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味精在现代是很常见家用调味品,相传是近代的时候,一个日本教授发现了妻子做海带汤格外鲜美,然后从海带中提取出来的。
当然也有传闻,说这东西在海外早就有人发现了,只是被厨艺之家当成压箱底至宝,只在家族中代代相传,并不对外人道。
白大老爷能买到这个,可想而知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
“这调料好鲜美!”周掌柜发出一声赞叹,然后看到顾茵的脸『色』,他小心地问道:“可是这东西也是有害?”
“这东西吃多了确实对人不好,但离开剂量谈毒『性』都不准确,所以这东西适当使用,对人是无害的。”
顾茵说着边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她也让王大富那加罂粟举动给吓着了,如临大敌地以为白家也是那样的做派,只是味精话,自然不是什么害人东西。
不过这也确实棘手,味精之所以能在后世中走近全家万户,它鲜美是毋庸置疑。
厨艺赛事时候,白家肯定用这个提鲜。
顾茵想了想,说:“没事,我们也做个提鲜调料。”
香菇,也就是这个时代叫香蕈,放入清水中搓洗几下洗去浮尘,捞出后剪成条,另外准备香菇三倍分量的虾米洗净捞出,控干水分。
然后用小火炒制香菇,水分炒干到能把香菇轻轻捏断的程度,便可以出锅。
同样的方法小火炒虾米,炒到水蒸气很小时,放入撕碎的紫菜,再接着翻炒,也是炒到虾米可以用手捏碎的程度出锅。
然后把虾米和香菇拌在一起,完全碾碎,碾完一遍过筛再接着碾,直到成为粉末状。
这自制味精一做出来,那鲜香味道就扑面而来。
“师父做这个,也好鲜!”徐厨子负责用石臼碾碎这个步骤的,已经伸手蘸取这石臼里剩下粉末尝了起来,“师父咋还藏一手呢?若是您早做这个……哪儿还有其他两家什么事呢?”
顾茵无奈地看着他。
是她故意一直没做吗?
是因为香蕈在这个时代是贵价货啊。紫菜更别说了,算是珍贵海味,还能入『药』,都不是称斤按量,那是论钱卖!早期卖馄饨的时候,顾茵就想过要在里头放紫菜,后头打听了一下价格,就再也不敢想了。
一小罐子自制味精,花了她二两银子。
要不是这次含香楼从海外买来了味精,他们争又是减税的名额,她还真舍不得弄这个。毕竟食为天吃食一份就赚几文钱,做出来这个也不能用,用了必亏本。
等她做完这个调料,周掌柜也要动手做自己拿手菜了。
每个厨子都会有几道菜作为看家本事,周掌柜也不例外,徐厨子和他两个小徒弟是周掌柜徒子徒孙,那自然是能留下。顾茵很识趣儿地解了围裙准备离开。
周掌柜道:“东家不用走,这道菜我也许久没做了,正好让您帮着掌掌眼。”
这自然是客套话,顾茵也领了他这个情,乖乖站到了一边。
周掌柜做是酿豆莛,据他说是一道宫廷菜。
步骤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把豆芽汆烫后浸入冷水,沥干后后掏空,然后在中空的豆芽里塞鸡丝和火腿末,之后再用热油一淋,下锅清炒即可。
这寥寥几句的制作过程,难就难在实际『操』作上。
寥寥两句,顾茵和徐厨子听完人都傻了,这哪里是做菜,简直是在搞艺术创作了。
周掌柜有些赧然地道:“这道菜其实我也许多年没做过了,这次为了给东家撑门面,自然不能藏私。”
店里生意蒸蒸日上,但眼看着每个月纯利润一半都要拿去交税,搁谁谁都不乐意。
说完话周掌柜就拿出了一套珍藏的家伙什,里有有一根五六寸长、比大夫用的银针还细长针。
他一手拿着汆好的豆芽,一手拿长针,很快就掏空了一根。
若是生豆芽,顾茵觉得自己也能做到,但汆烫后的豆芽稍微一掐就能断,她自问绝对是做不到的。
