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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救灾(一)

  伊能生性洒脱,陈辞登门拜访,他愉快地答应出任玄信署左署丞,至此,玄信署六品和七品官的人员配置齐全,接下来,正八品的典事,还需要根据情况选用,如今的玄信署,典事一职,仍然是四人都空缺着。虽然有不少人向陈辞推荐典事人选,但陈辞本着宁缺毋滥原则,并没有任用,准备将四名典事的职责重新划分厘定后,再行任命。

  就在陈辞拜访伊能之后,户部员外郎杭相拜访,带来的却是户部尚书秦光的意图,要求玄信署承揽安抚赈灾之责。

  陈辞摸了摸光滑下巴,沉吟道:“玄信署刚刚支付二百万两军费,已经筋疲力尽,再要我安抚赈灾,恐怕难以胜任!”

  杭相原本是户部员外郎,虽然是从五品,其实没有多大职权,毕竟是“员外郎”么,不过由于他接下筹建清算局的差事,户部与玄信署沟通之事皆由他负责,反倒是让他多了些实权,毕竟现在清算局炙手可热。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杭相的屁股不知不觉间偏向了玄信署,“是这个理儿!可是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官大好几级?这是陛下亲自下令,秦尚书负责执行的,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没办法啊!”,杭相叹气说。

  陈辞凝神,“短短月余,已经让玄信署摊上两件耗资巨大的事情,太祖的告天柱还在,到底有没有人把它放在眼里了?”

  “黑眼睛见不得白银子!在银子面前,亲娘老子的话都不听,何况那死去快百年的死人?”,杭相低声说。

  “那也不行,若是如此,我玄信署还如何发展,岂不成了朝廷钱袋子,兄弟们辛辛苦苦干什么?”,陈辞有些怒气。

  “所以这个事儿,应是必须应下来的,但条件得讲好!”,杭相说。

  听到这里,陈辞对外面引泉喊道:“请左右署丞到这里!”

  稍顷,左右署丞到,陈辞将杭相交代之事又重提一遍。

  伊能顿时炸了,“哪有这样干事儿的?玄信署是唐僧肉吗,什么事都能啃上一口?”

  他站起来,踱步之后道:“不行,我找皇后说一说这事儿,不能让咱们玄信署吃亏!”

  何太极老成持重,一把将伊能拽住,“伊署丞且慢,大人还没决定,咱们怎么能擅自行动?”

  伊能这才坐下,对陈辞道:“署令大人,你的意见是?”

  陈辞沉吟道:“这事儿是得应下,但我们必须确保杜绝再次发生类似事情,并且要能得到补偿,二位有何高见,拿出来议议。”

  何太极接口道:“大人,且不论这种事情如何杜绝,就说补偿问题,属下倒有一个想法。”

  “说出来看看。”

  “大人,属下看过南城门附近,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定然有不少人家全家遇难,所以南城附近,有不少无主之地了!”

  听到这话,陈辞问道:“你是说,让朝廷将无主之地拨给我们,抵偿赈灾费用?”

  “这是一,还有,按照大人设想,要在玄信署附近建造官员府邸,但胡贵回报,说是困难很大,玄信署距离皇城近,周围都是低阶武官的家宅,这些人给多少银子,未必能愿意走,若是用强,极其容易引起事端。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朝廷下旨,将周围武官的官邸都移到南门附近。”

  “土地置换?”,陈辞沉吟。

  “这招妙啊,大人!那些低阶武官宅邸多数保存完好,稍作修整,就能使用,我们省了不少建造成本。”,伊能闻言说道。

  陈辞犹疑。

  “这个想法可行。”,一旁的杭相说道,“南城门失火,是叛乱引起的,乃军队保护不力,时至今日,军队和五城兵马司等都没有抓到一个重量级匪徒,皇上对此早已不满。所以让那些低阶武官都搬到南城门去,天天骑马到宫里当值,以示惩戒,料他们不敢有异议。”,现在军队,尤其是皇城司,五城兵马司和龙禁卫都夹着尾巴做人,哪敢触霉头?

  陈辞听到这话,“何署丞,你去过南城门,那里情形到底如何,尤其是码头附近?”

  “惨淡!流离失所的百姓众多,几无立锥之地,又衣食无着,惨着呢,再说南城的神京码头到南城门十里地,原本多是乱搭乱建的木头房子,虽然一到夏天污水横流,但毕竟人气十足,商业发达,哪像现在,也不知道天一教使的什么法子,将那里烧成灰了!码头只剩下几块石头罢了,什么都没剩下!”,何太极解释说。

  “据我所知,任何一地,最繁华着非码头莫属,神京码头很快就会恢复元气,我们要取得南城外的营建权利,将码头控制在手中!”

  何太极怔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神京码头归工部邮驿司管辖,是驿站系统一个非常重要的中转地,岂能拱手让人?”

  “邮驿司那个破地方,就是吞金兽,陛下早就想撤了,只是它负担邮驿之事,贸然裁撤又涉及数万驿卒官员,迟迟未下决心罢了,现在玄信署有玄信后,邮驿司被裁撤,或者缩减是必然之事!”

  “话虽如此,可邮驿司肩负着军政信件传递,官员来往住宿接待之事,岂能说撤就撤,况且,神京码头是漕运重地,更不可能转给我们的。”,何太极还是摇摇头。

  “凡是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想不到而已,容我再想想。”,陈辞断然道。

  他说完这话,又道:“补偿之事,我们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何署丞整理出条陈,我们再研究,上报朝廷。至于不让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你们有何高见?”,陈辞缓缓说道。

  一时间屋内沉默。

  说来说去,玄信署最关键和致命的问题是没有得力保护伞,在以前玄信署是个小透明便罢了,但现在有钱了,还是大把的钱,这个问题便日显突出了。

  这个保护伞,并不好找,这是一个能够让皇帝都要有所忌惮的保护伞,这时候,陈辞脑海中浮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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