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荒漠中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与中州卡洛荒漠的荒凉不同的是,坨坨州中一片等你火通明。
音瑞晟再次来到“古花楼”,他昨日在花千寻离开之后,就没了逛“古花楼”的兴致,出了“古花楼”之后,今早再次来到“古花楼”想要与花千寻道歉,却叫那白日里也提着大红灯笼的俊逸男子拦住。听旁人说,这男子名唤梦奴,人们尊敬地称他一声梦大家。
就是这个梦大家拦下他,说:“这位客官,‘古花楼’白日里闭客不做生意,客官请回吧。”
看着梦大家客气说完,转身离去的背影,音瑞晟立刻喊住他,“等一等,我是来找人的。”
那时候,音瑞晟看到梦大家的眼似笑非笑,“找人也一样。来‘古花楼’的男人哪一个不是来找人的。就算是来找人的,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姑娘们白日里休息,晚上出场。”
音瑞晟语塞,又急于见到花千寻,“我不是要找这里的楼女,我来找花千寻。”
岂止,梦大家自顾自提着灯笼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找谁都一样,‘古花楼’晚上才开张。”
……
所以,音瑞晟只得等到夜晚灯火初上之时,再次来到“古花楼”。
转弯口遇到一个人,一看,正是梦大家。音瑞晟暗自欢喜,运气不错。否则又得花时间找他。
“梦大家,等一下。早上我来过,我找花千寻。”
梦大家故作不知。“花千寻?‘古花楼’有叫做花千寻的楼女吗?客官你稍等,我叫人给你查一下楼女名册。”
音瑞晟一阵气恼,他肯定,梦大家绝对是认识花千寻的,昨日夜间,在“古花楼”的楼堂中,他还对着花千寻一阵讨好。
但是,看着梦大家的个性,硬来是绝对不行的,音瑞晟想了想,说道:“梦大家,我和千寻是故交。我来……给她道歉。为昨晚的话道歉。”
梦大家满意一笑,停下脚步,心道:花千寻,我梦奴可是给你出气了。你可别再动辄就将我揍得失忆了。
于是,脸上露出一分笑意,看着音瑞晟说道:“你来晚了,据我所知,她昨日就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了?”音瑞晟一惊,张口就问。
“不知。”梦奴冷漠吐出两个字。后又道:“这一阵中州卡洛荒漠玄神坟冢将要开启的事情,弄的沸沸扬扬。”
音瑞晟岂是愚笨之人,当然听出言外之意,急急问道:“梦大家是说,千寻去了卡洛荒漠寻找玄神坟冢?”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关我的事情。”提着大红灯笼,梦奴的身影忽明忽暗,最终消失在高墙另一端。
而音瑞晟呆滞在原地,喃喃自语:中州,中州!你连夜去了卡洛荒漠,连让我给你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吗?
音瑞晟苦涩一下。花千寻,你这个冷漠的女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追去中州荒漠!上天入地,也不会让你与我之间有隔阂。
音瑞晟决然转身,踏上前往中州卡洛荒漠的险路。
而此时随着夜色越深,中州荒漠中的温度降到了接近零下六十度。饶是花千寻这样的玄宗级别的人,也架不住这样的冰寒。白色纱衣抵挡住冰寒。而明如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都只是身着单衣。在这个夜里,撅着身子瑟瑟发抖。尽管两人努力寻找夜间可以用来避寒的住处。但是,遗憾而归。点上的火堆也经不住呼啸的大风。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深夜了,温度再降,已然接近零下七十度。人体的技能开始衰败,身体开始僵硬麻木。这样的时候若是危险降临,她们活着逃生的机会几乎没有。
该庆幸这个绿洲中居然没有诞生出除了草木湖泊以外的生物。比如,玄兽。
花千寻看着一米之外的明如冰,即使忍受冰寒,二人也没有靠得很近。因为,两人都只把对方当做同行之人,并未从心里真正把对方当做能够全心信赖的伙伴。
花千寻无声自嘲,说什么“咱们是伙伴”的话,在现状之下,简直虚假的可笑。不过,她自己也没有信任明如冰,所以,她并没有资格去埋怨什么。
突然,南边天际一阵光芒闪烁,与周围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大幅的光画出现在南际天空。栩栩如生。
花千寻抬头一看,“海市蜃楼?”
