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后退两步，扶着墙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于晓涛的死因和龙海基本没什么区别，不是人做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都已经死而复生了，所以袁庆说起这种有违唯物主义人士的话时，脸上自然无比。
“具体原因查不出来，如果你愿意帮我照顾小雅，想知道什么，我会帮你行方便的。”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个相当大的恩惠了，没道理不接受。
在确定我愿意之后，袁庆带着我到了监控室，在电脑上调出一份监控来。
“我们发现在你进去卫生间之前，还有一个人进去，并且一直到后来都没有出来过。”
我看着黑白的监控画面，那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上面时，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的侧脸，这或许是我唯一能够找到真相的机会了。
一直到了厕所门口，他才飞快的转了一下头，似乎是想看看监控。
就是这一瞬间，我猛地大吼一声：“停！”
袁庆十分配合的马上敲下了暂停键。
我看着那张模糊甚至有些扭曲的脸，有些发愣。
虽然还需要仔细辨认，但这张脸上的特征还是能够让我直接想到一个人。
张天德。
“你认识？”
不愧是警察，仅仅只是从我脸上的表情，就能发现我和这个人认识。
我勉强笑了下：“不算认识，见过。”
“叫张天德，别的不清楚。”
“张天德？”
他从电脑上找出一份资料，给我确认了照片后，突然一下子倒在椅子上，皱着眉、十分烦躁的样子。
“怎么了？”
我问，他示意我看资料，我这才看到上面记录的东西。
张天德早在之前自家旅游的时候曾经出了车祸，当时车上还有他的两个朋友。
我看着那辆被撞扁的车忍不住讽刺的笑了一下。
原来还是个富二代。
经过五官校对之后，能够证明视频里的人就是张天德，但为什么身份证上会出现我的指纹，还有那晚他为什么出现在KTV厕所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正想着各种可能性，有一个警察突然推门进来，满脸尴尬的道：“袁警官，小雅小姐在外面说要找你，你看……”
小雅？
袁庆脸上一闪而过悲痛，沉默一会后站起身来：“秦广，你先回去吧，有了什么进展我会找你的。”
人家处理私事我也不好插手，一块出去，当做没有看到正在哭闹的小雅，直径走出去。
在我过马路的时候，隐隐听到袁庆冷漠的声音：“我说了，我们不合适，你赶快回去别来烦我……”
小雅哭喊的声音我已经听不到了，只是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难受。
坐上车之后我就直接去了KTV，马上就是上班的时间了。
秦叔到的比我早，正坐在位置上抽烟，一副放松享受的样子。
我心里热了一下，走上前：“秦叔，来这么早？”
“不早了，收拾收拾马上准备开工了。”
秦叔笑了下，捻灭了烟头。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这种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
换上工作服，拿了手电和电棍，我趁着秦叔心情好，问道：“秦叔，我今天看到袁庆了，难道人真的能死而复生吗？”
秦叔脸上变了变，我顿时有些后悔了。
难得人家不用想那些烦心事了，我就是嘴欠非得提起这一茬来，不明摆着找事。
想到这里，我又连忙想堆个笑脸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秦叔却十分镇定的接下去：“人死不能复生是老化了，但通过一些手段也不是不行。”
“什么手段？”
秦叔愿意张开嘴巴，我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带着遗憾的叹了口气：“是命躲不过啊……”
我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秦叔突然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想要让死人重生不是没有办法没，但代价极大，也很难办到。”
“重新活过来的那个人，也不是活了，而是超脱六道，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讲到这里，秦叔似乎笑了下，带着讽刺意味。
“用不了多久，那个老婆子就会后悔的，你等着瞧吧。”
那老太太有什么好后悔的？袁庆现在确实是活过来了，虽然并不算的上是真正意义的活人。
我想到袁庆用没有感情的笑对着我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秦叔，那袁庆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有。”这次，秦叔回答的十分果断，表情严肃：“日子久了，没有鲜血的供养，他只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起袁庆无奈而苍凉的笑来，还有那晚他说：“我会伤害小雅的。”
好像有那么一小部分的真相已经揭晓，就差那么一丁点的助力。
秦叔却没有给我继续想下去的机会，他突然大吼一声：“谁在那！干嘛呢！”
我猛地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一辆迈巴赫旁边干什么，手电筒的光射过去之后，那人一下子就蹦起来逃走了。
只是这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还有触目惊心的红。
人跑都跑了肯定追不上了，我和秦叔马上到了那辆车旁边。
只是不是为了检查车辆有没有什么损失，我相信老秦也看到了，那跌落在地上的一只断手。
一靠近车子，就是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味，我忍恶心把光照在地上。
血流了一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散落着一堆零碎的尸块。
“呕……”
我一个没忍住，直接趴在墙根呕吐起来。
秦叔比我冷静多了，直截了当的吩咐：“快，马上报警。”
我忍住干呕的欲望，直接拨了袁庆的电话。
“喂，袁警官，这里杀人了，我看到了一个人！”
“是谁？”
袁庆似乎在外面街上，能听到阵阵车子鸣笛的声音。
我咬着牙克制自己不要发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张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