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
慕离兴高采烈地扒拉开剪影,挤到慕晴身边,本欲拉着她的手,却被甩开。因而慕离只能拉着慕晴的衣角一诉衷肠:“我都好久没瞧见你了!今天可真巧!”
“是啊!”慕晴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转眼间便换了一副兴奋的模样,她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闲逛?侍卫都没拦着你?这么晚了,王爷也该担心你了。”
言下之意便是让慕离快些回去。
慕离却像是没听懂慕晴话中的意思一般,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折扇,快速打开,随后轻笑道:“我也正欲回王府,不曾想路上却遇见了你。想来我与慕大小姐这也算是一段缘分了。”
“我看是孽缘还差不多!”剪影在一旁嘟囔道。方才被挤到一边,本就令人十分不快了。见眼下这人对小姐还是这般做派,顿时让剪影想起往日里慕离对慕晴的行为,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大不善。
“你这小婢女说什么呢!”慕离合拢折扇敲了敲剪影的脑袋,让剪影连连瞪眼。他瞧着剪影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甚是满意,正欲再次下手,却被慕晴拦住了。
“你没轻没重地担心将我家剪影敲坏!”慕晴轻轻挡下慕离的动作,挑眉看了慕离一眼,直看得他讪讪地放下手中的扇子。
慕离难得遇见像慕晴这样的知己,虽然是他单方面认为的,但也足以让他对慕晴高看一眼了。因而慕晴对慕离这般态度,他也不曾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起摊位上的小物件来。
“你们在这是看这些笛穗?”慕离挑起一根笛穗,面上眼里是满满的嫌弃,但他想到方才慕晴二人瞧这笛穗那般认真,却还是拿出荷包,开口问道:“这笛穗怎么卖?”
摊主倒是没料到像慕离这样的贵族公子能看上他这小摊上的东西,闻言忙道:“这笛穗一两银子两个。”
摊主说完后,紧张的搓了搓手。他方才的报价,可是高了原本的价格好几倍。只是瞧眼前这三人这样的打扮,也不是缺钱的主,应该不会发觉。
摊主猜的不错,很显然在慕离脑海中并没有这样的概念,他随手从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摊主,懒散道:“这两个笛穗我要了,不用找了。”
说着便将两个笛穗分别给了慕晴二人,慕晴接过后,道了声谢。而剪影却是暗自嘟囔道:“这笛穗买来又没什么用处,还被人当做冤大头宰了,真是愚蠢!”
只是慕离耳力不差,自然听见了剪影的嘟囔。他不曾想自己竟是被剪影这个小婢女嘲笑了,闻言对摊主道:“老板,你这价钱,可不公道。莫不是见本公子面善好欺,故意抬高价钱?”
摊主闻言顿时呆在一旁,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方才慕离给的那锭银子,他掂了掂,足足有二两银子。他本以为自己赚到了,不曾想,不曾想这贵公子却发觉了。
“公子……我这……”摊主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支吾道:“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绕过小人吧!”
说着摊主从怀中将银子掏出,想要递给慕离。
慕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摊主面色顿时惨白,大滴的冷汗落了下来。见摊主面如土色的模样,慕离不由笑道:“本公子还没发话,你怎地怕成这样了?”
在摊主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慕离随意看了看摊位上的东西,随手拿起一支竹笛,道:“剩下的银子,就当是买了这支笛子罢。”
说着慕离伸手拿过剪影手中的笛穗,朝她挑眉笑道:“这样一来,不就有用处了?剪影你说是不是?”
慕离生得唇红齿白,俊秀小生一个,他这番举动使得剪影面红心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两人这番模样,看得一旁的慕晴是兴致连连。
待慕离将笛穗系好后,剪影忙躲到慕晴身后去。她瞧着慕离清瘦俊朗的模样,心中直道这人真奇怪。这样的相貌下,性情却是琢磨不透。
眼见热闹瞧得差不多了,慕晴便朝慕离告辞:“世子,我与剪影也要回府了。天色已晚,世子也早点回王府吧。”
说着便拉着剪影准备离开。
慕离难得足见慕晴一回,哪里能让她这般轻易离去,闻言他赶紧拦住慕晴,笑道:“慕大小姐不必如此,咱俩正好顺路,不如一同回府?”
