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那是自然。”
此时一丫鬟从屋外走进来,“四娘,阿琪嬷嬷来了。”
“让她进来吧。”荆词笑意满满地看着怀里的望兮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四娘安好。”
“阿琪嬷嬷不必多礼。”
婆子阿琪的目光不觉放到望兮身上,“望兮小娘子又大了些。”
“小孩子长得快。”荆词把孩子抱给蕊儿。
蕊儿接过望兮,与两个奶娘福身往外走去。
“娘……娘……”被蕊儿抱在怀里的小望兮挥舞着小手,牙牙学语。
荆词笑着道:“嬷嬷请坐。青女,斟茶。”
“谢四娘。”阿琪婆子遂在客座坐下,“望兮小娘子同四娘真亲近,幸好,是在筎院养,在旁的院子养只怕会遭人利用。”
“望兮是二姐临终所托,我说什么也要护她。”
“太子妃聪明,高瞻远瞩。”阿琪婆子点点头,“老奴此番前来,有东西给四娘。”
阿琪婆子把一个锦盒递给芳年,芳年接过来呈给荆词。
此锦盒颇为陈旧,应该有些年头了。荆词缓缓将其打开,一枚光滑精致的玉石印章出现在眼前,“这是……”
“此乃阿郎的玉印。大娘子虽然掌控了府中所有财产、人丁,以及某些家族产业,但是能够号令杨府门生的,只有四娘手中的这枚玉印。”阿琪神情肃穆,双目炯炯有神。
荆词看着眼前的玉印,说出自己的犹豫,“父亲还在世,祖母擅自将此物给我,怕是不妥吧?届时若父亲或者族中人追究,只怕会惹麻烦。”
“玉印今日若不在您手上,明日定会在大娘子手中,管娘子是先下手为强。如今只有您能与大娘子抗衡了,还请四娘莫要犹豫。”
“那好吧。”这东西的确对她很重要,眼看着杨知庆也好不了了,玉印与其落到长姐手里,还不如握在自己手上。
“管娘说了,杨家的事您只管看着办,杨家只要不落到大娘子手中就成。”阿琪婆子说罢起身,“老奴先告辞。”
“阿琪嬷嬷慢走。芳年,送送阿琪嬷嬷。”
…………
荆词打量着手中的玉印,祖母这是要和长姐死磕到底啊。长姐的野心如今昭然若揭,祖母和观国公都看不下去了,故而才轮得到她来做这个主家继承人。
…………
这个冬天过得很快,大约是荆词忙于手中诸事,几番奔走之间便溜走了。
转眼已是二月,春风屡屡袭来的时节。杨府后花园的花草树木发了芽,万物复苏。
二月初二,圣上招年轻的王爷、公主、近臣,以及一些国公家眷入宫,道一同欣赏春色。近来圣上游手好闲,摆酒设宴找乐子已习以为常,据说前些日子还让宫女和太监拔河,自个儿在一旁手舞足蹈。
年已过,李隆基上个月已赴潞州,李隆范因着生母病重,故而还在留在长安。此次宫中赏春,李隆范受邀在列。
杨寿雁作为郑国公嫡女,曾经的公主伴读,亦被邀请,不过她如今正忙着如何夺权,哪有心思陪人玩乐,故而把荆词推出去了。
荆词倒是无所谓,去就去呗,说不定能见到崔琞,距离上一次见面已有半个月了。怀着这种憧憬,荆词带着青女与芳年,喜滋滋地前往。
☆、第一百九十三章圣上赐婚
众多奢华精美高大的马车在城北处的朱雀大道相汇,它们皆通往同一个地方,皇宫。
可想而知,圣上究竟邀请了多少人。
大明宫。
宫人们将宾客悉数引至太液池畔的宽大回廊内,回廊环绕整个太液池,虽为廊,却十足很宽敞,足以摆设宴席。太液池平静的水被春风吹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池中央的蓬莱山一片碧绿,水浅处有水鸟,起起落落。
威严偌大的大明宫内有此番天籁鬼斧,着实叫人唏嘘。
“杨四娘请坐。”宫女将荆词引到回廊的一案席,示意她入座。
她刚要入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叫声,“荆词——”
回头,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朝她走来,来者大大咧咧,笑容爽朗,声音丝毫不加克制,“想不到你也来了。”
“我今日是以桃代李。”荆词见到朋友,佳颜露出浅笑。
李隆范点头,“也好,多来宫里走动走动,多认识些人。”
“你母亲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有空来进宫赏春?”
李隆范一脸无所谓,“嗨!母亲的病自有医师调理,我又不是医师,犯不着时时刻刻守着。”
“还真是没心没肺。”荆词无奈摇头,蓦地脑中生出一念,“哎你该不会……为了逃避去陇州拿母亲做借口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李隆范当即矢口否认。
“我看像!”崔琞的声音从另一旁响起,他悠悠走了过来,待走到二人身前方继续道:“姨母可是同我抱怨你甚少进她房中探视她,此事可是真的?”
李隆范闻言欲哭无泪,“表兄啊,亏你聪明一世,你难道不知道我阿娘是个矫情人?”
“哪有这样说自己阿娘的。”崔琞语气有些责怪。
“得了得了,你肯定是向着她的,”李隆范耸耸肩,“自小她疼你就胜过疼我这个亲生儿子万千,我能理解你们感情深厚。”
李隆范见崔琞未再怼他,遂看向他,岂料他早与荆词含情脉脉相视,以眼传情去了。他万般无奈,默默绕过他们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待会儿找机会出来一趟。”崔琞看着眼前人柔声道。
荆词望着他,点点头,“恩。”然而,她双眸的余光却总能感受到周围的宫女们,她们的目光都集中他们身上。
敏锐的崔琞自然能感受到此番异样,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休息,然后转身走开。
崔琞乃膳部侍郎,今日的宫宴膳食是其职责的一部分。宫中诸人皆知,他乃长公主驸马爷的长子,又是相王爱妃的外甥,父姓武,母姓崔,皆是名门望族。如今他年纪才二十出头,面容俊朗,风度翩翩,说话处事皆颇有魅力,他在哪,宫女们的目光自然就在哪。
荆词刚坐下不久,眼光触及不远处一的食案,心里不禁有些微触动,只是这抹触动极轻,她面无表情,眼神淡淡划过那人的身影,低头举杯喝茶。
不远处的萧平亦眼神淡淡,视若无睹,继续笑着与旁桌的友人对饮。
俩人间的形同陌路被萧平身旁的陈环儿看在眼里,她抿了抿嘴,假装无所事事吃点心。
“圣人至——”
“皇后至——”
忽而,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两抹明黄从另一边走来,皇帝腿脚不甚利索,面色却很柔和。身旁的皇后妆容明艳,目光抖擞,颇有气势。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帝后二人缓缓走至,圣上挥了挥手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