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尔菲陷入胡思乱想之际,甲板上的形势再次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特姆鲁看上去对开始撒泼打滚的斯雷德也有些束手无策,不得不厉声喝止道:“斯雷德,我一直都没有吞噬你的打算,你究竟在闹什么?”
“嘎?原来是我误会了吗?您看这事儿闹得……”斯雷德一听立刻止住了悲声,换上一副狗腿的表情,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就连特姆鲁也差点被闪了老腰。
“我一开始就说没打算吃你,是你自己多心罢了。”特姆鲁实在不愿继续看到斯雷德作妖,赶紧安抚了他一句后,转向自称在船长不在时能做主的普罗菲特:“我刚才提到过,斯雷德提醒了我,为了不丢失海盗的光荣传统,我需要‘打劫’走格林迪罗号的一样东西~”
普罗菲特闻言狠狠的瞪了斯雷德一眼,要不是他作妖,特姆鲁估计早就忘了这回事了。
斯雷德见状尴尬的一摊手,那意思很明显:我都做出了这样的牺牲进行补救,但特姆鲁仍然没有忘记这回事,我有什么办法?
普罗菲特顾不上搭理斯雷德,不卑不亢的冲特姆鲁说道:“特鲁姆船长,如果您能将斯雷德打劫走,我们会感到不胜感激!”
斯雷德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可是看看甲板上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不得人心。
“不好意思,我没有帮你们清理垃圾的义务!”特姆鲁一口回绝道,开什么玩笑,要是把斯雷德这个活宝弄回去,恐怕海妖海盗团瓦解就指日可待了,这种大杀器还是留给其他海盗团吧!
斯雷德听了顿时又抖起来,得意的环视了明显露出失望表情的其他人一眼后,谄媚的笑道:“特姆鲁船长,您看中什么了?尽管拿走,就当我孝敬您老人家了~”
普罗菲特闻言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后,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没有说话。
斯雷德不知道自己的嚣张献媚行为,深深的惹怒了底舱中的克诺比,他才是格林迪罗号的船长好吧?什么时候轮到斯雷德这个家伙拿格林迪罗号卖人情了?
艾尔菲将克诺比一扫而过的恁怒尽收眼底,他发现在探索塔波岛遗迹之后,克诺比的情绪化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古文明的影响。要知道以前的克诺比可是很少喜形于色的,艾尔菲暂时很难判定发生在克诺比身上的变化是好是坏,但现在的克诺比至少比以前感觉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原本艾尔菲以为克诺比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亲自出头面对特姆鲁,没想到克诺比愣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甲板上的特姆鲁显然也被斯雷德的大方震惊到了,愣了片刻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唔,我看格林迪罗号上的助推器就很不错,而且你们也用不到了,不如就当做这次的战利品吧~”
格林迪罗号上的众人一愣,纷纷琢磨着特姆鲁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什么叫用不到了?要是没有助推装置,他们有可能在冬至日到来之前赶到魔鬼海域吗?
可惜特姆鲁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根本不会给其他人置喙的余地,几乎话音刚过,助推装置就被北极号上分泌出的一层黏黏糊糊的胶状物包裹了起来,片刻之后消失不见,就像被那块胶状物彻底腐蚀掉一样。
“你、你吞噬掉了助推装置?”斯雷德大惊失色道。
要知道这个助推装置是旧格林迪罗号的“遗产”之一,斯雷德亲手固定在了新船上,十分清楚有多么牢固。他原本以为特姆鲁即便真的想取走助推装置,也得费一番周折,这段时间足够克诺比反应过来阻止了。
没想到特姆鲁的吞噬能力如此强大且生冷不忌,转眼间就把助推装置给吃掉了。
‘你就不怕消化不良吗?这种机械造物又不能给你带来什么能力!’斯雷德心里吐槽了一句,脸上却一直赔着谄媚的笑容,毕竟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刚刚避免了被特姆鲁吞噬的厄运,不想因为自己的大嘴巴再次惹祸。
“味道还不错~”特姆鲁笑眯眯的故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只不过这次他的舌头伸得有点太长,运动轨迹也极为诡异,有意无意的轻轻掠过斯雷德的脸庞,差点把斯雷德吓尿。
“感谢你们的慷慨,有机会替我跟你们的船长说一声,我对制造那个助推装置的某样材料感到非常满意,如果他能提供足够的量,什么事都好商量。”特姆鲁将斯雷德吓瘫在地后,哈哈大笑一声,透明的头颅倏的收回了周围的薄膜中。
紧接着那层薄膜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泡泡,啪的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半晌过后,斯雷德才颤巍巍的问道:“这次确定特姆鲁船长走了吗?”
“应该吧~”普罗菲特有点心不在焉的说道,他在琢磨特姆鲁所说的那种特殊的材料究竟是什么。毕竟助推装置是杜鲁迪克制造的,普罗菲特那点贫瘠的机械工程学知识跟本不足以分辨出制造的材料。
“没想到船长居然自始至终都当起了缩头乌龟,让我们去面对那么恐怖的……呃,特姆鲁船长!”斯雷德愤愤不平道,幸好他理智尚存,把即将出膛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我想船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量。”普罗菲特目光深邃的沉吟道。刚才那种情况,即便克诺比亲自出面,估计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好。
“哈哈,不过他因此失去了助推装置还真是大快人心啊~该!当缩头乌龟就应该有遭到损失的觉悟!”斯雷德放肆的大笑道。他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心态,让众人颇感无奈,大家毕竟在一艘船上同舟共济,失去助推装置后,貌似对斯雷德也没有半分好处。
“普米先生,您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记得我们被特姆鲁船长和北极号包围的时候,应该是正午时分,感觉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为什么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莫非刚才那段时间,在北极号的包围下,我们的时间流速发生了改变?”作为一个合格的瞭望手,雷加尔对天象的变化格外敏感,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