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太阳如同往常一样的落下,一处树林中,几个人坐在火堆旁闲聊着,气氛显得很愉悦,楚洛轩坐在一旁的大树下,百聊无赖的玩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突然天空中飞来一只白鸽,张着翅膀在空中徘徊着,楚洛轩见状,双眸中露出一丝喜色。
白鸽慢慢的飞到楚洛轩的肩膀上,楚洛轩一把握住白鸽,取下绑在鸟腿上的纸条,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脸色越发的凝重。
楚洛轩看着信纸上楚洛铭的语气,心中便是一阵惊疑,楚洛铭何时跟羯人勾搭上了?羯人的都城与楚国相距甚远,可楚洛铭竟能与羯人勾搭上,这其中原因让人不得不深思。
更何况,楚洛轩瞧着信纸上那“齐国主将”四个字,心中便觉得十分为难。齐国主将正是慕启明,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将慕启明斩杀于剑下的举动。
虽说慕启明与慕晴并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可毕竟慕启明帮了慕晴许多,这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楚洛轩对慕启明感官甚好,着实是不忍心下手。
楚洛轩一想到齐国主将是慕启明,心里觉得有些为难,战场相见,双方立场不同,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故意放水,他一时间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若自己不去的话,楚洛铭这边不好交代,自己肯定要受牵连,所以这个仗一定要打,而且还要打的激烈。
只是,自己帮了羯人,但羯人自己实力不行,那便着实怪不了自己了。想到这里,楚洛轩笑了笑。不过此事还得告知慕晴才行,慕晴聪慧,想来会有自己的判断。
宁城军营内,慕启明一身军袍威武英俊,哪怕他是风尘仆仆赶到这的,可他精神仍然十分好。慕启明看着手里的图纸,上面是宁城周边的地形。瞧着那些复杂的地形,慕启明眉间早已皱起,羯人生性狡诈,又极为擅长骑术。在宁城这样的地方,那边是最好的利器。因而这对付羯人,若不好生做好战术准备,那便会像前几次的战役一般满盘皆输。
慕启明座位下面是三四位副将,身旁则是宁城的马将军,马将军生的粗犷,性子也直爽,他瞧着慕启明半天不说话,便粗着嗓子道:“慕将军,您可想好了?”
闻言慕启明抬头,却对上马将军不屑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了马将军,笑道:“马将军,我准备打羯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倒是说啊!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马将军嗓门本来就大,一开口在这军帐里就像是惊起一道雷,“莫不是你们京城来的人都是这副模样?”
“你这话是何意?”闻言慕启明座下的一个副将顿时站了起来,他与慕启明一样,也是名门之后,此时听了马将军的话自然是不舒服,当即便指着马将军大声说道。
“莫不是我说错了?该打就打,磨磨唧唧的浪费大家时间!”马将军毫不畏惧,他只指着那副将说道;“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居然还来说我?我与你们可不同,我这将军的封号可是我自己实打实用军功拼出来的!”
马将军看这群新来的一个个白面小生似的将领们早就不爽了,如今他便趁着这个机会一舒自己心中的闷气。
“你!”那副将闻言气不过,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马将军也不甘示弱,挽起袖子便要起身。
要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慕启明伸手在桌子上猛的一拍,两人立刻闭嘴不敢说话,慕启明虽说还未使得众人服气,但他毕竟在军队里品级还是很高的,饶是马将军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见这两人终于安分下来了,慕启明这才警告道:“不管怎么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提起精神,巡逻的军队继续增加,另外再派出一只部队,随时给我盯着羯人的部队,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咱们都要掉脑袋!谁也跑不了!你们之间有间隙,也不能扯到公事上来!不然!军法处置!”
