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直走出承恩院几步远后,顿足转身望向承恩院的匾额,嘴角轻勾,含着一抹嘲讽道:“李泉,你说这三个字配她么。”
李泉与苏直一同长大,虽是随从,但也是苏直身边最信任的人。
李泉怔了一怔,回道:“侯爷当年眼里心里只有絮容夫人,给赵姨娘的院子取此三字,不过是想让赵姨娘懂得谦卑恭顺,常怀着感恩之心,可是如今看来,侯爷的心思算是白白浪费了。”
苏直冷哼了一声,转身走着:“起初,她还算得上温顺知礼,但这日子久了,她骨子里的小家子气就藏不住了。”
李泉道:“她出身不如絮容夫人,也不如如今的秋君夫人,在谈吐举止上自然也无需刻意避讳。”
苏直瞟了眼李泉,笑道:“你倒是会说,姚姨娘的出身还不如她呢,虽胆子小些,可也没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规矩。”
李泉闻言,微微蹙眉道:“姚姨娘在侯府多年,身世背景一直都是个谜,侯爷前些日子让属下去查的事情也有些眉目了。”
苏直抬手制止了李泉:“去书房。”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掉落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涟漪。
在两人走远后,承恩院外的一处拐角闪过一个人影。
……
—宜兰院—
严氏坐在软榻上,正垂着头看苏妙仪送来的丝帕。
“夫人...”
张妈妈疾步走进屋子,沉声道:“侯爷方才去了承恩院。”
严氏将丝帕放在一边,抬头看张妈妈,道:“那个女人可有说些什么?。”
张妈妈摇了摇头:“侯爷本打算看一眼就走,哪知那个狐媚的拉着侯爷硬坐了好一会儿。”
严氏冷哼一声,道:“闵郎中可去见了?”
“见了,闵郎中只说胎像平稳,其余的便都不肯说了。”
严氏秀眉一挑:“胎像平稳?如此也好,就让她待在承恩院里安心养胎吧。”
张妈妈一听,严氏这是要将赵氏禁足了。
严氏拿起丝帕,低头思忖了片刻,才低低道:“这孩子在徐家只怕是不好过啊。”
想着苏妙仪每每回来都要送她亲手绣制的东西,严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叹息道:“若是在从前,我怎么也是要去徐家为她说说理的,可是眼下,因丽妃娘娘的事情,严家已经受到了排挤,我实在是不敢去啊。”
张妈妈也不觉得叹了口气:“妙仪小姐是夫人捧着长大的,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罢了...”严氏摇了摇头:“这路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张妈妈微微含笑道:“夫人嘴上是这般说着,可心里还是疼她的。”
严氏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门前,看着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过了半响严氏才又开口:“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张妈妈微微沉吟道:“赵姨娘身边的红拂前几日去过城中一家的古玩店,进去待了半天才出来,两手空空的回府,奴婢找人去打听了一下那家古玩店,那家店平日里人去的不多,但听闻那掌柜的出手阔绰,还总去赌坊。”
严氏皱眉,疑惑地道:“人不多便说明古玩店的生意不好,既然生意不好又怎么会出手阔绰呢?”她眸色不觉的沉了沉,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店,背地里还有别的来钱道!”
张妈妈被严氏脸上的神色吓的一个机灵,道:“夫人的意思是...”
“一定要查的仔细。”严氏说着,转身深深的看着张妈妈。
张妈妈点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