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众人陪着苏如忆一路自门口返回了缥缈楼。
一路上下人并不少,见了众人忙不迭地行礼请安。
然而因苏如忆受伤,下人们低头行礼时,不免拿眼偷瞧着。
回到缥缈楼中,丫鬟们见到苏如忆的伤,虽然面色惊疑却不敢相问。
苏莲衣四下里扫了一眼缥缈楼。
一个庶出女住的地方都比她住的思湘阁大,侍奉的丫鬟也比她这个嫡长女多了两人不止。
而内室里的摆设,也是庶女不会有的。
苏莲衣勾唇一笑,转身问道:“阿慈,去问问郎中来没来,六小姐这伤可容不得拖延。”
阿慈答应着出去了,恰好外头的小丫鬟进来通报,说张妈妈领着郎中来了。
严氏坐在杌子上,淡淡地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一身素色长袍,胡子花白的老者自屋外走进来:“夫人。”
严氏看着老者,道:“你是我信得过的,定要好生医治六小姐,可不能让她残了。”
郎中笑道:“夫人放心,老夫自当尽力。”
说完,郎中就拿着药箱走近了床榻,严氏则坐在一边喝茶。
郎中为苏如忆箭上的断箭拔了出来,再细细为她把脉:“六小姐的箭伤很深,需要静养,这是方子,定要按时煎药。”
郎中放下笔,吹干纸张上的墨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一旁了苏如忆身边的大丫鬟依云。
“多谢郎中。”依云接过药方连忙出去配药。
严氏望望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苏如忆,淡淡地说道:“既然六小姐已经没事了,你们就都先回吧。”
众人应声离开。
而严氏说坐着没动,平静的目光深不见底,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
回到思湘阁,就见苏清漪神情焦急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清漪,你怎么开了?”
听到声音,苏清漪先一愣,旋即脸来,见是苏莲衣,紧张的神情微微一松,快步上前牵起苏莲衣的手,坐看右看了几眼:“听说青阳寺出了事,吓得我连忙过来看看。”
“出事的不是我。”苏莲衣嘴角微扬,笑道。
苏莲衣说的是谁,苏清漪自然知道,清漪轻轻一嗤,带了几许轻蔑之色:“平日里见她胆大包天的,怎么这会儿还怕上了呢。”
苏莲衣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能胆大包天那是身后有人默许的,你也太抬举她了。”
苏清漪正要说话,却见思湘阁外的小径上有人徐徐走来。
“大姐姐,有人往这边走过来。”
苏莲衣疑惑的转过身,定睛一看,是严氏身边的张妈妈。
“大小姐,三小姐。”张妈妈恭恭敬敬地屈膝笑着行礼。
苏莲衣心底有些诧异,面上仍不露声色,只是道:“张妈妈怎么来了?母亲若是有事,随意差个人就是了,怎好劳烦张妈妈走这一趟。”
张妈妈欠身道:“夫人说大小姐不计前嫌,顾全大局,是个品行端正,宽容大度的人,夫人还说,从前是她只见树木,偏私了,望大小姐能够既往不咎。”
张妈妈一口气说完,听得苏莲衣微微语塞。
见苏莲衣不说话,张妈妈微笑道:“大小姐今日在青阳寺的所作所为,夫人都记着呢。”
说罢,张妈妈便福了福身离开了。
听得云里雾里的苏清漪看着张妈妈离去的背影,说道:“这是怎么了?”
苏莲衣微微一笑,严氏虽是继室,但怎么说也是大家出来的姑娘,行事稳重,举止得体,处事稳重。
在夫君其他子女的衣食住行上也做到了同一。
但这偏私...也是有的,犹其在她身上最能显现出来。
花开花谢,月圆月缺。
这世间,本就没有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