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慕离闻言面色狰狞,一张俊朗的面容上此时扭曲,他怒道:“你再说一遍!”他想到方才慕晴说出地那两个字,心中便是一紧。剪影她……竟是为自己做到了这一地步么?
慕晴见慕离这副模样,冷笑一声,凤目中满是嘲讽之色。慕离如今这幅模样做给谁看呢!倘若慕离真的在乎剪影,便不会娶夏卿语了!若慕离真心待剪影,他又怎会娶夏卿语呢?
“慕世子,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呢?你如今后悔有什么用?那个孩子,早已在几个月前没了。”
听着慕晴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话,慕离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紧紧揪住。他看向慕晴,冷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晴听了这话却不理会他,她只看向一旁的墙壁,连个眼神都不给慕离。
慕离见慕晴这幅模样,心中大为恼怒,可他想到方才慕晴所说,终究还是将匕首放下了。他冷声道:“看在剪影的面子上,我便放你一马。”
听着慕离这番话,慕晴忍不住嗤笑一声,她揉了揉被捏着许久的脖颈,只冷笑道:“那便多谢世子了!”
瞧着慕晴远去地背影,慕离双眼轻眯,心思全都到了剪影身上。
他一回到恭亲王府,便派了暗卫来,让他去调查剪影。
暗卫听到这一命令也不惊讶,只一板一眼地去调查了。
剪影怀孕一事在贤亲王府中并不是秘密,那日老太君捉住剪影时,许多下人都看到了,且都知晓剪影被许配给了陈利一事。因而不消一日功夫,慕离便知晓了剪影发生的事。
看着剪影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慕离心中又气又心疼。在看到剪影曾被许配给一个小厮时,他心中更是气急了。在慕离心中,剪影一直都是自己的所有物,怎能容许他人染指!
突然想起剪影那张总是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庞,慕离心中一动,他盯着剪影平日里的行程,心中顿生出一个想法。
心中既然想到了,慕离便行动起来。看着天色,正好是临近傍晚,每逢傍晚剪影都会出门散心。这便是一个好机会,慕离手指轻轻摩挲信纸,露出一抹笑容来。
剪影提着针线篮,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面上带了一丝笑意。高兴的她全然不知一双眸子暗地里盯着自己。
慕离贪婪看着剪影面上的笑容,心中满是酸涩。他有多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剪影了?自打自己订婚后,他所见到的,永远都是冷若冰霜的剪影。
剪影全然不知慕离心中所想,她心中想的是明早该做什么膳食给慕晴,小姐这几日劳心劳力的,得多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才是!
正当她心中盘算时,却被一个人拉进了一旁的巷子中。她以为遇到了登徒子,心中是又气又怕,连推带踹,企图脱离这个人的掌控。
可待那人将她拥进怀中时,她却愣住了。鼻尖是熟悉而又遥远的淡香,耳畔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一时有些迷茫,自己是在梦中么?
“剪影。”慕离抱着剪影,手臂越发用力,简直像是要将剪影嵌入自己骨肉中一般。
听着熟悉的声音,剪影不可置信地看向慕离。她眨了眨眼,手中温热的触感提醒她这并不是一个梦。
“剪影。”慕离再次柔声唤道,他眸中尽是柔情,眼中映着剪影娇美的脸庞。
看着眼前的慕离,剪影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愣了许久,这才挣脱出慕离的怀抱,讪讪道:“奴婢见过慕世子。”
看着俊朗依旧的慕离,剪影心中一动,却迅速警惕起来。好端端地,慕离怎会来寻自己?莫不是他有什么企图?
没有谁能够比剪影更了解慕离,哪怕慕离仍是对自己柔情万分,可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慕离的变化。慕离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慕离了,剪影看着沉稳许多的慕离,心中满是暗自提醒自己。
慕离不知晓剪影心中所想,他轻轻拉住剪影的手,急切问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怀孕过?”
闻言剪影神色大惊,她看向慕离,一连后退好几步,惊道:“你怎么知道?”
