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看到刘奭后,就疾步跑了过去。那满头大汗的样子,看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刘奭盯着眼前的小太监,一脸无语,刚碰到王清婉慌里慌张,现在又碰到小太监也慌慌张张。王清婉把自己气的无话可说,这小太监,又是想咋?想闹哪出?
“怎么了,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小太监听出陛下话中的怒意,急忙跪下磕头。
“陛下,大院门口,刚刚来了一驾马车,还拉着一口棺材,奴才一时心急,才乱了方寸,还望陛下恕罪啊!”
刘奭一听,马车拉着棺材,什么鬼,我还当啥呢,这也没啥啊。可是,他看着小太监那紧张的样子,顿时疑惑的问:“这有啥,紧张啥啊,朕又不杀你,看你那怂样!那赶马车的人呢,有没有问怎么回事?”
小太监听到皇上问的话,浑身一颤,竟然发抖,他的嘴唇,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陛下,门口的士兵都检查了,没有发现驾着马车的人,也就是这辆马车自己跑到了院门口……”
听到没人驾车,马还拉着棺材,最重要的是拉到院门口。一想到,这刘奭心中一惊,妈的,差点被小太监说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分明是人为的啊。
“走吧,带朕立即过去!”
“是,陛下。”
西宛门口,一只全身黑色的骏马,呼哧呼哧的喷着白气,前蹄不耐烦地刨着地面,时不时还打个响鼻,它背后的车一动不动,看起来阴森森的,整个场面,诡异极了。
等到刘奭赶到了大院门口,就看到一群大臣和士兵都围在马车旁边,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微臣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看到刘奭后,这群人都急忙跪在地上,大喊万岁。刘奭摆了摆手,盯着那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平身吧!”
“谢陛下!”
看着大臣们起身后,刘奭就轻声问道,“这辆马车到底咋回事,你们谁给朕解释一下。”
站在一旁的石显,听到皇上问,便急忙躬身道。
“陛下,奴才刚刚路过这里时,就看到这辆马车从远处的山中,顺着大道,奔驰而来,直到被门口的将士给强行拦住马,这马车才停了下来。随即,奴才派人去查看,才发现车内只有一口黑色的棺材,并没有半点人影。奴才感觉此事不对劲,便让身旁的小太监,去喊陛下前来……”
刘奭听着石显说的,一时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马车,“有意思,有意思,是不是里面还有僵尸?哈哈……这古代的手法吓吓外人也就算了,竟然也敢拿出来吓唬朕?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想到这,刘奭哼了一声,便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孟飞。
“孟飞,让人把棺材拉出来,朕要开棺验尸,竟然敢吓朕,好大的胆子,哼!”
“是,陛下!”
一群大臣听到这,无不浑身发抖,面色惨白,他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啥,皇帝要开棺验尸?”
“陛下,这……”
一个大臣跪倒在地,话还没说完,便被刘奭一手打断了,他看着陛下那决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便缓缓地退了下去。
随着“砰”的一声,棺材重重地落在地上,孟飞眼中微亮,双手各拿一柄铁剑,整个人腾空而起,转眼间,就轻飘飘地落到了棺材盖的上面。
他心中一狠,双剑直接插入棺材盖,猛一用力,只见整个棺材,瞬时,被分成了两半。
刘奭一脸呆呆的看着孟飞,“我去,不是吧,世间还真有如此大力之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吗?……”
随着棺材被四分五裂,孟飞也缓缓地落向地面,不过自从打开棺材后,他的眉头微蹙,直直的盯着被尘土弥漫的棺材底部,像是发现了什么。
大臣们一脸敬畏的看着孟飞,心中无不赞赏其武艺高超,出神入化,无所不能啊。
等到尘埃落定,一群人才看清棺材的内部,也在这一刻,他们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里面,他的脖子,四肢,还有腹部,都被人切成了断断,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像是为了保持人型,他所有的身体部件,都被钉子,钉在棺材底部的木板上。
有些大臣一看见白花花的肠子裸露在外,就急忙跑到旁边呕吐了起来,其他还在看的大臣,都是面露惊呆,一动不动的僵在了那里。“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刘奭看着尸体,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他在后世玩过的恐怖游戏,里面的人比这还惨,看多了那个场景。现在眼前这个死尸,他是真没啥感觉,压根都没放在眼里。
孟飞看着皇上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心生赞叹啊,“陛下果然是陛下,就是非常人所比,光是这份无畏,便是强者啊!”
