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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合盟

  合欢的花瓣掉下来,粉粉嫩嫩的透着香气,落了满头满脸,慕晴也不在意,不慌不忙的拂掉了肩头的花瓣,见树上的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恼,又慢慢的闭上眼睫。

  三伏的天日头毒辣的很,合欢树下倒是难得的阴凉,幽幽的还透着香气,慕晴支着鄂,眯瞪着难得的清闲,觉得很满足。

  楚洛轩早上就被这人吸去了全部的目光。不枉上午并着许渊一同办案。二人离开贤亲王府后,楚洛轩与许渊分开后便从后院跳进了贤亲王府。

  楚洛轩蹲在树上看着园中小姐妹开撕,慕晴单方面的碾压,觉得有趣,粉嫩嫩的花瓣衬着美人细致的眉眼,别样的风流情趣,可是美人梗了脖子,视人于无物楚落轩就不那么乐意了。

  楚落轩落地的时候,慕晴睁了睁眼,楚落轩今日穿了一袭月牙白的衫子,隐在合欢树上看不太真切,站在地上却蛮像那么回事,风一吹带起宽大的袖袍,像是欲飞的白色的大鸟,衬着清俊的眉眼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在里面。

  慕晴看完就准备闭眼继续小憩,楚落轩把脸一直送到她的面前不满的开口:“你这心可真大。”慕晴慢慢的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瞳里还留着几分迷蒙。

  声音带上了暗哑不明意味的一声嗤笑,楚洛轩看着她傲娇的模样,心里有点痒痒,也不介意她的不尊重了,直接的开口:“跟我合作。”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慕晴却听的清楚,面上还是不急不缓的样子,楚洛轩继续开口:“至少在慕府我可以帮的上忙。”

  楚洛轩承认他是对她有了兴趣。也存了帮她一把的意思。今日早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贤亲王府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心中早已有数,慕晴在贤亲王府孤立无援,如此形式下,她还如此的恬静淡然。

  “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慕晴看着他,淡然的脸上带了几分兴趣,她只是一个慕府没有实权不受宠的嫡女,实在是没有让人看过眼的东西,楚洛轩找她合作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楚洛轩看着慕晴没有解释,只是微微的笑,慕晴也不在意,她确实需要盟友,帮着她在这深不见底的庵贊地方站住脚跟,至于为什么她也就随口一问,没有答案也不好奇,只有利益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

  慕晴心思转了一转,虽然觉得没有大碍,但是基本的保障还是要试上一试,面上淡然的开口:“楚质子好大的脸,慕府的家事也能掺上一腿。”

  慕晴这话说的不客气,可是语调里头全是淡然,没有一丝嘲讽的意思,楚洛轩也就懒得去跟她计较,可有可无的唔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

  看着他的模样慕晴心里也有了底,点着头,声音清越:“成交。”

  声音脆生生的,听的楚洛轩一顿,扭头看向坐在杌子上的人,艳色织锦勾着碧桐芍药,如玉的半张面皮在层层叠叠的合欢下头,不知怎么被他看出一种春色无边的模样。

  慕晴察觉到打量在身上的视线,眉目不动。

  一阵细嗦的声响,在一偏头看,楚洛轩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合欢树颤颤巍巍的落下几片粉白的花瓣儿。

  慕晴随手一接,扯了唇角带了一丝娇俏的笑,剪影捧了小厨房现做的七月雪,上前好奇的开口:“就这么一会儿,小姐想到了什么样的开心事儿?”

  慕晴想了想真的认真的点点头:“是有开心的事。”剪影也不细致的问,捧着青花白瓷的碟子,往慕晴面前递了一递,雪白的小小一团,随手一捏又弹又软,放到嘴里也没有甜腻的味道,有一股玉簪的清香。

  吃了俩个就不在吃,剪影将碟子放好,看着慕晴回味的样子,觉得好笑,就轻轻的开口:“七月雪是玉簪花晾晒干了,和着米面做成的,也不是多么精细的东西,小姐要是还想吃剪影也可以做出来。”

  慕晴听了当真睁了眼,又琢磨着看向一地的合欢花瓣,层层叠叠粉粉嫩嫩的铺陈在碧青的石板上有着清冷的美感,她一咂摸上下嘴唇巴巴的看向剪影:“合欢可以做吗?”