两人点点头,其他人也不敢在说些什么,等所有人走后,慕启明站在地图前看着这一片的地图,宁城地处边塞,往南是一大片山脉,往北则是一大片荒漠,而羯人,便藏身在那一片荒漠中。
羯人是游牧民族,粮草本就不足,想来他们这段日子为了躲避军队的追击,已是快要弹尽粮绝了,因此他们必定会藏在宁城周边蠢蠢欲动。
这般想着,慕启明拿起桌子上的佩剑,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来到马厩旁翻身上马,独自一人向着营外而去侦查地形。
这边韩国公府内,慕晴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里茶香肆意,她忍不住砸吧一下嘴,满眼都是笑意:“姑姑这茶可真是好茶,明前龙井可是最好的茶了,还是姑姑懂得享受,今日晴儿可是有口福了”
韩国夫人捂嘴轻笑,她见慕晴这般开心,只觉得自己也是十分开心,笑道:“你这丫头惯是会说话,鬼灵精怪的!你若是喜欢,便拿些回去慢慢喝。我这还有刚让小厨房做好的糕点,你也尝尝,和着茶搭在一起,倒算得上是一道美味”
慕晴闻言,一双眸子顿时蕴满了笑意,她对韩国夫人说道:“还是姑姑大方,晴儿最是喜欢来姑姑这了。”
这话说得让韩国夫人面上笑意更甚,她轻拍慕晴双手,笑道:“除了于归,我便是最疼爱你了。”
“晴儿自然是知晓。”慕晴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满是感动,在这京城中,有谁会像韩国夫人一般,价值千金的茶叶眼也不眨,便送给了自己。
韩国夫人瞧见慕晴艳丽的容颜,心中一动,便问道:“这几日又不少赏花宴,你要不要去瞧瞧?”慕晴省得貌美,可韩国夫人却不愿让她的婚事被贤亲王利用,嫁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于是韩国夫人心中便起了想要带慕晴想看京中贵族郎君的心思。
她话里的意思,慕晴如何不明白,虽说韩国夫人是为了她好,只可惜,她已是有了意中人了,于是慕晴便道:“姑姑,晴儿不愿去。”
慕晴说出这话,韩国夫人并不意外,她轻轻拍了拍慕晴的手,叹口气说“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情,达官显贵未必会得想荣华富贵,可依着你的身份,有些事情便不能如你所愿。”
慕晴心里才不是这么认同,在她自己,自己的相公不一定非是什么,皇亲国戚名门望族,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但是他这辈子,只能娶自己一个人,她可无法忍受自己和别的女人去争宠。
若是这般,她宁可一辈子终生不嫁。
见慕晴仍是这副坚定的模样,韩国夫人轻叹一口气,便也没再劝说了。
慕晴此时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七皇子送她的东珠,心中一动,便起了想要询问韩国夫人的心思,韩国夫人见多识广,想来是知道那东珠的价值的。
“姑姑可知道东珠,前段时间七皇子送我一枚东珠,我还不知道这东珠有什么价值。”
韩国夫人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看着慕晴的目光带着惊奇之色,“这东珠可是价值不菲,举世只有七颗,依着七皇子的身份,想来是碰也碰不到的,我倒是好奇他从何处得来的了。”
说着韩国夫人又是一笑,只说道:“看不出晴儿还是颇得小孩子喜欢,七皇子居然连这般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
“这……”慕晴闻言面上却没有喜悦之色,她担忧道:“您也说了,这东珠价值不菲,七皇子在宫中并不受宠爱,他如何能得到这般珍贵的东西?”
七皇子不受宠,连衣裳都是旧的,又如何能够拿出这般珍贵的东西?
“你放心,既然这东珠如此珍贵,那他的拥有者必定会好好珍藏,又怎会让七皇子偷拿去?”韩国夫人瞧出了慕晴心中的疑惑,此时便赶紧劝说道。
“可……”慕晴犹豫片刻,又说出了自己心中另一个担忧:“若是他不知晓这东珠的价值,那岂不是……”
“你且放心,七皇子能够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长大,必定不是个简单角色,这东珠价值他不会不知晓。再说了,若是他反悔,那你便再还给他,这东珠虽说是举世罕见,可我也并不是拿不出比它更珍贵的东西送你,你且放宽心。”韩国夫人见慕晴这幅模样,不由觉得一阵好笑,她如是安慰道。
闻言慕晴这一课紧张的心才放下去,她朝着韩国夫人笑了笑,端起茶杯又是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