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荆请罪,看上去诚意满满,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种求和的姿态,同为将相,蔺相如不可能真用荆条去抽廉颇。
至于扶苏眼下看到的,只不过是程郑乐和卓鼎山摆出来的求和姿态。
司马老人和程郑乐、卓鼎山身份地位如此悬殊,这就注定了所谓的负荆请罪,只不过是演给他扶苏看的一场戏罢了!
扶苏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随即,一名侍从下去,不久后,便将程郑乐和卓鼎山带了进来。
看到二人背后的荆条,扶苏冷笑一声,道:“来人,将二位身后的荆条取下。”
“多谢公子。”卓鼎山和程郑乐看到这副局面,心中暗叹不枉自己昨天折腾了一夜,还是有一些效果的。
扶苏“呵呵”笑了几声,道:“你们不必谢我,区区两捆荆条,你二人以为就可以蒙混过关了么?”
听到这句话,程郑乐和卓鼎山立即跪地,噤若寒蝉。
“卓氏,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手下仆役千人,田园一望无际,在其中恣意享乐,涉猎游玩,即便是我父皇,当今的始皇帝,亦需每天批阅成堆的公文,方才有此待遇。”
“卓氏,你是意欲比拟大秦的君王么?”
扶苏话语平淡,但在卓鼎山听来,却是字字千钧,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最后一句,让卓鼎山背后寒毛直竖,一股寒意不禁从脊梁骨直直的涌入后脑。
“小民有罪,还请公子宽恕!”此刻,卓鼎山只能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甚至于连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因为扶苏所说的话,可以说只是冰山一角,这么多年以来,他做的狷狂之事何止这些?为自己享乐置办的东西又何止于此?
“还有你,程郑氏。”扶苏冰冷的目光猛然扫向了程郑乐。
程郑乐只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势令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扶苏的审判。
随即耳边传来扶苏的声音,扶苏道:“程郑氏,你私通西南夷等诸多属国,不得皇帝诏令,便将铁器等诸多物资贩卖至外国,程郑氏,你可知这是何等罪行?”
扶苏一席话彻底将程郑乐吓的有些腿软,按照扶苏的话来说,他犯的这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私通外国,贩卖战略物资,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他全家死光光了!
最先之时,程郑乐以为自己不如卓鼎山那么猖狂,理所应当,结果应当比卓鼎山稍微好上一些,可如今看来,却是相差无几。
“小民有罪……”程郑乐连忙叩首。
看着二人的样子,扶苏眼中闪烁的杀意不止一次想将这两个混账给弄死,可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程郑乐和卓鼎山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静静的等候扶苏的发落。
作为始皇帝的长子,更是此次出巡的使节,扶苏所说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代表着始皇帝,如今,皇帝问责,哪个还敢枉生其他心思?
“卓氏,程郑氏,前些时日,孤看到一本古书,上面写了一种刑罚,名为“剥皮实草”,专用来对付一些人面兽心禽兽之人,这种刑罚乃是先将人皮完整的剥下,不得损坏丝毫,然后用干草将人皮充实起来,最后将其挂在县衙门口,以此警示世人。”
扶苏笑眯眯的给卓鼎山和程郑乐讲解了一番,卓鼎山和程郑乐一脸惊恐的看着扶苏。
一直以来,在世人的传播当中,都是仁德无双的形象,卓鼎山和程郑乐起先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听着扶苏如此平淡的将这种酷刑讲解了出来,卓鼎山和程郑乐脑海之中扶苏那个仁德的样子瞬间崩塌。
如此手段行径,只怕是一些酷吏也是比不上,对于撰写这种刑罚之人,卓鼎山和程郑乐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扶苏看着二人的脸色,发觉自己恐吓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说实话,剥人皮这种事情此时在中国是闻所未闻,不过,在大秦的周围却是屡见不鲜。
就比如匈奴,所崇拜的原始萨满教,为了祭祀,活生生剥下奴隶的人皮那是常有的事,反正在他们看来,奴隶不过是可以移动的财产,而并非人。
对于自己仇恨的敌人,匈奴更有一种嗜好,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来,作为酒器,其含义便是让敌人看着自己享受,从而备受煎熬。
看着二人脸上惶恐的神色,扶苏也知道适可而止道:“按照你二人的罪责,吾当将你二人的訾产尽数抄没,尔等族人尽数关押,然后将此种酷刑上报父皇,等候父皇裁夺。”
听到这里,卓鼎山和程郑乐均是神色一黯。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古语亦云: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故而,孤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二人均是眼前一亮,似乎还有着活命的机会!
旋即他们便看到扶苏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铜钱,然后那枚铜钱静静的摆在了手掌中央。
扶苏冷哼了一声,道:“别高兴的太早,尔等生死,便由天意来决定。”
“这枚铜钱抛掷之后,若是无字的一方朝上,这卷竹简便会发往咸阳,尔等即刻被押进监牢,等候判决。”说着,扶苏从案几之上拿过来一卷竹简,扔在了二人面前。
不用说,卓鼎山和程郑乐都明白,一旦这卷竹简送到了咸阳,放在了嬴政的案几上,他们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若是有字的一面朝上,尔等便可活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等亦需为孤做一些事情,以此偿还罪责。若如此,尔等之前做下的种种恶事,便一笔勾销。”
说完这些,扶苏“唰”的一声,便将手中铜钱朝空中抛掷而去,卓鼎山和程郑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旋即,在心中暗自祈祷。
至于扶苏说的一些事情,卓鼎山和程郑乐均是觉得没什么,就算是扶苏此刻要他们二人尽数将自己家财拿出来,二人眼皮子眨也不眨就会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