周掌柜却面『色』凝重,和他们道:“这一步一定要快,因为豆芽一放久就会变软,没了脆『性』儿。而这道菜讲究就是鸡丝火腿的鲜香和豆芽的脆。”
之后他动作越来越快,一刻钟就掏好了一小碟子豆芽。之后再用那长针鸡丝和火腿丝填进去。
最后就是下锅清炒,一直到出锅,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刻钟。
顾茵和周掌柜他们目睹了全过程,看这酿豆莛眼神和看工艺品没差别,谁都没舍得第一个下筷子。
最后还是周掌柜自己尝了,尝完他叹息道:“还是年纪大了,眼神差,手不稳,慢了。”
顾茵这才跟着尝了,入口最先就是豆芽,脆脆香香,却没有豆腥气,之后鸡丝和火腿,鲜香扑鼻。整道菜层级分明却又呈浑然一体鲜嫩脆爽。
而且因为这种做法格外稀奇和精致,品尝时候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敬畏,那十分好吃就成了十二分。
“东家放心,我再多练几次,等到赛事那日,不落了咱们食为天招牌。”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周掌柜拿出这种匠人精益求精的态度,顾茵都自愧弗如。
周掌柜确定要做什么后,就轮到顾茵确定自己参赛菜『色』了。
要不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呢,真到了上赛场见真章时候,顾茵脑子里居然没有一道压箱底拿手菜。
后头反而是徐厨子劝慰她道:“师父何必想的那么多呢?您不是和周掌柜比啊,他是咱们一家的。您是和含香楼比啊,那位两广大厨名声确实响,但也没厉害到那份上。不然之前咱们刚开业时候,师父怎么能一下子抢了他好几个熟客?”
光说不算,徐厨子还让两个小徒弟买了一些含香楼的点心给她吃。
顾茵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尝过不少名家手艺的,吃完含香楼的点心后她心中有了对比,知道对方的厨艺并没有达到不可打败的高度,心也就定了下来。
到了赛事这日,顾茵和周掌柜一大早就去了赛场,也就是含香楼报到。
顾茵也终于见到了含香楼鼎鼎大名白案大厨——一个白白胖胖中年男人,不说话时候都笑眯眯的,看面相就十分和善。
“哎呀,周掌柜我们好久没见面啦。”他见了周掌柜就笑着打招呼,口音虽然有些奇怪,但也算能听懂。
周掌柜也拱手道:“袁师傅看着精神真好。”
“一般般啦,”袁师傅笑着摆摆手,转头看到和他们一比、身形看着格外小巧的顾茵,笑得越发和蔼,“这就是你们食为天东家哇?好年轻,好小只。”
说着他塞了一瓜子到顾茵手里,“小娘子吃点瓜子香香口。”
顾茵笑着道了谢,之后就是袁师傅大厨房的一半分给他们用。
周掌柜酿豆莛得快做现吃,所以他只先在一边等着。
顾茵这天要做是海鲜砂锅粥。
大米两碗,配上十六碗水。她先用砂锅烧水,等水开时间清洗大米,等到水烧开,放米去搅拌。然后把鲍鱼放入热水中洗刷干净,掏出内脏,去掉牙齿,以竖刀切成薄厚完全一致的肉片。之后再开始处理活虾——手执竹签子,利落地挑出虾线,去掉虾须,横过菜刀虾一开为二。
再就是杀螃蟹,顾茵一手持刀按住蟹脚,一手掀开蟹壳,然后又是两刀,蟹壳前边和蟹角去掉,再掏走蟹盖中间的内脏,接着再蟹肉中间竖切,一分为二,剔出蟹肉。
虾蟹都宰杀完毕后冲洗干净,和鲍鱼、吐过沙白沙贝倒在一起,放入顾茵事先腌制好冬菜——就是把白菜的芯子切成片,晒至半干,再放入盐和大蒜腌制的。这东西是之前食为天腌制酸菜的时候一道腌,用来熬海鲜粥再好不过。
