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满脸担忧:“听说六小姐受伤了?昨个儿我这身子也不太爽利,就没去看她,郎中看过了吧?”
“看过了。”姚姨娘随口应道。
赵氏暗暗叹气道:“也真是的,怎么去一趟青阳寺就出一回事呢?都道这青阳寺香火鼎盛,普度众生,是人间的福地,我瞧着啊也不过就是个幌子,好骗香火罢了。
姚姨娘低垂着头并没有说话,陈氏坐在一边目光冷冷的瞪了一眼赵氏,忍不住的说道:“青阳寺是佛门圣地,怎能容你这般亵渎!”
赵氏听了这番话,皱眉看了过去,眼中尽是轻蔑:“我亵渎?事实难道不是如此么?”
张妈妈替严氏添了添茶水,装作无心道:“赵姨娘还是嘴皮子上留德吧,可不要这肚子里的小主子还没出世,就被生母凭白无故的折了寿。”
赵氏心中气愤不已,面上却流露出委屈之色:“夫人,我这也是因六小姐受伤心急了才说话不妥当的,张妈妈怎能这般咒这孩子呢,怎么说他也是侯爷的孩子啊...”
赵氏眼眶微红,拿着丝帕轻轻擦拭着没有一点泪水的眼角。
苏莲衣嘴角抽了抽,这都赶上戏楼的戏子了。
严氏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茶盖,轻声道:“赵姨娘,你虽为妾室,可这言行举止都关乎着侯府的颜面,青阳寺是皇室最看重的庙宇,你这般诋毁,可有想过后果?”
赵姨娘眸光一闪,严氏很少这样和她说话,这是怎么了!
严氏继续说着:“侯府只有恒儿一个男丁,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什么,我与侯爷都很期盼,可若你总是这般出言不逊,行为不端,你就去庄子上养胎吧。”
赵氏心里一惊,哽咽难言,一口气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了。
若真去了庄子,不得允许是如何都回不来的,这个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筹码。
她极力平复着心绪,笑道:“夫人所言甚是,是妾身嘴贱了些,总说那些有的没的。”
“嘴贱?”严氏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她顿了顿,盯着赵氏的脸又笑道:“你这嘴若是闭不严,我可有法子让她闭上。”
严氏坐在那里,口吻轻松地说着,好似在调笑赵氏一样。
但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赵氏如遭雷击一般愣住了,待她回过神,忙跪下请罪:“都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疏忽了规矩,还请夫人责罚!”
严氏面不改色,嘴角边仍旧带着浅浅地笑意,她没有说话,任由赵氏跪着。
过了半响,严氏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才叹息道:“既然你认罚,那就好办了,张妈妈,给赵姨娘点小小的惩罚,好让她记住今日的教训。”
赵姨娘见严氏如此一说,顿时也生了怕意。
陈氏不疾不徐的声音在赵氏耳边响起:“夫人,赵姨娘身怀有孕不好罚吧。”赵氏以为一向与她不对付的陈氏竟破天荒的为她求情了,然而还没等她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就听陈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既不能碰身子,又不能不罚,妾身觉得掌嘴最合适不过了。”
闻言,赵氏神情僵硬,膝盖上传来的痛意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严氏故作思索了一下,叹道:“既然如此,张妈妈,你去吧,务必要轻些。”
张妈妈点头答应:“是。奴婢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