见剪影避自己如蛇蝎,慕离苦笑一声,安抚道:“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
即便慕离这般解释,剪影心中仍是对他提防的。她警惕地看向慕离,待离了慕离好几步远,她才有些安心。
见剪影这般动作,慕离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想要上前,靠剪影更近些,却见剪影又是警惕地看向自己,他只能作罢,远远道:“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慕离几乎是哀求地看向剪影,到底是自己深爱的人,剪影紧咬下唇,顿了顿,便点头承认了:“是,我自己去拿的药。”
“你……你为何不告诉我?”听着剪影亲口承认,慕离只觉得如遭雷击,他受伤地看向剪影,心中满是悔恨。若是自己能早些发现,是不是就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与剪影的孩子了?
剪影何其了解慕离,她见慕离这副模样,当即冷笑道:“告诉你作甚?告诉你,这孩子便能生下来了?他本就不应该生下来,更何况。那时你怕是正与新婚妻子蜜里调油呢!我何苦将此事告知你,让你连成个亲也不顺。”
听得剪影这番话,慕离只觉得心如刀绞。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剪影这般不信任自己?他上前几步,不顾剪影的挣扎,拉住剪影的手,强硬道:“跟我回去!”
“不!”剪影面上一派凄惨之色,她眼中已有泪光闪烁,“我已嫁给了陈利!我要为他守孝!这辈子我都要为他守寡!”
闻言慕离额上青筋毕露,他紧紧的握住剪影双手,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已……”剪影话还为说完,便被慕离打晕了。
慕离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剪影,心中是又气又心疼,他将剪影抱起,对空无一人的巷子道:“去告诉异琴郡主,剪影我带走了。”
“是。”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目送着慕离坐上马车,运用轻功,往贤亲王府去了。
含芳院中,慕晴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房中。她如今尚且不知该如何跟剪影解释为何自己会将她流产一事告知慕离。
当初剪影私下吃药小产,为的就是与慕离划清关系。如今自己将此事告知慕离,慕离定会再次去寻剪影,这可如何是好?慕晴愁的一双秀眉都皱起了。
她素来是将剪影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看待的,自然是见不得剪影难过。她心中暗道:待剪影回来后,定要与她解释清楚,千万不能因为此事而让剪影与自己心生间隙。
正在慕晴担忧之时,院外却传来了打斗声,慕晴急匆匆往外走去。却见裁衣在跟一个黑衣人打斗。
裁衣招招狠辣,直击黑衣人要害。黑衣人只是奉慕离之意前来传达消息的,自然不会下重手。可每次他还未开口,裁衣凌厉的招式便又朝他袭来。此时好不容易见到慕晴,他忙道:“郡主,属下乃是奉世子之命前来传信的。”
“世子?”慕晴闻言一愣,自己认得的世子只有慕离一人,她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让裁衣停手。
裁衣回到慕晴身边,一双眸子警惕地盯着黑衣人,黑衣人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此时只想尽早离开,他只说了一句话:“世子让属下告诉你,剪影他带走了。”
说完后,黑衣人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闻言,慕晴与裁衣都愣住了。慕晴面上露出慌张之色,急忙道:“裁衣,你快去瞧瞧剪影可还在府中!”
裁衣闻言摇了摇头,道:“她方才出去了。”
慕晴低声骂了慕离一句,却也不担忧剪影安危,想来慕离是不会对剪影做什么的。
但一旁的裁衣却是面露不忿,她怒道:“他既然已经娶亲,为何现在又要来招惹剪影!剪影为他吃了那么多苦!他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剪影!”
同时裁衣心中也担忧剪影安危,此时看向慕晴,提议道:“小姐,不若让奴婢去恭亲王府将剪影救出来!”
闻言慕晴摇了摇头,她心中是不担忧剪影安危的。慕离如今正是对剪影愧疚的时候,是不可能对剪影做什么的。只要剪影不愿,慕离怕是碰都不敢碰剪影。
但裁衣就不一定了,慕离想要称帝,这身旁定是有许多暗卫,仅凭裁衣,又怎能突破重重保护将剪影救出呢?
于是慕晴安抚道:“我知晓你担忧剪影,但仅凭你一人是无法救出剪影的。你放心,明日我便去寻慕离,让他放了剪影。”
裁衣自然是信任慕晴的本事,见慕晴不着急,她便也放下心来。只是她面上仍是带了些许愁色,显然是还在担心剪影。
而一旁的慕晴也是面露愁色,她虽是不担忧剪影安危,却担忧若是以后自己与慕离对上后,剪影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