“陛下,这个人应该是生前被硬生生地砍断四肢,最后流血而死。死后,凶手便在他的脖子和腹部各处,又补了几刀。刀法干净利落,看着那切口,这凶手必定是习武之人。”
刘奭“嗯”了一声,他觉得死的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可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于是,他转过身,正准备问时,就看到石显和大臣们都眼带惊惧,和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这是,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见鬼了?”
石显颤颤巍巍地转下头,过了一会,他的眼神才慢慢地聚焦在皇上的身上。
“陛下,这个人,就是丞相少史,王季!”
刘奭听后一惊,顿时想起他在朝会时,曾看到过这个人,昨天不是说被毒蛇咬了吗,今天就成这样了?“昨晚看丞相时,他低着头,我就觉得此事不对劲,……”刘奭一想到丞相匡衡,左右看了看,顿时怒气冲冲地说。
“来人,把丞相给朕叫过来!”
“是,陛下”
大概过了半刻钟后,丞相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院口,匡衡看到刘奭死死地盯着他,心中莫名一颤,连忙拜倒在地。
“陛下,微臣来迟,还请责罚。”
刘奭一听,冷笑连连。“不不不,朕哪里敢惩罚丞相啊,朕哪有那胆子啊,你说对不对?嗯???”
匡衡听到皇上的冷笑,只觉浑身一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他急忙磕头认错,头碰在地上,咚咚作响。没一会,他的额头就渗出了血来,这让旁边的大臣,无不心惊胆战。
“微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刘奭转过身,哼了一声,“行了,跪着吧!朕问你几个事!”
“是,陛下,微臣必定如实回答!”匡衡听到这,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急声答道。
“你把王季所有的事,给朕说说,中间不准有任何遗漏。”
匡衡听到这,再联想到路上小太监给自己说的,就知道有关王季这个人,自己不能再护佑了,也不能有所隐瞒了。想了想,整理下思路,他便认真地讲起了王季的事。
“陛下,王季此人家里无父无母,从小为人勤奋,对人谦和,喜好读书。故而微臣惜才,又念他生活不易,便推荐他当上了丞相少史。可谁知道,他自从当上少史后,就原形毕露,极为好色,一时在京城中流言四起。臣也曾劝阻过他,可他面上答应,转身后依然沉浸酒色……”
匡衡面带冷汗的讲完后,他的话让刘奭陷入了沉思,如果王季是因为好色而惹到凶手,也说的过去。
“你确定没有遗漏?如果朕查出来的,和你说的有出入,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
丞相匡衡听后,努力的想了想,确定只有这些,“陛下,微臣不敢有所隐瞒,臣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刘奭转身看了眼匡衡,“这件事,还是要派人去调查一下啊,棺材都送来了,这就说明凶手是故意摆给朕看的,恐怕这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算了算了,借这次机会,朕也可以好好地洗洗这京城的风气……”
思考半天后,刘奭便让孟飞把那百个壮汉叫过来,给他们安排起了任务。
“今天你们前往京城,暗中查探丞相少史王季这个人,朕要他的全部信息。顺便把京城中那些欺压百姓的,贪污受贿的官员,一并严查。明天早上,朕要在这院门口能看到你们,明白了吗?”
壮汉们听后,心中一乐,他们最讨厌欺压百姓的的官员了,一想到这,他们随即躬身,拜倒在地。
“属下明白!”……
刘奭看着百个壮汉齐声答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静静地看向京城长安的方向。随即,他挥了挥手,扔了一个令牌。
“这是朕的令牌,胆敢有阻挠的,当场杀无赦!出发吧!”
“是,陛下。”
孟飞和刘奭身后的大臣们,看着这一群人骑马奔向了京城所在的方向,眼睛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丞相看到这,心中莫名一寒,他想立刻离开这里,去给京城中的人传信,毕竟他的底子他知道啊。
就在大臣们各有所思,正准备开溜的时候,刘奭也开口了。
“诸位爱卿还是好好呆在这西宛吧,就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了,否则……”
话音一顿,刘奭冷冷的看向了身后,莫名的威压,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哼,退下吧!”
“是,陛下。”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刘奭看着眼前的棺材,心中百感交集啊。
在离刘奭很远的地方,有一颗参天大树,它那浓密的树叶里,一双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西宛院门口,默默地看着那里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