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见她认错,且态度很好,想着到底是自己教导出的孩子,虽心思重了一些,但到底品行还是不错的。
思及此,她便严肃的道:“你们两个,行事毛躁,罔顾人伦,就罚你们各自回房抄写《心经》二十遍,可有异议?”
“女儿没有异议,多谢阿娘疼惜。”苏妙仪见严氏只是小惩一番,忙抢着回答。
苏莲衣眼角余光将苏妙仪的神色反应尽数收入眼底,不免暗自好笑。
只见严氏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沉声又说道:“至于徐家……张妈妈,你寻个可靠的媒人,去徐家商定一下日期吧。”
还没来得及得意的苏妙仪,瞬间变了脸色,大惊:“阿娘?”
“不要,不要,阿娘,我不要嫁去徐家,不要啊阿娘……”苏妙仪的泪水流得越发汹涌,整个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严氏看着已经哭的花了妆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苏妙仪,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又何曾不是想拒苏妙仪嫁去徐家,虽说她只是个养女,可到底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
闻言,赵氏也白了脸,但她却知道平日里看起来好脾气的严氏,一旦定了的事,却是不容再反驳的。
姚姨娘拿眼瞄了一眼赵氏,捏着手帕,轻轻碰了碰鼻尖,以此来遮掩着自己嘴角的笑意。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张妈妈应了声是,便走出了宜兰院。
苏妙仪见张妈妈离开,便知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扭转的余地了,她一脸震惊地跌坐在地,双目毫无神采,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突然胸口一阵翻腾,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一黑,苏妙仪倒在了地上。
“妙仪!”严氏惊呼一声,连忙抱过苏妙仪,急切的大喊着:“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啊!”
怔愣的丫鬟们连忙全都反应过来,抬人的抬人,请郎中的请郎中,一室的混乱。
苏莲衣挑了挑眉,这是怒气攻心,气昏过去了?
……
看着一室的混乱,严氏抚了抚额:“我在这里就好,你们都回去吧。”
“是。”众人对着严氏福了福身,继而都退了出去。
严氏看着门外缓缓走远了的众人,转头吩咐张妈妈:“侯爷回来,让他来趟宜兰院。”
“是。”张妈妈应了一声,想了想低声道:“夫人,仪姑娘身边的棋儿醒了。”
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令一贯冷静的严氏烦躁的很。
严氏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无奈道:“这么多年,我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也知道她一向心思重,可怎么……怎么也没想到她行事竟会这般有失分寸。”
“如今的镇北侯已然不同了,侯爷身居要职,伴君如伴虎啊……到处都是眼睛耳朵在盯着我们镇北侯,若是再出现这种事情,可是要不安生的。”
张妈妈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会警醒院子里所有的口舌,不许行差踏错,乱嚼舌根。”
严氏的脸色稍稍和缓,摩挲着手边的茶盏:“原本我是反对与徐家结亲的,虽说徐家也是世家大族,但到底落魄潦倒了,而且徐家的老太君还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不论是谁嫁了过去,都是要委屈的,可如今妙仪这丫头,是不嫁也得嫁了。”
张妈妈沉吟片刻,柔缓道:“以奴婢看来,这对妙仪姑娘不是委屈,而是极大的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