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如兰来了见情势不对便撒手喊冤,一旁的奴婢听了更是吓傻在原地,看着苏如兰喃喃地喊着:“娘娘……奴婢……”
那苏如兰急于和这不成事的丫鬟撇开关系,听得她要张口,苏如兰只怕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于是斜眼看向那跪在后面的婢女,一声厉喝:“你住口!不知轻重的奴才,你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东西来咒诅姨娘。别以为你是我府里的丫鬟就会对你格外开恩。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莫说是老太君动怒,就是换做我知道了,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说着,又闷哼一声甩袖扭头。
那丫鬟闻得苏如兰如此一番说,心灰地瘫软了下来。心中已经明白,侧妃是要把责任都推给自己。事情败露,更是闹到了老太君跟前,纵是能平安过了这一关,这苏侧妃也是不会饶过犯了错的自己的。
一旁始终抽抽泣泣地雪姨娘见这苏如兰要弃子撇关系,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容易让她开脱。于是抓住苏如兰话里的马脚,委屈地开口道:“姐姐来了后,连拿起都没有拿起细看过着人偶,怎就知道这东西是诅咒的我?还是姐姐就记我的生辰八字记得如此清楚?
“你说这是那小丫鬟一人所为,我却看她是个连大字都不识的,怎有那本事写下如此规整的生辰八字放在这人偶里?”说着,雪姨娘又朝老太君跟前走了两步“这一切,莫不是另有其谋吧?”雪姨娘低头哼哭了两声。
这苏如兰早知此次的事没那么简单,怎么会就这么巧偏生在烧毁人偶之时被雪姨娘和老太君撞上。此刻听了雪姨娘的话,又见她一副矫情,苏如兰心下了然了大半:“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这一切我是主谋的了?呵呵,臣妾不才,可好歹也是个生于大家受书经礼教出身的人。这咒诅巫蛊之术向来是大禁忌,我怎会不知道!既是知道,又怎会用这样的禁术害人?不反害了自己吗?
“来时我便见妹妹在边上一副委屈的落着泪,又见了这地上的人偶并着一道生辰八字。随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妹妹的八字,若说不是妹妹的,姐姐这就给你道歉。是姐姐说错了话惹得你恼了。”苏如兰一副巧舌如簧,霎时间把这最委屈的人变成了自己。
雪姨娘见状,心叹这苏如兰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随即一副更抱屈地模样闷哼落泪,跪在了老太君跟前:“老太君,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您是知道的,妾身一直是个盼着安生,什么事都不敢强出头的性。可现在,纵使是我这般个性子,府里还是有人跟我过不去。今日已经弄出了这个人偶,只怕此事若没个清算,未来妾身还要再遭这种白白的折磨啊。”
站在一旁地老太君,面上早已是挂不住的愁容。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这两个人,心里也是一个算盘拨地乱哄哄。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看到现在,其实老太君心中已有了定数。难做的只是,这判究竟该如何判才好。
受害最大的,自然是雪姨娘。可那苏如兰又一口咬定跟自己没关系,一旁的丫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即不能放任此事不管,又不能确确地定下罪名。自己显然偏向任何一方都很难做。
跪在地上的雪姨娘苏如兰二人,一面喊着做主,一面喊着冤枉。彻底,把老太君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气闷之下,老太君梆梆地敲了敲拐杖“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二人被老太君的火气吓了一跳,皆是立马止住了声,只剩雪姨娘那丝丝地抽泣微弱可闻。
“此事皆因此物而起。”说着老太君看了看地上的人偶。“苏侧妃院里的丫鬟偷用禁术,在这偌大的后花园里纵火焚物,错上加错罪不可赦!赐,一丈白绫!来人啊,把这丫鬟给我带下去”
“是”两个嬷嬷站出来应了。
那一直瘫坐着的小丫鬟听闻老太君如此发落自己,恐惧万分,立时惊叫了出来“我不要!我不要!冤枉啊老太君!这都是苏侧妃命我这么做的!冤枉啊……”
苏如兰听了慌神,狠瞪了那丫鬟一眼。老太君听了却更多的是烦躁“还不赶紧将这蹄子带下去!”
话间,那丫鬟被那两个嬷嬷生拉硬拽地拖走了。凄厉的喊声,隔了老远也听闻得到。
回过神来,老太君看了一圈在此侍候的所有丫鬟嬷嬷。眯着眼睛,一副老态威仪“我不想今日之事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哪怕是你们中的某个人。他日只要有一个嘴巴在议论此事,就先让你们这些蹄子变成那开不了口的!”
