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鬼塘

  秦叔笑了笑,牛糊涂也进来了,凑到我们旁边,憨笑着说:“太正常了,别说祠堂,寺庙都有鬼。”

  “你不怕雷劈你?”我哈哈一笑。

  秦叔却很当回事,随即正容问道:“哦?是哪里的寺庙?”

  “就卧龙寺啊!”牛糊涂大眼一瞪,接着说道:“那一夜之间,三个挂单的香客,五个和尚,一个主持,死的那叫一个惨!”

  秦叔突然不说话了,眉关紧锁,似乎在回忆什么。

  “要不然中外著名的仰光大师为什么要来到这么个小地方,道场做了七七四十九天!仰光大师也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说是超度,其实是要镇鬼!”说到这里牛糊涂忽然闭了嘴,过了半响才讪笑着道:“祠堂的鬼算什么啊?”

  我感觉有些奇怪,他怎么不说鬼的事,是什么鬼呢?正要问他,秦叔给我使了个眼色。

  “哈哈,睡吧,刚才又吓得险些尿裤子,睡不着也瞎眯着吧。”牛糊涂爬进睡袋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忽然又有了些奇怪的感觉,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却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太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起早。”秦叔也进了睡袋。

  我睡不着,偷偷看向秦叔,秦叔的眼睛睁的老大,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又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片三十多年前还有人住,自打那东西打开以后,人死的死,搬的搬,好多原住民宁可出去要饭都不呆在这里面了。”孙老指了指两边的黄土坡说道。

  我仔细看了看,的确有一些散落的房屋废墟,大部分都被黄土埋了起来。

  忽然一句话从心里蹦出来:“文明的牺牲是人,人的牺牲,是灵魂。”想了想,却摸不着头脑。

  秦叔自打进山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忽然想起小雨来,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这个老头有时看起来很有能耐,有时候就像个普通的路边老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我叹了口气,停下喝起水来。

  “脚程快的话,入夜就到了。”孙老看着我跟秦叔笑道。

  进山以来,发现了不少奇怪的地方,无论山上,还是我们走的小路,一眼望去,除了黄土、杂草,就是石头,竟然一棵树都没有,而发现了一条清澈小溪,溪水竟然不动,我想去仔细看看,也被洋洋拦了下来,问他也说不清楚。

  我忽的又想起做的梦来,“家里出事了!”不断的在我的耳边回想,心也有些凉了起来,我时不时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有些不祥的预感。

  太阳快落山了,众人都走的喘起了气,如果是平路还好,山路崎岖,我的脚也有些隐隐作痛,秦叔也时不时的喝水,向孙老看去,竟然还是不疾不徐在走,心里不禁对这老人又有了些佩服。

  “下了前面的山岭就是鬼塘,今天入夜前得把东西拿出来,赶紧出山。”孙老忽然停了停,叹了口气,说道。

  洋洋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看了看秦叔,不知什么时候,秦叔掏出一个笔记本,一边看,一边小声的念念有词。

  一路上也没有怪事再发生,很快就到了孙老所说的山岭,往山岭下看,竟然奇迹般的有了树,山岭下方是一片四面环山的洼地,密密的生了一大片树林,而中心竟然有一点强光在闪烁,看上去就像电焊弧光,虽然很小一点,却异常的刺眼。

  孙老怔怔地看出了神,秦叔竟也看呆了,牛糊涂与其余人在不远处争执着什么。

  “这为什么叫鬼塘呢?”我笑着去拍洋洋的肩,竟然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都变得鬼鬼祟祟的,我有些奇怪。

  孙老忽然说了声:“走。”洋洋忙跟上。

  我走在后面问秦叔:“怎么了秦叔,做白日梦呢?”

  “这地方怪。”秦叔沉默半晌说道。

  “不怪能到这来吗?”秦叔突然也有些奇怪了。

  “快走,少说点话”秦叔拍了拍我的背说道。

  我走近树林,从没见过这种树,挺拔笔直的淡黄色树干直直的向天空刺去,絮状的黑色树叶,包裹着细长的树枝,一眼望去,树与树间的空隙也是齐齐整整,没有一棵草,苔藓便更不会有,这些淡黄色的树干就从白色的细沙中穿了出来。

  我站在树下看得出神,忽然发现一片树叶动了动,可是,似乎很久没有感觉到风了,对啊!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风了,进了山以后,不光没有风,这里一切都像静止了一样,耳朵也像塞了一团棉花,蒙蒙的。

  “快走!马上入夜了!”孙老忽然喊了一声,大家都像醒了过来,开始跟着往树林深处跑去。

  我一边跑,一边看树冠缝隙里的天空,是白色,没有一点杂质的白,就像一张白纸把这里包了起来。

  “还好三爷有数。”洋洋擦了擦额头的汗,忽然喘起气来。

  秦叔抬起手看表,又给我看了看,指针恰好停在我们进来时的那一刻。

  “大家准备好!”洋洋忽然喊了一声,牛糊涂迅速从包里取出几把长匕首,抛给其余几个人,却没有给我们。

  我急了,冲洋洋喊:“怎么回事,给我们两把刀防身啊。”

  “哈哈,有我们保护你们就行,你们也不会用这东西啊。”洋洋嬉笑着,脚步也越来越快。

  你大爷的,我心中咒骂,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秦叔看看我,忽然扔过来一把羊角钉,羊角钉又叫尺夸,一端连着墨斗,可以用来点眼,也可以驱邪,秦叔的羊角钉是三乡两镇里最长的,像把大改锥,羊角也是罕见的直羊角,平时摸一下都不肯,这时候竟然给我了,我高兴的想哭,却也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远处刺眼的亮光越来越近了,“不要直视光!”洋洋冲我们喊道。“玉佩呢?”孙老沉声问道,我把玉佩拿出来,他一把拉上我就跑,秦叔看我被拉跑了,急忙也赶上来,这老头看似单薄,手劲大的吓人,捏的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