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荧惑守心之后,嬴政所面临的的境况很是不妙,作为皇帝,他背负的责任太大,而九鼎出世,完美的化解了他处境的不妙,并且,还让这些人跪伏在自己脚下,同时,民间百姓对他的称颂之声,嬴政也知道了。
“等见了面,朕要好好嘉奖他。”嬴政此时此刻,面临此景,不禁想起了扶苏,算起来,他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扶苏了。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嬴政现在是感觉越来越满意了,和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皇位继承人是越来越吻合了。
当夜,当宴席散去,嬴政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几日后,扶苏看着手中那份奏报,果然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嬴政准备亲自到河东郡,按照嬴政的性子,怎么可能安心在咸阳做个宅男?
扶苏看着面前这个九鼎,高大约有一米左右,宽有一尺左右,目测重量大概有三四百斤,换算成此时的重量便逾千斤。
扶苏想来,项羽所举的大鼎应该就是眼前类似的鼎,再重,就要超出人类生理的极限了,即便是眼前的鼎,当世能举起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难怪当年秦武王被大鼎砸到之后,当夜就死了,如此重量,被砸到岂不是非死即残?更何况此时并没有消毒这种概念,受此重伤,能存活下来,那是万中无一。
而这个鼎是不是真的,扶苏也不确定,因为鼎腹的铭文被抹去了,明史记载,九鼎之上,每一只鼎的鼎腹都刻有九州的名字,在鼎耳鼎足上都铭刻有龙纹,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虽然眼前这个鼎上铭刻着山川河流,鸟兽鬼怪,在鼎耳鼎足上也有着龙纹,可没有鼎腹上的铭文,很难证明眼前的鼎就是真的九鼎。
略微想了一番,扶苏索性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谁将鼎腹上的铭文抹去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认为谁抹去了铭文,便是谁抹去了铭文。
没有谁比现在的嬴政更迫切的希望这个九鼎是真的了,嬴政说这个九鼎是真的,谁敢反驳?
“仔细看护宝鼎,几日后,父皇将会亲至,届时扶苏会在父皇面前为诸位请赏。”
“诺。”看护宝鼎的士卒神色之中闪烁着兴奋,话语铿锵。
步出汾睢的官衙,扶苏明显的感觉到汾睢变的比以往热闹许多,有许多都是从其他地方涌来看宝鼎的。
而一些商人则是敏锐的嗅到了商机,这么多人涌入汾睢,吃喝拉撒睡可都是开销,因此,许多商人将成批的货物拉到汾睢进行贩卖。
“唔,九鼎的影响力可真是非同一般呐!”扶苏也在心中微微感叹。
而汾睢在九鼎出现之后,突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历史学家,九鼎的来龙去脉被他们脑补的让扶苏这个挖出九鼎的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而汾睢的百姓,对于九鼎的存在,更是坚信不疑,自古以来,汾睢就是华夏祖庭,有着两三千年的历史,在汾睢,充斥着无数的神话传说,汾睢的百姓自出生就被这些神话传说围绕,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没有丝毫怀疑。
此刻,九鼎的出现,更是将汾睢百姓心中的狂热呼唤出来,不厌其烦对着从外地赶来观看九鼎的人宣传九鼎的历史,而且都言之凿凿说摆放在汾睢官衙的九鼎就是真的。
所谓三人成虎,有着这么多人说九鼎是真的,哪怕此刻在官衙之中摆放着的是个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而这些神话传说,经此一事之后,将会成为他的父皇嬴政君权天授的象征。
只不过,扶苏同样知道,这些神话传说绝对不能传到咸阳宫中去,否则的话,引起嬴政的猜忌,然后危及自己在嬴政心目中的位置,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这段时间以来,对蒙氏兄弟疏远,同时又耗费心力拉拢李斯,不就是为了减缓嬴政心中的猜忌嘛!现在又让嬴政的猜忌再度出现,那不是自己白费功夫么?
挖出九鼎之后,扶苏也已经开始思谋回到咸阳之后的事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自己只有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才不会出错,被敌人揪住把柄。
或许自己应该闭门读书,筹谋变法一事了!看着喧闹的街市,扶苏若有所思。
离开咸阳半年有余,走访了不少地方,对于大秦的民间扶苏已经有所了解,为变法做一些准备工作,正是正当其时。
在扶苏看来,变法,是势在必行,六国百姓,对于秦法很是不适应,而即便秦国大本营,对于秦法,也有着不少的怨言。
以往,秦军的节节胜利,夺下的土地可以将这些怨言化解于无形,而当大秦在也无法用自己的剑为自己子民犁取土地之时,民间所积累的怨愤之言会越来越多,如果得不到宣泄,最终就会变成一个炸药桶,将大秦炸的尸骨无存。
适当的改革秦法,从中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这就是扶苏需要做的了。
只不过,扶苏知道自己可没有商鞅那样的才具,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变革商鞅变法之后百余年的法统根基,无疑有些不现实。
变法者,利害重新分割也。每一次的变革,其实都是对利益的重新分配,总会对一群人造成损害,如果处置不善,那么就很容易演变成党争,然后你方唱罢我登台,最终变法徒有其名,变成权力倾轧的工具,变成一个幌子。
这一点,宋代的新旧党争造成的恶果,扶苏可是记忆犹新。
或许,自己应该去把萧何请过来,扶苏记得,汉代的法律就是萧何依照秦法制定出来的第二代版本,所谓汉承秦制,就是这么来的。
萧何,可是汉初三杰之首,刘邦败了一次又一次,要不是有萧何这个超级大奶妈,早完犊子了。
现在,萧何还是沛县一个主吏掾,招揽一个萧何,在扶苏想来,应该不是一个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