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杰和凌菲走出了电影院,他俩依依不舍地分开了。凌菲驾车见她的三姐凌云去了,而钟世杰则步行去了茶楼。
一路上,钟世杰都心事重重。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跟表哥谭玉林说,根本就在意沿路的美景。
突然,他被一块凸起的石块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他反应及时,抓住了旁边大树伸展出来的小树枝。
这会钟世杰才注意到人行道两旁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花丛中还传来了蜜蜂嗡嗡嗡地叫声,树上的知了在树上叽叽叽地叫个不停,还有草地上孩子们的欢呼声。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首热闹快活的交响曲,让钟世杰那忧闷的心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这么美的景色,这么漂亮的花朵,这么快活的人儿。我干嘛要杞人忧天呢?”钟世杰的思绪被刚才那一绊给吓没了,他重又获得了快乐和活力。
“叔叔,那是我的足球!你能把它给我吗?”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头发乌黑卷曲的小男孩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钟世杰。
钟世杰捡起他脚下的小足球,蹲下身,把足球递给小男孩。小男孩拿过足球,说了声谢谢就活蹦乱跳地跑开了。
钟世杰嘴里的那句“不用客气”还没说出口,小男孩的身影就不见了。他自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嘲笑自己的漫不经心。
“小孩子真可爱!”钟世杰看着草地上正在玩耍的孩子们,他不由自主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钟世杰受到了启发,他觉得他可以以孩子们的可爱为切入口。劝说表哥打消非要三姐打胎的念头。然后再给表哥提他和凌菲商量好的那些建议。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钟世杰感觉有些热,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自己的臂膀上。不过这可没影响到他观赏美景的心情。一路上他走得慢悠悠的,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哼着歌。
等他走到茶楼,表哥谭玉林已经在茶楼门口等着了。他们一同走进茶楼,上了二楼,找到可以观赏公园美景的座位坐下。
“请问,你们两位想喝什么茶,还要点什么甜点?”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笑眯眯地上下打量钟世杰和谭玉林一番,然后递给他们单子。她则站在谭玉林的身旁做记录。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两份。好了就这些。”
谭玉林点了一杯红茶,一杯柠檬茶,一碟哈密瓜和两份提拉米苏。他哪有心情去看单子,随便点了这一两样他们经常吃的水果和甜点。
“表哥,你看上去怎么这般疲惫?”钟世杰见谭玉林眼眶红肿,眼圈发黑。猜想他是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
“哎,别提了。最近为了你表嫂怀孕的事,害得我都失眠了。”谭玉林一想到凌云不听劝阻,依然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就只能唉声叹息。
“三姐真的不能怀孕?她的身体真的承受不起?”钟世杰听到表哥的叹息声,他觉得事情会比他和凌菲想的还要严重。
“医生说她贫血,需要治好后才能怀孕。可她在这个档口怀孕了,这能不叫我烦心?”谭玉林一边哀伤,一边猛吃哈密瓜。不一会,那一碟哈密瓜全被他吞进肚子里了。
“你别着急嘛!医生有没说三姐的贫血是轻度,中度还是重度?”钟世杰一边安慰表哥,一边询问情况。
“是轻度。可医生说她这样的体质不适合怀孕。说怀孕不但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还会威胁到孕妇的生命。”
谭玉林知道凌云的身体情况。因为在结婚之前凌云和他做过婚前检查,他以为凌云的贫血不碍事,所以没把它放心上。
“表哥,你不是有个当妇科医生的朋友。你可以向她了解情况。比如治疗贫血有没有食疗法,这样既可以治疗三姐的贫血,又可以不影响胎儿的发育成长。”
钟世杰想起了表哥的一位朋友。他觉得她应该可以帮得上忙。正说着他突然又想起了父亲曾跟他说他的母亲在怀他时也是贫血。
“表哥,没事的。我妈怀我那时也贫血,你看我不也一样健健康康的。既然三姐不肯去打胎,你就好好照顾她。是的,最重要的是要让三姐放下包袱,心情愉悦起来。”
钟世杰把凌菲嘱咐的话几乎都忘了,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于是,他只能自圆其说了。
“啊?不会吧。舅娘也贫血,我怎么没听我妈说过。”谭玉林听了钟世杰的话,提到嗓子眼的心忽又落下了。要是妻子的情况也这样乐观,那他就不用劝妻子打胎了。
“现在也只能如三姐的愿了。减轻她的心理负担才是当务之急。只要她心情好,饮食正常。她和胎儿都会好好的。”钟世杰觉得事已至此,他只能劝表哥往好里想。
“哎,要她开心谈何容易?我发现她这段时间变得郁郁寡欢。我甚至怀疑她得了抑郁症。”谭玉林想到妻子自从她的小店关闭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无论他如何讨好她都不见她笑一笑。
“她在意什么?你就顺着她的意去做不就行了。她的小店重新给她开起来啊。”
钟世杰想起了凌菲说过的话,凌菲说过凌云在乎的是事业。也许正是因此她才过得不开心的。
“这,这样做不就是我在打自己的脸。让她关闭小店的人是我而今又重开,这怎么能行?”
谭玉林后悔当初说出让凌云关闭小店那样的话,害得凌云过得如此不开心。而今钟世杰建议他重开小店,他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只要你诚心道个歉。三姐不会怪罪和取笑你的。”钟世杰觉得凌云跟凌菲应该是一样的,只要表哥谭玉林向她道了歉,他们就会把那事揭过去。
“好吧,现在我也只能这样做了。只要妻儿能健康快乐,我那点面子算的了什么?”
谭玉林的心结打开了,他顿觉身心愉悦。他心情好了,吃的食物变得特别美味,看的风景也变得非常美丽。
谭玉林和钟世杰聊了好一会才肯分开。桌子上的茶和甜点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的心事也被喜悦冲淡了,他们还谈了一些家事,钟世杰还是把凌菲交代的话都跟表哥谭玉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