话虽如此,但他却走到慕晴身边,摆明了是要跟慕晴一同离开。慕晴见他这副模样,也只能无奈应下。于是两人回府,便成了三人并携而行。
一路上,慕离不停地说这话,让一旁的剪影恨不得拿抹布给他堵上。但慕晴却仍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三人容貌都不差,尤其是慕晴,一路上惹得行人纷纷朝三人看去。
正在三人缓步行走时,却见前方一匹马横冲直撞地在街上跑着。而骑在马上的男子面色潮红,两眼迷蒙,分明是醉酒的姿态。
见此情景,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就连慕晴三人也站在一旁,准备等马匹离开后才再度前行。
马匹速度很快,若是成年人,走路快些也就躲过了,但慌忙之下,总有些人避之不及。
醉汉骑着马快速的在街上跑着,街道顿时中间空出一条路来,行人纷纷挤在道路两旁。就在这时,一个小孩突然跌倒,周围行人顾及自身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扶他起身,眼见着就要被马蹄踩上。
被这马蹄踩上,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周边的人都惊呼起来,但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救他。
慕晴就在一旁,自然也瞧见了这副情形。她正欲出手相助,却想到自己轻功不行,哪怕是出手,也救不下这个孩子。
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慕晴正欲使出轻功前去营救。却被慕离一把拉住,她瞪向慕离,慕离却使出轻功便小孩掠去,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救不了人还把自己搭进去,还是让我来吧!”
慕离轻功快得在慕晴眼中只剩一道残影。在众人眼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原本危在旦夕的小孩便被慕离救下,毫发无损。但马上的男人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不知为何,竟摔在了地上。
此时这匹马没了控制,也停在一旁。街道旁的行人们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关心起那小孩来。
“你们放心,这孩子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好好休息就行了。”
慕离将小孩放在一旁,细细查看后,这才对一旁的行人说道。
这时小孩的父母挤上前来,他们早已泪流满面,抱起小孩便朝慕离跪下,不顾慕离阻拦,磕了三个响头,感激道:“恩公大恩大德,咱们永世难忘。若是恩公不嫌弃,便留下一个名字,我们定会在家中为恩公立一个长生牌位,保佑恩公。”
慕离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了摆手,道:“你们还是赶紧去给他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吧。长生牌位就不用了,我还有事,这就走了。”
正说着慕晴也来到一旁,她笑吟吟地见慕离手忙脚乱地拒绝那对父母,看得慕离是又羞又恼。
而此时那醉汉却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慕离身边,指着他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下本官的马?本官如今摔成这样,你小子倒是敢!”
听到醉汉自称本官,慕晴与慕离对视一眼,却不得其解。两人都不怎么掺和朝廷政事,哪里认得出这人到底是什么官位。
一旁的行人听闻这句话,纷纷鸟做群兽散,只余这对愤愤不平的父母在此处。这时候,民哪敢跟官斗。
“你们快些走吧。”慕晴见状,对一旁的一家三口说道。见三人面有不忿,她解释道:“这位公子可是世子。”
闻言三人也只能离去。
慕离冷眼看向醉汉,冷声道:“你可知京城街道上,非皇上特许,不允许肆意骑马,扰乱秩序!你这样做,与罔顾王法有何区别?”
慕晴闻言也是疑惑的看向醉汉,京城不允许当街纵马,连慕离这样的世子都不敢这般肆意妄为。真不知眼前这醉汉是怎样的身份,竟敢当街纵马,还敢这样嚣张!
那醉汉仍在一旁骂骂咧咧,他指着慕离,神色越发嚣张:“本官可是吏部侍郎!王法是什么?你若是跪下来向本官磕三个响头,本官倒是可以饶你一命!你若是不从,那本官便要治你不敬之罪!”
“不过是区区一个吏部侍郎,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哪怕是你的上司吏部尚书来了,他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慕离怒极反笑,他看向眼前这个吏部侍郎,神色越发冰冷。吏部掌管百官职位调动,若他只是一个官员之子,倒也不敢得罪于他。只可惜今日这侍郎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自己这样的皇亲国戚。
吏部手伸得再长,也不敢来管皇亲国戚。眼下这吏部侍郎真是醉糊涂了,连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