突然,一米开外的明如冰身形一下子灵活地跳起。“花千寻,我肚子突然疼起来,我到前面去如厕。”
不等花千寻反应,明如冰已经离开。
花千寻看着明如冰急切离去的背影。抿唇不语,眼中狐疑更甚。
刚才她们两个人都已经是被冻得身体手脚都麻木了,在南际光芒一片之后,明如冰居然一下子变得灵敏起来,足以看出她内心的激动,激动到可以克服身体上的物理现象。
花千寻眉间冷芒一闪,从怀中摸出两个细颈玉瓶。她看着手掌中两只玉瓶,再次自嘲一笑,收起一只,只留下一只玉瓶,仰头将瓶中药液一饮而尽。这两瓶药液是她离开林家之前,林老祖宗将她叫进屋子候交给她的。当然,林老祖宗塞给她的不只是这两瓶药液,还有其他丹药。什么补气丹呀,修复类的丹药就一堆。
她刚才喝的就是快速补充玄气玄力的药液。本来,她已经准备拿出来与明如冰一人一瓶。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南际光芒闪烁的现象……
花千寻饮尽的药液在身体里开始起作用。她立刻运转周身玄气。身体开始升温,手脚僵硬麻木缓解。动了动手脚,……不错,很灵活。
顿时,脚下发力,沿着明如冰离去道路跟了过去。
她不信任明如冰,在明如冰在这般险境中对她隐瞒实情的那一刻开始。明如冰若有难言之隐,大可以直接对她说清楚,她并不会去多管闲事。而非这么掩掩藏藏。
抱歉了,明如冰,她花千寻还是比较惜命的,尤其是在没有救回天邪之前。就算跟踪是小人行径,但是,她也绝对不能够疏忽。
花千寻实力比明如冰强,加之花千寻前世就是特工出身,又算上明如冰心太急,反而对周围环境有所忽略。
三个条件同时满足之下,花千寻跟踪明如冰的行径并没有被发现,一路上虽有坎坷,却也顺风顺水。
随着花千寻跟踪明如冰的距离越来越远,花千寻才发现,那大片的光芒并非是海市蜃楼。
而是从哪里迸射出的光束。是实体的!
突然,花千寻疾驰的身子一顿,脚下急刹。百米之远的明如冰突然停下来。蹲在地上一阵敲击。
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花千寻看到她的身子从眼前突然消失。花千寻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刚才也没有眨眼,没有漏看。
是真的突然从她的视线范围消失了!
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花千寻急忙奔向明如冰消失之地。
蹲下身子,在明如冰消失的地方的地面一阵敲打。咦?没有反应,难道她猜错了?
“你跟踪我?”阴森森的声音如机械一般毫无高低起伏。
花千寻肩膀一抖,侧头看向身后,“你也骗了我。”是明如冰。
她居然被明如冰的小把戏骗到。“是我疏忽了,被你的障眼法骗了。”
花千寻缓缓站起身,转过去与明如冰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有我的隐私。一开始我就说过,中州沙漠玄神坟冢有我必来的理由。”明如冰眼中冰寒一片。
“我也说过,玄神坟冢是我必去的地方。说好结伴同行,”花千寻一步不让,步步紧逼,“可你骗我在先。”所以,怪不得我跟踪你了。
明如月淡淡回道:“我与你非是多年的至交。萍水相逢罢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防着我吗?”
明如冰沉默不语。花千寻淡淡一笑,笑容中霎时讽刺。
明如冰一听花千寻嘲讽笑声,不禁急切反问:“我们之间,不光是我防备着你,你不也没有告知我你来玄神坟冢的缘由?”
