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门被从外推开,惊得苏莲衣和阿慈站着不动。目光警惕地看着。
进来的是安排好膳食的槐香,她笑着说道:“大小姐是想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苏莲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去将膳食端上来吧。”
槐香闻言,不觉双眉微挑,问道:“大小姐身子哪里不适?需不需要奴婢去请个郎中来瞧瞧?”
苏莲衣含笑转脸:“你无需担心,就是坐了一整日的马车,有些累了而已。”
槐香看了一眼阿慈,说道:“既然这样,那阿慈去端饭吧,我来为大小姐揉揉头。”
苏莲衣本不欲与她多言,但她却不走。
阿慈眸光流转,她迈步走向槐香,温和又不失分寸的说道:“方才大小姐说坐车有些累的腰痛,并不是头痛,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做好的,槐香姐姐就放心吧。”
槐香还欲再问,苏莲衣微蹙眉头,道:“槐香,你也累了一整日了,就先去用膳吧,过会儿你再让店家重新做一份端上来。”
阿慈见槐香还不动,便转身走到苏莲衣身旁扶着道:“大小姐去躺一会儿吧?要不要喝些水?”
苏莲衣借着阿慈的劲儿,将半个身子压在了阿慈身上,有些虚弱的慢慢到了床榻边,待她坐好后,才看着槐香道:“还有事?”
槐香笑了笑:“那奴婢就一会儿再来,若是有什么事,就让阿慈去喊奴婢一声。”
苏莲衣悠悠叹息了一声:“我这身子弱,这一路上免不了要多劳累你了。”
槐香低着头:“都是奴婢该做的。”
苏莲衣笑了一笑,细细打量着槐香:“不愧是母亲身边的人,就是周到细致。”
槐香忙道:“奴婢担不起大小姐这般夸赞。”
“你做得好,自然是要夸的……记得你与二小姐身旁的春莺甚是熟悉?”
闻言,槐香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继而温顺的点了点头:“奴婢与春莺是一同进的侯府,所以相比旁人,是熟一些。”
苏莲衣笑道:“怪不得你与她都是这般的贴心。”
槐香诚惶诚恐的垂下了头。
“好了,快去用膳吧,别把小肚子给饿坏了。”
槐香慌忙站起:“是。”
待槐香走后厢房后,阿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继而又低声说道:“小姐觉得槐香知道不知道?”
苏莲衣伸手抚了抚衣袖里藏着的银针:“应该是不知道。”顿了顿,她冷声又道:“膳食就别动了。”
阿慈双眸清明,冷静的点点头:“奴婢明白。”
苏莲衣看着窗外的月光,心潮起伏,上辈子她回清淮的时间是在两年后。
那时她并没有来到过这个客栈,槐香也没有跟着来。
槐香是谁的人,她一早就知道,没有阻止槐香跟来,是因为她想看看那个人不死心到什么时候!
这头苏莲衣心思百转,那头的槐香则是心惊胆战的坐立不安。
……
一身黑衣的男子平静沉稳的朝着对面的人,行了个礼道:“王爷。”
“请坐。”
坐在首位的男人点头,一抬手,让黑衣男子坐下,黑衣男子顺着他指着的位置,坐下。
身旁的随从见此,领着人都退了下去。
熏香炉中燃着袅袅青烟,男人抬眼看过去,率先开口:“这个时辰来,所为何事?”
黑衣男子没有出声,抬起眼皮,将四周打量了一番,才慢悠悠道:“来此,是想助您一臂之力。”
听到这话,男人端茶的手一顿,抬起眼来,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
黑衣男子笑了一声,平静开口:“东越国力强盛,近年来又频扰我朝,依如今的境况来看,不出三月,圣人就会派兵出征。”
“但如今出征主帅的人选尚未确定,这难道不是您回京的时机么?要知道南朝与东越僵持了数年,已经绝无和谈的可能,所以主子才特派我来助王爷一臂之力,尽快回京。”
男人没说话,手指轻敲着桌面。
黑衣男子似乎也不急,静静的等着他的后话。
略微思索后,男人缓声道:“我不过是个被逐出家门的人罢了,你主子倒是胆子不小。”
黑衣男子抬眼看向男人,耐心解释道:“我家主子良善,明白您心底的不忿,所以才想帮您一把。”
听此一话,男人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面上从容淡定:“我有什么不忿,都是命而已。”
“命?”黑衣男子盯着男人,轻轻一笑:“人生在世,哪有什么注定的命,不过是一直妥协,退缩,才被有机可乘罢了。”说完,黑衣男子又自顾自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听到这话,男人瞳孔紧缩。
黑衣男子此刻的言语,无异于是在给他希望。
“那...你家主子想如何助我?”
黑衣男子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狠辣之色:“蒙城百姓受难,大批流民离乡寻生,您该明白怎么做。”
“嗯。”男人仍旧平静的点头应了一声。
“再来,我还有一事,需要告知您一声,靖安王已经离开了盛京。”
一直面容平静的男人,听到此话,双眼微微眯起,细听着黑衣男子送来的消息,当下冷冷一哼,萧湛?
想到这个名字,男人的眼里就划过了一丝阴狠坚定的杀意。
“这个消息倒是很值得你跑这一趟。”男人眼神里全是冷意。
“您满意就好,只是不知您得了这个消息,有何打算?”
男人冷冷一笑:“自然要好生招待他一番了。”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他平静的看着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
随后,男人冲着门外喊道:“十三!”
同样一身黑衣,名叫十三的少年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躬身行礼。
“不惜一切代价跟踪萧湛,将其诛杀!”男人森冷如九幽地狱里出来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是。”
得到回应后,他又说道:“安排下去,开仓放粮,救济流民。”
“五爷...”十三抬头望着男人:“开仓赈粮并不是长久之计。”
男人听了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着挑起眉头:“本就没打算长久,何来长久一说。你照做就行了。”
十三神色沉静道:“是!”
待十三退出房中后,男人又和黑子男子商讨了一番关于出征蒙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