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凄惨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赵氏双手紧紧的抱住头,乱喊乱叫着:“你别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透过层层高墙,响彻了大半个镇北侯府。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有轻有重,有急有缓,可见来的人不少。
站着的两个白衣女子对视一眼,相互点头示意。
“你害得我们母女二人阴阳两隔,你如今却有了身孕,你心思歹毒,我要带你走…”
“带你走……”
凄惨的声音刚落下,就见摇曳不定的烛火也跟着一同熄灭了。
赵氏顿时吓得大哭,连爬带求的下了床榻,跪在地上,声声求饶。
“夫人,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心思不正,是我妒忌你,是我该死!求求你了夫人饶了我吧,放过我吧!”
“你害得我孩儿有家不能回……”
“你拿走了我的命,害得我好苦啊……”
“赵瑜,我的心被刀扎的好疼啊,你来瞧瞧我,瞧瞧我……”门口的白衣女子肆意的笑着,声音却极其凄厉。
“赵瑜……”
“赵瑜……”
凄惨的声音萦绕在整个房间里,赵姨娘一直伏地大口的喘息着。
突然,赵姨娘直起了身子,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的两个白衣女子,厉声喝道:“对!就是我!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你承认了,是你杀了我和夫人?”
“杀你们是给你们脸,孙絮容!你凭什么来抢我的位置!苏直的妻子是我,他的妻子该是我!”赵氏满脸通红,鼻翼因内心紧张激动而变得大大的,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无法平息的怒火。
站在门口的白衣女子,长发遮面下的嘴角微微一勾,身子一闪,瞬间来到了赵氏的身旁,声音凄厉地开口:“跟我来……”
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得赵氏浑身一颤。
还未等她回过神,瘦弱的身子已经被扔出来了门外。
屋外,苏直和严氏正站在院子里。
身后站着的几人,则是陈姨娘,姚姨娘和苏莲衣,苏珺怡。
此时苏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赵氏,不发一言。
苏莲衣站在几人后面,冷冷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赵姨娘,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做了亏心事,小心半夜鬼敲门!
赵姨娘,没想到吧,你终究还是折在了我手里。
只见赵姨娘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目光凶狠的望向屋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她背后正站着一群人。
“怎么?你们来找我了么?”
“你们以为我会怕你们么?”
“孙絮容!你做人的时候不是我的对手,死了变成鬼,你也一样不是我对手!若你再赖着不走,信不信我将你的尸骨挫骨扬灰!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赵姨娘的样子很狂乱,牙齿咬着嘴唇,一张柔媚动人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来啊!你们来啊!来索我命啊!”
严氏朝身旁的张妈妈使了一眼色,张妈妈连忙急切道:“快,快去请郎中来。”
“是。”一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应了声,就跑远了。
陈姨娘听着赵姨娘嘴里的乱言乱语,早已气愤不已,立刻转头看着苏直道:“侯爷!赵姨娘的口中的话可关乎着先夫人的死啊!”
严氏眉头微动,一脸忧心地看着陈姨娘,温和道:“陈姨娘,许是赵姨娘梦魇,在说胡话吧。”
苏莲衣眼周微红,走到苏直跟前,直直地跪了下去,颤声道:“若赵姨娘不是做了亏心事,又为何会梦魇?阿耶…莲衣自幼就没了亲娘,莲衣想她……”
看着泪流满面的苏莲衣,一直阴沉着脸的苏直缓和了几分,心疼的看着苏莲衣,伸手将她扶起来,轻声道:“孩子…别哭,你阿娘一定不想看见你哭。”
“你……你们……”此时的赵姨娘已经恢复了神色,稳住了心神,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先扶姨娘进屋!”苏直平静的目光扫过张妈妈,语气却冷得吓人。
“是。”张妈妈垂着头,走到赵姨娘身侧:“姨娘,快些进屋吧。”
在看到苏直冷淡的神情时,赵氏猛然一惊,急忙跪倒在地:“侯爷!方才妾身是被吓得糊涂了,是妾身胡言乱语,不可信啊!”
【自己刚才太过害怕,竟然说了那么多话壮胆,这下可怎么办。】
苏莲衣转身看她,冷冷的说着:“姨娘还是乖乖的跟着张妈妈进屋等着郎中吧,小心…肚子!”
这一下,赵氏更害怕了。
她吓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强挤出个笑容来,道:“我这身子好着呢,不必劳烦郎中连夜赶来了。”
苏莲衣的目光徐徐的扫过她的面庞,含笑道:“我瞧姨娘这不是被梦魇吓得,而是得了失心疯吧。”
赵姨娘气得就要张嘴暗讽苏莲衣,可当她面对那双冷漠中又含了几分嘲讽的眼眸时,她的心底突然冒出了心虚。
【这个丫头长得和她娘好像…】
苏莲衣勾唇冷笑:“姨娘还等什么呢,还不快进屋好生躺着,这可是你唯一的保障了。”苏莲衣的语气虽淡漠,却隐然含了一层杀意。
赵姨娘,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闻言,赵姨娘一惊,面色苍白如纸:“红拂呢?红拂这丫头怎么不见了?”
苏直闻言,也不说话。
严氏叹了口气,嘴角轻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许是在哪里偷着懒吧。”
赵氏的眼皮没来由的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间。
她柔弱的目光望向严氏:“夫人是知道的,我的胎一直都是闵郎中在照看着的。”
“你放心!”严氏一字一顿,笑容温和。
赵氏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她现在只能赌,赌严氏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能帮她去请闵郎中。
张妈妈扶着赵氏进了内室躺好,众人也随着苏直和严氏进了屋子等着。
苏莲衣跟在众人身后,在走进门时,她转头看了一眼廊下的两个白衣女子,其中一位白衣女子的手还在掐着昏迷了过去的红拂。
她勾唇一笑,转过头来,微抬下巴,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