  见剪影点头应是,慕晴又满足的闭上眼睛,声音懒懒的:“下次也收集合欢做七月雪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慕晴曾经是个政客,没有一秒是清闲的,在各种血腥阴谋里,滚刀肉似的来去,偶尔她也会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现下到了这里,她却觉得很好,真的是好,她前世一秒钟没有享受过得,在这里却可以得到,对于这里的肮脏事,她也没有那么多介意,跟从前比起来实在是够不上看的,她也不打算一直搁这陪她们玩这些把戏。

  雨淅淅沥沥一连阴霾了好些天,这日天晴,光线初薄大地,檐瓦上未干的雨水顺着瓦檐一滴一滴缓然落下,雨落石砧的声音格外清泠。

  慕晴向爱早起,想来无事,便带了剪影往老太君的院子去了。

  到时,老太君还未起身,身旁的魏嬷嬷却已然早起伺候,正在前厅准备早点。见到来人,魏嬷嬷和然一笑,“大小姐来啦,老太君还未起呢,奴婢这就去催催。”说罢便欲往里屋去。

  “不碍事,我也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瞧瞧,既然老太君未起,就不多叨扰了,让老太君多睡会儿吧”轻柔的语调听在魏嬷嬷耳中,知是慕晴怕打扰了老太君休息,心中暗叹慕晴的细心懂事,也不多作挽留,略微点了点头,便送二人出了屋子。

  “站住。”二人刚走不远,便听得身后一声娇喝。这处离老太君的屋子不远,慕娴就敢大呼小叫。慕晴心中有些讶异。

  一个慕娴她没有看在眼里,只一点前头刚被老太君呵斥一顿,又碘着脸来了,依着慕娴的性子八成是找到了靠山,难不成是贤亲王,想了想又否定掉,贤亲王就算不喜欢这个嫡女也不会在明面上不给脸子,不然打的还是慕府的脸面。

  剪影适时的开口,声音微微的踌躇:“可能是大少爷要回来了。”

  前些日子里听一些嬷嬷小厮们议论,东院的少爷建了功勋就要归家,对于这个弟弟,慕晴没有什么映像,但是这样一说,慕娴的猖狂和老太君的默认就有了解释。

  无声的冷笑,就是不知道那个未蒙面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不理慕娴,径直带了剪影往正院走,搁了挺远一段距离也可以听见慕娴尖锐的嗓门,慕晴皱了皱眉头,几乎可以猜出慕娴一脸猖狂又骄傲的样子。

  刚一脚跨进正门,慕娴就已经耐不住了,三俩步走到慕晴的面前,一脸的骄傲自满蔑视的看向慕晴:“哥哥就要归家了,你紧着皮子做人,不然哪天又是祠堂罚跪,就不一定是好解决的了。”

  慕晴看着她一脸刻薄的模样觉得好笑,这样想着就真的慢慢的笑了出来,慕娴面上一恼,不客气的瞪着她问:“你笑什么?”

  慕晴笑笑,看着一脸恼怒的慕娴,好心的开口解释:“我笑一只狐狸,打着老虎的名头在院子里逛呢?”

  慕娴还没反应过来,慕晴身后的剪影已经噗的笑了出来,慕娴恼羞成怒的看着慕晴,撸了袖子就要上来打,慕晴定定站着不动,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

  只要慕娴的这一巴掌落下,她一定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被慕晴眼中的冷意吓到。慕娴心底莫名出现了一股怯意。索性收了手转而开骂:“贱蹄子。”慕晴微阖了眼角,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被人骂又不会少一块肉。

  见慕晴浑不在意,似一重拳击在了棉花上。心中愤懑无以发泄。忽的,慕娴眼波一转,面上带着十分刺眼的笑容:“啊,我想起来了。前两日我看上了后山那一大片的树林,虽说是十分的荒芜,但是种上一些花草也甚是不错。于是缠着老太君已经将那块地方开垦成花圃了,春满大地,福照人间,姐姐有空可以去那边赏赏花呀。”

  听到后山,剪影早已按耐不住,紧紧抓住慕晴的胳膊,小声哭诉:“小姐,绿荷的尸首便在后山啊。”

  声音虽小,对面的慕娴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朝着慕晴微微抬起下颚,无不讽刺道:“土里的东西应该已经成了花草的化肥了。这样的化肥养出的花格外的娇嫩。咯咯。”说罢,捂嘴轻笑将眼前慕晴恨恨而不得发的表情尽收眼底,就着丫鬟的手一扭一摆的走了。

  慕晴阖眸仿若浑不在意,但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下面紧紧攥住的拳头。半响,慕晴睁开眼眸,望着不远处慕娴消失的身影,眼中迸发出无限的寒意。

  三伏薄夏,园子里的紫木槿开得正盛,熹微的阳光打在上面,竟有种不言而喻地祥和美感,纵即过了春景,这园中纷红骇绿的景致依然那样夺人眼目。

  慕晴站在园中,一手拿着修枝剪,一手轻抚上紫木槿的丫枝,指尖来回摩挲,眼神迷离地不知在看何处。

  剪影手持浇花琉璃水壶从远处走来,远远地就看着慕晴杵在一株木槿旁发呆,走近之时轻声唤她,竟不见反应。剪影将手中的水壶搁在一旁,狐疑地走到跟前,抬手在慕晴眼前晃了晃,慕晴方才回过神来。

  “小姐想何事想得如此出神?”剪影边说边持起水壶给面前这株木槿浇水,语气中带着笑意。

  慕晴未答,指尖倏离花瓣,转过身去。半晌,语调平然地出声,“雪姨娘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