其后再放油和姜丝、盐,在煲粥一刻钟里搅拌腌制。
等到大米粥煮开,捞出其中七成大米,之后把泡好瑶柱捏碎,和腌好的鲍鱼虾蟹都放入砂锅内,烧开后撒上一些胡椒粉,搅拌均匀后立刻熄火。
在顾茵煲粥间隙里,已经有人来通知说县太爷和一众富豪乡绅都到了,所以周掌柜也动起手来了,等到顾茵的海鲜粥熬好,周掌柜也在两刻钟里做出了一小碟酿豆莛。
两人手脚都麻利,反观含香楼的袁师傅,则一直守在灶前老神在在地嗑瓜子。
看到他们好了,袁师傅也站起身掀开了那瓮上盖子。
一瞬间,那香让人大咽口水气味飘散到整个灶房。
守在外头的白大老爷也了来,像加什么至宝似的,小心翼翼放了好几包他家的特殊调料去,袁师傅在旁边直劝他少放些,但都没拦住。
顾茵忍不住苦着脸和周掌柜嘟囔道:“这是佛跳墙吧?难怪掌柜之前让我准备菜『色』的时候不要吝惜工本。”
要真拿食为天平价吃食来和佛跳墙对打,那真是还没开打就输一大半。
但尽管顾茵已经准备了海鲜粥,对上十几种肉类和海鲜,经过三十几道工序佛跳墙,心里还是没底。
不过此时想再多也没用了,顾茵和周掌柜端上海鲜砂锅粥和酿豆莛,袁师傅抬上自己一瓮佛跳墙,一起出了去。
以县太爷为首一众评审已经在含香楼的厢房里等着了。
一共七位评审,里头还有顾茵的熟人——
文老太爷一边和县太爷寒暄,一边和刚门的顾茵打了个眼『色』。
之后就是品尝环节了,袁师傅佛跳墙出锅得晚一些,众人便先品尝食为天海鲜砂锅粥和酿豆莛。
海鲜粥还冒着热气儿,出锅前放了一点顾茵的自制味精,旁边还有三个小碟子,切了葱花、香菜和芹菜,让食客可以根据自己口味添加。
几人依次盛了一小碗,那粥入口鲜香滚滑,即便是不再配菜,也鲜甜爽滑,很是可口。
周掌柜苦练数日的酿豆莛只一小碟子,几人吃显然是不够,但因为有了海鲜粥,酿豆莛就是配粥的小菜,那就是正好了。
一口鲜香爽脆酿豆莛,再配一口鲜美无腥气海鲜粥,这样的美味,谁都不敢把开业不到一年的食为天小瞧了去。
文老太爷第一个道:“这粥配这菜,我吃着极好。”
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再就是袁师傅佛跳墙了,那盖子一揭开真是香味扑鼻。
另其中还有鲍鱼海参、鲜鸡鲜鸭,再配上浓得发稠汤汁,『色』香味都是上乘,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即便是在场的文老太爷、县太爷这样的人物,这样名贵的菜『色』也不是等闲能吃到的。
众人分着吃过,顾茵闻着那摄入的香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她也没紧张多久,因为尝过之后,文老太爷蹙眉道:“我怎么觉得鲜得发腻,吃着还有些腥?”
说完他看向旁人,其他几人也点头道:“是有些腥。”
结果很快就出来,食为天胜,赢下了来年免税名额。
白大老爷也在旁边等着听结果呢,闻言他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这可是佛跳墙啊!怎么能赢不过这区区的海鲜粥和炒豆芽?莫不是老太爷因为和食为天有交情……”
文老太爷说你可拉倒吧,他先指着周掌柜做酿豆莛道:“你管这叫炒豆芽?”再指袁师傅做佛跳墙,“不信你自己尝尝吧。”
结果既出,老太爷也懒得和他多说,和众人知会一声后就离开了。
县太爷另有公务——要和富豪乡绅筹募修桥铺路银钱呢,这品尝美食只是他人请来的由头,于是就请众人移步去县衙了。
白大老爷还是不死心地又把桌上吃食都尝了一遍,尝完他才颓然地坐了下来。
光颓然不算,他真是后悔场子都青了。从前哪里知道周掌柜还有这种绝活儿呢?不然就算是争家业那会儿,他也不人往外推啊!
