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慕离得意之时,看守静妃的侍女却急匆匆来了,禀告道:“皇上,静妃娘娘……自裁了。”
“什么?”闻言慕离一张脸顿时阴沉下去,他瞪了眼夏卿语,“这便是你说的不用担心!”
夏卿语没有料到静妃会这样果断,棋差一招,她只能任由慕离指责
慕离冷眼看向夏卿语,心中气极。如此一来,他不但没有了要挟六皇子的筹码,反倒是让六皇子因为静妃而越发恨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慕离心中恼恨,理也不理夏卿语,便甩袖离开了。
“皇上……”夏卿语见状正要唤住慕离,却见慕离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心中又气又恼,看向一旁的宫女,骂道:“废物!”
宫女闻言害怕的低下头,连大气也不敢出。夏卿语心中气极,她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在地,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寝殿中。
慕子骞与六皇子二人闹出的动静极大,慕晴一起床便得到了消息。
她任由剪影为自己梳妆,昨夜的事情宛如一个梦,种种转变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慕离得意的模样历历在目,慕晴得知慕子骞两人带着大批人马逃走后,冷笑一声,十分解气。
这般一来,慕离便是有了心腹大患。他如今怕是没功夫与自己较量了,想必他一颗心都铺在了如何解决慕子骞这个问题上。
不过,慕晴尚未来得及多加思索,这边慕离便已急不可耐地想要举办登基大典了。
朝堂上,慕离刚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朝中便像是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了。
“我以为此事不可。”韩国夫人冷声道。她有上朝的权利,这是先帝特许的。如今慕离刚上位,还未将韩国夫人这项权利取消掉。
现在见韩国夫人振振有词,慕离心中便是越发烦躁了。他盯着韩国夫人,心中无比后悔怎么没有将韩国夫人上朝议事地权利取消掉!不过他也只能想想而已,最起码在韩国夫人没有犯下大错时,他便不能将这项权利收回。
这可是先帝颁布的诏令,若是他随意取消掉,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刚一登基便膨胀。容易给这些大臣留下不好的印象,若他掌握了大权,倒也可以这般做。只可惜,如今他刚刚登基,手中的权利尚不及贤亲王。
于是慕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国夫人与贤亲王争论起来。
“如今天下还未太平,呈关处二皇子与六皇子已是反叛。如今天下未平,怎能草率登基?依我看,应该在平定叛乱后再举办登基大典。”韩国夫人既然答应与慕晴合作,便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慕离轻易登基。
慕离一日不能正式登基,他便一日不能坐稳帝位。
显然,慕离也是知晓缺点,于是他在听了韩国夫人这番话后,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惊慌。韩国夫人所说不错,现在举办登基大典确实是有所不妥,可若是自己不正式登基,那便会生出更多风险。
慕离怎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他看了贤亲王一眼,想让贤亲王为自己说话。
贤亲王既已答应齐皇要好生照看慕离,自然会说到做到。于是他看向韩国夫人,直言道:“夫人,此言差矣,唯有皇上早日举办登基大典,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出兵镇压叛乱。”
闻言韩国夫人只冷笑一声,掷地有声道:“可叛乱未平便让他登基,岂能服众?”
韩国夫人这话便是有些大逆不道了,慕离闻言一张脸顿时阴沉下去。他盯着韩国夫人的眸子越发阴冷,这个女人,当真是得寸进尺!
贤亲王对韩国夫人总还是情分的,见她出言不逊,此时便道:“当今皇上乃是先帝临终前亲口下的口谕,夫人说话还请三思啊!”
韩国夫人不是蠢笨之人,她见成功将慕离登基时间延后,见好就收,不再言语。
慕离头一次上早朝,便被韩国夫人惹得闹肚子气。他回到承德殿中,一脚将案桌踢翻,骂道:“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当众阻挠朕!若不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朕定要治罪于她!”
