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的是不错,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莫说是相似,即便是一模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赵氏轻抿杯中茶水,悄悄刮了一眼苏莲衣。
严氏头颈微微后仰,似乎凝神端详了苏莲衣良久。
这个丫头长得很像孙氏,漂亮的眉眼,精致的面庞……
……
注视了半响,严氏嘴角上扬,说道:“陈姨娘说的有道理,既然是苏家的血脉,便不能流落在外,槐香……”
“夫人!赵氏温柔浅笑着,言语之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刁难:“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身份,就这般留下,不太妥当吧?”
“这……”严氏蹙紧眉头,犹豫不定的目光停留在苏莲衣的身上。
苏莲衣眯起了眼睛,从前她以为赵氏是为苏家血脉考虑,这才出言阻止,可如今细想起来,还真是她看的太表面了。
严氏见苏莲衣不吭声:“虽说你的相貌与孙夫人非常相似,但毕竟……”
“我独自一人前来,赵姨娘的怀疑自然是有情可原,但我是侯爷找到的,并非是我上门寻亲,赵姨娘此举,莫不是在怀疑侯爷武断?”
说完,苏莲衣不慌不忙的看向严氏:“在路上就听闻镇北侯夫人温柔慧心,御下有方,如今见了赵姨娘,倒是当真如旁人所说那般一样。”
严氏笑了一笑,细细打量着苏莲衣:“你这玲珑样儿,可不像是那小镇上出来的。”
……
严氏是正儿八经的镇北侯府当家主母,但赵氏身为妾室,却屡屡出言不慎,处处讥讽苏莲衣不说,还擅自作主,没有半点妾室的样子。
……
苏莲衣给严氏戴了顶高帽,不仅夸了严氏,还提醒了严氏。
……
闻言,赵氏突觉不妙,横了苏莲衣一眼,转过头看着严氏,柔声细语道:“妾身只是不想被有心之人搅乱了苏家纯正的血脉,这才一时心急,还望夫人不要受小人蒙蔽。”
严氏凝神片刻,含笑转脸,温和道:“你什么脾性我是知道的,但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是要在后头嚼舌根子的。”
赵氏颔首:“妾身明白,妾身也是关心情切,才会失言,只是……”赵氏转脸望向苏莲衣:“有些话,妾身还是要说的,认亲一事,事关侯府和这位姑娘的名誉,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
苏莲衣皱眉,原本以为严氏会对赵氏的僭越之举不悦,可现在看来,反倒成了她二人唱双簧了。
……
“夫人!”沉默不语良久的陈氏,似是想起了什么:“懿惠太后曾赏赐给老夫人一只白玉手镯,老夫人在世时将手镯转送给了孙夫人,此白玉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质地细润,光滑无暇,手镯的内壁上还刻着小小的梅花,孙夫人当年遇害,既能将大小姐平安送走,自然也会将手镯一并带着。”
“既然如此,那这位姑娘你可有这手镯?”赵氏扯了扯唇角,眼里深处却毫无笑意。
苏莲衣眼中闪过一丝讥削的冷笑,她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镯子。
“里面可有梅花刻纹?”陈氏的声音很平静,但声线中却带着几丝颤抖。
赵氏闻言,深沉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犹如寒冰般阴冷的光芒:“槐香,还不快上去看看有没有,可不要被人诓骗了去。”
赵氏冷冽的眼神,仿佛要将苏莲衣碎尸万段一般。
槐香闻言,应了声是,便疾步走过去,拉过苏莲衣的手臂,细心的查看。
待槐香看好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夫人,确有梅花刻纹。”
赵氏冷着脸望着苏莲衣,一言不发。
严氏看向槐香,说道:“既有信物证明身份,槐香,你领几个扫洒丫鬟去将思湘阁收拾出来。”说完,严氏又转过脸,朝苏莲衣一笑:“日后你便住去思湘阁吧,那里清幽安静,是适合你的住所。”
槐香答应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