袁师傅还是老神在在的,顾茵和周掌柜送出去。
“小娘子有本事哇,恭喜!”袁师傅笑眯眯地给她道喜。
顾茵忙道不敢,只道:“侥幸侥幸。”
“不是侥幸哇,”袁师傅压低声音道,有些委屈地说:“我那个佛跳墙,做可难吃了。我本来就不擅长做这个,东家非要让我做哇,还加了好多那个什么贵宾调料。我都说那个东西鲜过头了,很容易食材本身腥味激出来。他不听的。”
顾茵忍不住弯了弯唇,也不知道该夸袁师傅心态好,还是说白大老爷败在了那味精上头。
“袁师傅听我一句,那个调料放多了让人口干舌燥,所以只要在吃食出锅前放上一点点提鲜就行。”
袁师傅笑着点点头,“谢小娘子提醒。不过你放心吧,那个调料一钱就是十两银子,平时我们东家也不舍得多放。”
“一钱十两?”顾茵惊得咋舌。前头她还在为一罐子二两的自制味精心疼不已,没想到白大老爷海外买的味精这么贵。
想到白大老爷方才输了后那颓然的模样,顾茵没好意思提自制味精事儿,那简直是在人伤口上撒盐。
但是她没忍心干的事,有人帮她干了——
她和周掌柜回到食为天时候,就看到了等在食为天听消息的白子熙。
看到顾茵和周掌柜面上带笑,白子熙呼出一口长气。
在前堂代替了顾茵工作徐厨子见状好笑道:“白公子这到底是哪家?”
白子熙面上一红,嘀咕道:“我这不是觉得我大伯赢了那也是靠着海外调料,胜之不武嘛。不过既然小娘子赢了,那我也不用担心了。”
前头他特地送来了含香楼的贵宾调料,虽就算他不送,周掌柜也去买,但到底也是承了他人情。
顾茵这天出去参赛了,店里没有她亲手做吃食,她就让徐厨子去后厨拿点她做东西当谢礼,她则去告诉王氏自家来年可以减税的好消息了。
徐厨子在后厨转了一圈,想到顾茵最近做,可不就是那自制味精。
而且前头白子熙也送来了他家的调料,再回调料当谢礼也很适合。
他用纸包包了一些,还特地对白子熙道:“白公子可小心些,这东西金贵呢,一罐子好几两,这一份怎么也得十几文钱。”
白子熙便带着那纸包回到了含香楼,白大老爷正气呼呼地把算盘打噼啪响,算着来年没有减税后,自家要少多少项。
袁师傅胖胖身子缩在柜台边上。
袁师傅虽然年纪不小,但是因为一辈子都专心研究吃食,所以并没有中年人的油滑,『性』情和少年人差不多,打白子熙十岁上头,两人就成了忘年交。
见到白子熙过来,他扬扬眉『毛』和他笑了笑,然后立刻板下脸,一副也在反思模样。
白子熙压住笑意,帮着袁师傅和白大老爷求了求情。
白大老爷不耐烦道:“你可别帮别人说话了,你跑几趟食为天了?上次还让我们楼里熟客给遇见了。咋,含香楼让我们大房管了,你就不是楼里少东家了?”
白家气氛还算是和睦,只是前头因为老太爷身子突然差了,两房人争抢管家权,才剑拔弩张。后头尘埃落定,大房管理含香楼,二房负责算账分钱,关系就又缓和起来了。
白子熙『性』格纯良,即便是前头争权时候,白大老爷这个大伯也没和孩子不对付。
所以白子熙被他大伯父训完也不敢犟嘴,只小声解释道:“那我之前不是在那里存了十两,是那边贵宾嘛?存都存了,自然是要吃完。”
之前是不好意思让食为天知道自己身份,自打县衙那次身份揭开了,顾茵也没对她改变.态度,还是把他当成普通客人那么敬着。
白子熙也不尴尬了,他早就想尝尝食为天那的冬季新品了。最近他就『迷』上了酸菜鱼,无酸不欢。
要是他亲爹在,听了这话肯定得敲他一个爆栗子。白大老爷虽气,也只是瞪他一眼,让他和袁师傅一起在柜台边站着反思。
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白子熙找话道:“大伯别气,黑心肠望月楼倒了,咱家生意不是恢复往日了吗?往常咱们两家大酒楼对打,如今咱们一家为尊,食为天虽厉害,做也是普通客人生意……”
这话算是顺耳,白大老爷气顺了一些,又听他道:“而且人家食为天做事也光明磊落,他家也做了一份新调料,听说是不对外出售的,送了侄子一份。”
说着他拿出纸包打开,白大老爷也放了算盘,心里想着难道就是这调料让自家佛跳墙输了?
