩意儿的时候问的他娘,顾茵还当是他自己想玩,就给鼓捣了一些。
东西成本低,制作简单,配个篾条编的小扁圈就能玩,顾野看过一次就会了,转头让范劲松弄了好些出来,无偿分给那些孩子玩。
下更好了,那两家的小外送员不只是玩得乐不思蜀,还会在自己身上沾到肥皂沫儿,不讲究些的,连小木箱子里都能倒上肥皂水。
下更是糟糕,外送订单一天比一天少,上门投诉的却越来越多。
还不到一个月,含香楼和望月楼都遣散了小孩组成的外送队,只在另外花银钱雇佣了短工,由他们去派送。
短工的工钱都是按日计,可没几文、二几文钱一天能请到的帮工。后两家一盘算根本没赚钱,还因为投诉赔出去不少,更浪费了一堆滑板车和小木箱。
之前他们两家雇的小外送员在外头都玩得太高兴,小推车往旁边一停就顾不上了,自然有别的孩子上去玩,都多少些坏了,坏的厉害的连轮子都掉了。
两样东西被他们两家当成差点毁了自家经营多年口碑的罪魁祸首,后头冯木匠过来回收,两家就以卖破烂的价格卖给他了。
冯木匠拿回去修修补补,转头直接送给了顾茵。不论是以后扩大外送队,还是自家小车坏了换上,都十分得用。
顾茵是在顾野的计划施行了快半个月才知道的——而且不是顾野说的,他那嘴紧的跟什么似的,不想说的事儿半个字都不往外『露』,是顾茵发现每天都有好些个孩子来找顾野还玩具、拿玩具,而家里顾野存银钱的小匣子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轻,她觉出不对劲儿来了,用三碗『奶』茶收买了外送队里的小胖,才知道了只言片语,然后自己猜出来的。
顾野既然不想告诉他,她看他计划的井井条的,干脆还假装不知道。
六月含香楼和望月楼一起退出了外送市场,食为天一家独大,七月里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外送队扩充到了二人,也得亏冯木匠后头送来的那批滑板车和木箱,让顾茵在赚钱的同时还省下了一笔本钱。
转眼到了八月,天气渐渐凉爽,外送服务进入尾声,顾野已经俨然成了全镇的孩子王。在寒山镇的孩子堆里,他们可能不知道当今皇帝叫什么,却没人不知道顾野的,连之前被顾野坑了的李大春,现在也是顾野的坚实拥趸。
当时他丢了活计回家可伤了,还被他叔叔骂了一顿,后来遇到顾野,他还骂顾野是坏人。
顾野也不和他生气,和他道歉不说,还接着带他玩,抽陀螺、肥皂水、沙包毽子……都是顾野出银钱给大家买的,比他们的亲兄弟对他们还好!
他们对顾野拥护到什么程度呢?顾茵有时候遇上『妇』人打招呼,对方都称呼她作“野哥他娘”。显然是她们家的孩子只称呼顾野为野哥,时常念叨,让她们都以为野哥是顾野的名字了。
顾茵也不好解释,反正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或普通讲究一些的人家,也会称呼自家小儿为某哥儿,就当自家提前发家了。
而开酒楼食肆的大人堆里,因为中秋佳节渐近,新一轮比拼也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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