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郑冉面前的是一个山谷,一个简单、但又显得很是奇特的山谷。山谷长宽在三十丈左右,跟一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山谷四面环山,只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出路。
在山谷的中央,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如同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将整个山谷的上空都给遮盖住,但是山谷里的光线却依然显得明亮。山谷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梧桐树叶,一脚踩上去,就像是踩着软垫一样。
山谷里的季节很是奇怪,那梧桐树生长得很是旺盛,但却有那么多的落叶,而且还时不时的有一些树叶落下,那落下的树叶并不是枯黄的,依然是鲜绿的。
既有‘春’天的生气,又有秋天的萧瑟,这个山谷很是奇妙的,将两种不同季节的气候融合在了一起,显得非常奇特。
只是吸引郑冉目光的,并不是这山谷的环境,而是此时山谷里的一个人。郑冉只看到一个背影,一个宽厚的背影,那人身穿单薄的背心,背部肌‘肉’线条很是分明。
那人之所以引起郑冉的注意,是因为对方正在挥刀,很是平实,或者说简单、直接,没有丝毫‘花’俏的挥刀,每刀都举过头顶,然后落下去。郑冉无法从那把刀上感觉到有什么力量,甚至他感觉那人就只是很随意的在挥动。
但是,就是这种随意的挥动,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出来,不是元气,不是‘精’神力,更不是其他的奇异能量,更像是一种气势,属于刀的气势。
“刀势!”
这两个字在这一刻清晰的浮现在郑冉脑海里,那股无形的力量,他无法感觉到,之所以能够知道,是通过那人脚下堆积着的树叶的一些动静来判断的。
每一次平实的挥刀,都会将对方脚下的树叶掀动,就好像有风在吹一样,以那人为圆心,直径三丈之内的树叶,都会在他的刀落下的时候,出现一阵翻动,同时树叶会向四周扩散,那人脚下所站的地方会慢慢凹下去,周围渐渐的形成他自己的一个领域。
郑冉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整个人完全被那平实、自然、流畅的动作吸引,在不知不觉中迈开脚步,往那人走了过去,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五丈,所以很快郑冉就来到了对方的刀势,所覆盖的三丈方圆内。
刚一踏进那人三丈方圆那个区域,郑冉浑身一‘激’灵,三步奔雷很自然的使用了出来,迅速退后,拉开双方的距离,一直到彼此之间的距离超过十五丈,郑冉才停下来,心有余悸的望向那道背影。
先前,他刚一跨进对方的那个领域,便感受到一股森然的杀机,那股杀机让他如芒在背,让他觉得自己周身有着无数把刀,正将自己给锁定,如果自己不退后,随时会面临攻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使出了三步奔雷。
可是一直到现在,郑冉发现那人一直都背对着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一如往常般挥刀,这让郑冉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定了定神,他决定再试一次。
当他再度踏进那人的领域时,那股感觉再次浮现,他毫不犹豫的再次退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身边有着一把把利刃,而且与自己就隔着一层皮肤,只要再前进几分,可以轻易的将自己给抹杀。
“这是什么,这真的是气势能够做到的?其中似乎还参杂着什么东西,只是很模糊,若有若无,一旦踏入那个区域,就有可能遭受到毁灭‘性’的攻击,无形的,但又真实存在,具有针对‘性’。”
郑冉盯着那一直在挥刀,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到来的人,嘴里不断念叨着,越想,他的眼睛越是明亮,到最后他的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刀意!”
郑冉很是震惊的望着那道背影,他清楚的记得,刀谱上有这么一句话:练刀者,先修刀势,再修刀意,最后才修刀式。
其中,刀势和刀意这两个对郑冉来说,概念有些模糊,只明白刀式是怎么回事。刀式也就是刀的一些招式,比如劈、抹、砍等等,刀式有迹可循,但是刀势和刀意却很模糊,郑冉不知道从何处入手,所以他学习刀只能从刀式入手,以刀式凝刀势,再慢慢提升。
而眼下,刀势和刀意,郑冉却真实的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他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要学刀,就要先刀势和刀意,最后才修刀式。
刀势就如同人所拥有的力量,而刀意则如同人的意识。
人有了力量并不是说就意味着强大,如果这股力量你不能够很好的掌控,甚至有时自己还会被这股力量所伤,那也只不过是四肢发达而已。而有了意识,那就能够巧妙的控制和调配力量,让力量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有了刀势和刀意之后,基本就能够对敌了,如果再加上刀式,那就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刀式就如同技巧,能够用比原来耗费少许多的力量,来达到跟原来同样的效果。
今天见识到了刀势和刀意,郑冉才有了这一番理解,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但是他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咻。”
就在郑冉思索的时候,一道细弱的呼啸声,突然响了起来,当郑冉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背对着自己的人,此时虽然还是背对,但是原本往前劈的刀,此时刀尖却是遥遥对准了他。
这让郑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当他的眼睛扫到地面上的树叶时,三步奔雷再一次被他施展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便往一旁撤走。
“啪。”
一声脆响响了起来,顺着声音望过去,郑冉见到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此时出现了一个三尺直径的圆,这个圆里的树叶都好像被什么绞过般,再也找不到一片完整的树叶。而在这个圆与那个人之间,有着一条如同被轮子碾过的痕迹,足有一尺宽,三寸深。
郑冉转头望向那个人,双眼中逐渐攀爬起了凝重,刚才对方那一击,可以说无声无息,虽然威力也不强,但是很准,而且很有针对‘性’,最重要的是,期间郑冉感觉不到任何的元气和‘精’神力,或者是其他的能量。
也就是说,对方的这一击是用他的刀气来攻击。对于刀气郑冉也不是太理解,只能把它归于刀势的一种。不过这些问题,郑冉相信那个人会说的,即便不说,也没关系,只要能学会就行。
“知道刀意,能够在分心的情况下,躲过我的刀气,你很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浑厚,中气十足中带着一丝丝沙哑,显得很有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然后在郑冉的注视下,那个穿着背心的人缓缓的转过身来,使得郑冉能够看清楚他的样子。
一张刚毅的国字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乍一看觉得长得不错,但是随着看的时间长,会发现不单长得不错,而且很有男人味。
浓眉大眼有着一种很沉稳的气度,身材魁梧匀称,‘裸’‘露’在外的臂膀和肩膀黑亮如铁石,虬髯纠结,一看就知道其中蕴藏着恐怖的力量,整体看上去很紧实,不会显得特别壮实,但却给人一种力量感。
这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岁数郑冉看不太出来,但猜测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
“您好,”郑冉对着那个中年男子拱手道,“我是来跟您学刀的。”
“废话,难道跟我学习剑不成,”中年男子不好气的说道。
闻言,郑冉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向那男子,看到对方的第一眼,郑冉感觉对方是沉稳的,但眼下看来,似乎这所谓的第一印象很不准确啊,就对方这一句话,郑冉觉得对方应该是豪爽不羁的。
“看什么看,还学不学,不学我走人了啊,”见到郑冉盯着自己看,中年男子再次说道。
“学,现在开始?”听到对方的话,郑冉不由急道。
“对,就现在,看你应该知道一些,我就不跟你说一些废话,我们就直接来,”男子点头说道,然后便转身往梧桐树的树干走去。
见状,郑冉也只好跟上,一直来到距离梧桐树干一丈的地方,才停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武,你可以叫我武哥,但不可以叫我武叔,我顶多比你大一两天,”男子转过身来看着郑冉仔细的说道。
闻言,郑冉有些无语,心里嘀咕了一句十年如一日之后,才介绍了自己。
“今天你要学的就一个,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