这上头袁师傅是行家,自然先让他尝,尝完后袁师傅没吱声。
然后就是白大老爷和白子熙尝。
白大老爷尝后哼声道:“也不咋样,还没咱家贵宾调料好!”
白子熙附和道:“确实,难怪一份只要十几文钱。”
白大老爷:……
只有他家一半鲜美的调料,赢走了他家的减税名额不算,价格只有他买来的千分之一!
搁谁谁也受不住这个刺激!
白大老爷捂着心口晕了过去,白子熙和袁师傅吓坏了,赶紧人抬到医馆。
好在白大老爷平素身子骨强健,只是这天生气生多了,一口气喘不上来,静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他倒下了,白家大房的两个儿子顶上,但到底年轻经不住事儿,又恰逢年关,正是楼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两兄弟最后只能把白二老爷又请回来,暂为管理后厨。
白二老爷因为争输了含香楼的管理权,这段日子都在家闷着,连查账都让白子熙去。
如今再次出山,他看儿子越看越喜欢,若是白子熙再小上几岁,恨不能抱着他亲上几口。
稀里糊涂,含香楼又重回了白老太爷还在世时的格局。
………………
食为天这边,年关将近,镇上又没了望月楼,加上顾茵和周掌柜又赢下了官家食肆名头,生意更上一层楼,店内座无虚席不算,连顾野为首外卖队都重新组建了起来,帮着送耐得住放的点心那些。
一直忙到除夕那日,这天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团圆了,大家才算忙完。
顾茵和周掌柜花了一下午盘完了账,今年整个店一共赚了纯利三百两。
可惜今年没有减税,现在朝廷的税收高吓人,三百两里得去一百五十两给朝廷,自家就是剩下一百五十两。
顾茵另外给了每个正式员工一两银子过年,其中包括年头上一直帮忙顾野和武安,这就是又去了十三两。剩下一百三十七两,一半得留作来年流动资金。
最后的六十八两就是可以动的银钱了。
二十两给周掌柜,那是顾茵早在之前就说好分他花红。
周掌柜推拒起来,道:“我每个月都拿足了工钱的,吃住又都在店里,一年已经攒下不少银钱。前头东家给那一两过年费尽够花了。”
“一码归一码,这是您该得。”顾茵坚持。
周掌柜在望月楼的时候只有招待贵客才需要亲自动手,到了食为天每天一大锅一大锅地炒菜,虽他说不累,但工作量比从前肯定是大许多。更别说为了给自家争取减税,他反复练习那酿豆莛,不知道费了多少心里力。
一年十三个月薪水,算是顾茵现在能给得起的最高待遇了。
剩下四十八两,一半自然分给同样是股东王氏,另一半则顾茵自己留着。
此时顾茵手里有二十四两花红,和前头攒下工钱——除了四月她没给自己算工钱,后头每个月她也和周掌柜一样,每个月领二十两工钱,八个月就是一百六十两,大部分时间她也没地方使钱,就是修葺王家老宅花了五十多两,当时王氏也说她也出一份钱,但那宅子既然在顾茵名下了,她肯定是自己出钱。
也就是说,她现在身上还有一百三十两银子。
搁一两年前,谁能想到他们这对逃难来的婆媳,能赚这样多银钱?
赚到钱了可不是得提高一下生活质量?
除夕下午,顾茵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她则要和王氏、宋石榴,带着两个小家伙搬家了。
下载【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