老太君的话刚说完,一众丫鬟们都吓得立即跪了下来“是,奴婢们知道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嬷嬷回答。
此事可大可小,涉及国禁的咒诅之术。且不说这后院纷争究竟有多厉害,齐国严禁巫蛊之术,更忌讳人偶之类。此事若传,只怕会动摇根基,贤亲王府也有可能因此毁于一旦。因着这层原因,老太君才会下了如此死命。
完毕,也不多理会还在跪着的雪姨娘和苏如兰。老太君只说了一句,回罢。便领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回居所去。
若是单独和苏如兰留在这里,老太君走后还上不了要一场骂,雪姨娘也没那个心思跟苏如兰扯皮,于是擦擦自己的泪“老太君,我送您回去。”雪姨娘斜看了刚一旁的苏如兰,赶紧迈步追上了老太君。她心间依然气恼,此番还是没有能够把这苏如兰给拉下来。
到了老太君的院门前,雪姨娘思量,戏也演完了,再多纠缠也没什么意思。她谢了老太君为自己做主,便匆匆地退了。
老太君拖着疲乏的身子与心思回到房中,只想早些歇歇。一旁的贴身丫鬟紫鸢跟着,回想起今日之事,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这人心可真是狠毒……”说罢便随即反应了过来“啊,奴婢该死,说了不该说的话,请老太君责罚”
老太君听了,倒也没太动怒,只是有些感叹这丫头们还是太嫩,都看不明白。其实老太君何尝不知人心狠毒,身在皇亲之家,后院之争更是厉害。当年,她又何尝不是一步一步如此走上这个位置的?相逼相害,你没做过,还能没受过?自己如今虽有贤亲王这个争气的儿子在,殊不知当年,她也曾被人诓骗着喝下了堕胎的药啊……这其中的百般,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老太君一番思索,见那紫鸢是个看不透的,不由点拨她两句“你啊,还是太嫩。在这世道上,人心毒辣,为了自己的利益人们不停地算计。今日之事乍看不过偶然,实则却是从那一桌膳食开始就筹算好了,散步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亲眼看到这一幕。雪姨娘一番分析,你真以为我是没听懂吗?她说的不错,一个小丫头片子,多半连那东西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又何谈主谋?苏氏口口声声和自己无关,不过是撇下个替罪羔羊保自己罢了。”
紫鸢听罢恍然大悟“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算计。原来这雪姨娘和苏如兰都是个有心计的。”
老太君听了罢罢手“身在这豪门大家,为了争得一席容身之地每个人都不得不如此。因为你不去算计别人,也可能会被别人害死。”
紫鸢听了,心间了然这一切竟如此可怕“原来还有这么多层利害在。听您说了紫鸢才明白。只是苦了老太君您上了年岁还要为这些事操劳。”
老太君听罢对着紫鸢呵呵一笑“我知你是个好的。只是这就是我身居此位的这个命吧。”
另一边,正在午憩的慕晴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从榻上起身竟看到自己身边有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他此刻也看到了自己,眼看就要满眼杀意地向自己冲过来,慕晴惊叫出声。
此时,恰巧刚到院落里来的楚洛轩闻得此声,赶紧快步冲了进屋。进屋便见一个男子正气势汹汹地朝慕晴而去。楚洛轩不假多想,一声厉喝:“那里来的贼人如此大胆!”
那人闻得这一声喊,猛惊地往后看,只回头一瞬,便就见一个拳脚身影出现身后,自知来者不善,那人也很快做出应对姿势。楚洛轩一个擒手先把那人拉的远离慕晴,两人在正堂里的较量了起来。
那边受了惊吓的慕晴见楚洛轩来了,便退后躲在了一边,又为了保险起见,去那床头的绣盒里拿了一把剪刀握在手里。
两人过手之间,楚洛轩问:“你是什么人!”那蒙面的贼人倒也没什么过硬的武功底子,只是身手敏捷的很,一时间竟也能在楚洛轩手下一番对峙。
但待不住楚洛轩一阵厉攻,很快便处在下风。那贼人一见对手是个厉害的,便转身想跑。谁知楚洛轩眼疾手快,一个伸手按住贼人的肩旁,腾身一跃,挡在了贼人面前。用了五成的劲力踹了那贼人的一脚,贼人不敌,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
正欲起身,楚洛轩一个脚步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听得贼人一声哀嚎,楚洛轩挑眉问:“怎么不跑了?”
那贼人自知已是没有退路,索性也不再抵抗,只是颇有些气不过地哼了一声。
楚洛轩见那贼人还是个性儿硬的,正准备一番审问,却听得背后有动静,扭头一看,是裁衣从外面回来了。
“我刚从酒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裁衣看了看地上的两人。
“你回来的正巧!这儿刚好有个身手敏捷的给你练手玩儿!”说着,楚洛轩伸手一拉,把那贼人推到裁衣身边“来路不明的人,险些袭击了你主子。就交给你好好‘招待’一番了。”楚洛轩又道。
裁衣眼疾手快,接过贼人便扼住了他的脖子。欣然领了命,裁衣拉着那贼人消失在门外。
回过神来,楚洛轩去看那站在里面的慕晴。
看慕晴少有的有些呆然,该是受了惊吓。为了哄她开心,楚洛轩开口道:“看来是我家未来娘子的魅力太大了,这些无名小辈也闻名而来了。”慕晴闻声,白了楚洛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