“可我没有用那么低劣的理由谎骗过你。”这说的是之前明如冰用“如厕”的借口甩开她的事情。
说罢,花千寻从怀中拿出那只玉瓶,脱手甩给对面的明如冰,明如冰见花千寻从怀中抽出一物,甩手向她丢来,以为是暗器,身形快速往一侧挪移,“啪!”玉瓶呈现抛物线做垂直落地,掉在地上。还好是沙漠,玉瓶质地也好。并没有破碎,只是半截玉瓶埋在沙地之中。
“你我之前都为了抵御零下七十度的冰冻,耗费了很多玄气,你本来身子麻木,却突然暴走,那是强行为之。又为了迷惑我用了刚才极费玄力的障眼法,现在根本都不需要我动手,我只需要将你在这冰寒中拖延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玄气耗尽晕眩过去。”花千寻毫无情绪说出事实。
明如月听罢,脸色更加难看,“你想做什么?”
“别急,我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趁人之危。”花千寻讽刺地看着明如月,眼神一瞟沙地上埋了半截的细颈玉瓶,“地上那东西不是暗器。装的无非是快速补气的药液罢了。看你惊弓之鸟的模样,我花千寻再卑鄙无耻,还不会对着一个强弩之末的人使用暗器暗算。”
明如月顺着花千寻的眼神,往地上一看,捡起那埋了半截的玉瓶,打开闻了闻,还真是补气的药液。而且品级一定不低,价值更是不菲。因为她刚才只是闻了一闻,就感觉到全身乏力之感消散了一些。
垂下的眼中有尴尬,夜色掩饰之下的脸颊红彤彤的。不着痕迹觑向身前的花千寻,人家明明是给她送救命的丹药,她却急匆匆躲开救命良药,把人家都做暗算的小人。
手中拿着玉瓶的手颤抖着,怎么都喝不下去。
花千寻弯起唇,看着明如冰,“你说你有必须找到玄神坟冢的理由。你的信念不会就那么一点点吧,比你那没值几两钱的面子还不如吗?面子是顾上了,玄神坟冢还没影呢。”
明如月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这一次是因为生气涨红的。气恼之下,一口仰尽瓶中药液。
刚饮完,便觉丹田一阵发热,明如月眼神一亮,果然是好药!
她运气全身玄气,失去的玄气玄力一点点充盈起来。半晌之后,明如月才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呵呵,你不用谢我。我是不会对强弩之末的人做什么,但你现在玄气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咻!”明如月迅速后退,已离开花千寻五米之远。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及时给的补气药液,我这会儿已经晕死过去了。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明如月诚恳说道,见花千寻不为所动,她思考许久,片刻后果断做出一个决定:“花千寻,我不是古板之人。不会因为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就会伏诛。花千寻……,既然你救我一命,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吧。”
明如月放下防备,落落大方走到花千寻面前。伸出一只手掌在花千寻的身前,“我叫明如冰。孤身一人惯了。我曾经有一个师傅。我的身份不方便现在对你说,但是,我跟你承诺,只要是在中州卡洛荒漠中,我就不会再做出期满你,对你不利的事情。让我们重新做伙伴吧。”
花千寻对明如冰此举始料未及,诧异之下,连自己一贯的情绪不外露都忘记了。“你……,我叫花千寻,我出生在千泽国的四大家族之首的第一大家族花家,但是花家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死敌。我来卡洛荒漠只为了变强。我也可以跟你保证,我花千寻只要身在卡洛荒漠中,我就不会做出对你——明如冰不利的事情。从现在起,我们又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玄神坟冢。所以,合作愉快。”花千寻一掌贴上明如冰的手掌。
“好,合作愉快。”
至此,二人真正的联盟组成了。
“你刚才在敲打地面?”
花千寻淡淡问向明如冰。
这一次,明如冰也没有犹豫,“嗯,因为我的身世,所以我知道一些中州卡洛荒漠不为外人所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