一旁的内侍闻言,只沉默不语。他自然是知晓慕离骂的是谁,此时门外又有侍卫道:“皇上,贤亲王求见。”
“快请。”慕离对贤亲王还是十分信任的,只因贤亲王是先帝最为信任的人,也是最忠于皇室之人。
“王爷。”慕离见了贤亲王,顿时换上了一副满脸笑意的模样,与方才面色阴沉的他判若两人。
贤亲王不知晓其中缘由,他先是朝慕离行了一礼,这才道:“皇上,这登基大典只怕是要延后了。”
慕离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闻言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朕知晓了,如今还是先将父皇遗体运入皇陵,待此事过后再做打算。”
贤亲王见慕离如此识大体,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又道:“皇上,二皇子与六皇子已到了呈关,如今两人手上共有五万兵马,若是不趁早解决,只怕会是一个大祸患!”
慕离自然知晓,只是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因而他看向贤亲王,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好方法对付他们二人?”
“呈关较为偏僻,且临近边关,有羯人侵扰,这五万兵马暂时不足为虑。只是皇上,您还忘了一人。”贤亲王摇了摇头,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另一人。
闻言慕离有些疑惑,但随后便想到了,他疑惑道:“王爷说的可是七皇子?”在慕离看来,七皇子在冀州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虽说他手中有不少兵马,可毕竟他如今还是没有反叛之心,在他看来,还是慕子骞两人更具威胁。
“正是。”贤亲王见慕离不以为意,此时便解释道:“皇上,您看冀州虽不如江南富裕,但也是个富饶之地。七皇子钱财多,便可招兵买马,扩大军队。而二皇子两人地处呈关,能够依靠的只有那五万兵马。如此看来,岂不是七皇子更为需要注意?”
贤亲王这般一说,慕离便是明了了,他看向贤亲王,虚心请教道:“那依王爷高见?”
“趁着他还未成长起来,派人去杀了他!”贤亲王眸中满是冷酷之色,他既然站到了慕离这一边,便要竭尽全力地为慕离出谋划策,如此一来,他才能保住贤亲王府的荣耀。
听得贤亲王这般说,慕离也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于是他迅速派了一人前往冀州,势必要将七皇子彻底除去。
而此时齐国的大街小巷中,都流传着一个传言,其实七皇子才是先帝属意的人选,可却被当今新帝慕离从中作梗,篡改了圣旨!
听得这些话,慕离自然是大怒,他又在承德殿发了一大通脾气。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他盯着窗外,冷笑一声,算算日子,暗卫也该到冀州了!
是夜,冀州,冀王府中,灯火通明,七皇子将手中的信看完后,一双眸子中尽是悲痛之色。他远在冀州,竟连父皇一面都未曾见到!
风吹过,烛火摇曳,七皇子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心中对慕晴越发感激。若不是慕晴,他都不知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已被慕离夺取!
七皇子将信纸放在烛火上,原本黯淡的烛光顿时明亮起来。
而此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七皇子听到动静并未回头,而是吩咐道:“来人呐,将门窗关好!”
可原本守在门外的侍卫却久久没有动静,七皇子见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转头看去,却见侍卫已倒在血泊之中。
“来人呐!”七皇子又惊又怕,他后退几步,大声道:“来人呐!”
此时他无比后悔因为喜欢清净而特意将这间偏僻的房间布置成书房,如今听到他的呼救声,只怕侍卫们还要半刻钟才能赶来。可半刻钟,足以一个高手杀掉自己好几次了。
正当七皇子呼救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书房中。他样貌极其普通,若是放在街上,定是十分不易引人注意。可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中,而且手中握着的剑还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七皇子见状连忙往后退去,可那男人手中剑只一挥,七皇子便捂住自己的脖子,缓缓倒在了地上。
感受着逐渐麻木的身体,七皇子睁大双眼看向那人,似是要将那人死死记住一般。他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男子对上七皇子略显狰狞的脸庞,做惯了这种事的他心中却无半点慌张之色,他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不紧不慢地将剑上的血迹擦掉。直到匆忙而来的脚步声越发逼近,他才一跃而起,离开了此处。
待冀王府中的侍卫们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七皇子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他们惊慌失措地将屋子上下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行刺的那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七皇子的尸身收好,准备运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