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邻居也不是故意的,对方现在的情况和孩子差不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连自己为什么被讨厌都不知道,对着这样的邻居发火,她会于心不安的。
没想到韩少商却挺敏锐的,像是察觉到了楚玥的心情,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安地低下头,细长的手指死死地捏着衣襟:“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看到对方眼圈泛起薄红,一副敏感不安的样子,楚玥心底最后一点怒火也消失了,祖师爷本来就心眼小脾气大领域意识qiáng,以前韩少商只是住在隔壁的别墅,并没有侵入到祖师爷的领域,祖师爷自然不会像现在反应这么大。
如今韩少商住进了道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祖师爷发大脾气也是正常的,更何况韩少商变成现在这样子,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全离开。
薛东阳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殿里满目láng藉,他错愕地看向楚玥:“掌教,发生什么事了,道观里是遭贼了吗,什么贼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玄都观撒野,还是那群小huáng鼠lánggān活不老实?”
化成豆丁小人埋头扫撒的huáng鼠láng们幽怨地看了楚玥和韩少商一眼,敢怒不敢言。
楚玥gān咳一声:“没什么,是我修炼道术不小心失手了。”
“哦。”薛东阳不是八卦的性格,闻言便不再多问,而是恭恭敬敬地走进道观里,给祖师爷上了一柱香。
香气幽幽上飘,然后诡异地向下折返,香气化成一只虚无大手,轻轻地落在了薛东阳头顶。
薛东阳嘴角也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是的,弟子也非常想念您想念玄都观,是弟子不孝,以后会时常过来上香的。”
又虔心拜祭了一番,薛东阳这才站了起来,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玄都观,眼中闪过一抹恍惚,素来冷硬的脸色也渐渐柔和了起来:“当年我来到玄都观的时候也不过六岁大小,因为从小体质有异,又体弱多病,都说我活不过八岁,是老观主路过把我带回了玄都观,让我在玄都观修身养性,研读道法道经,时日久了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那个时候宁柯和九召已经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玄都观还不是现在的样子,掌教你也还没有被老观主收养。”
楚玥安静地站在一边,听着薛东阳回忆往昔。
薛东阳是个性格沉闷寡言的人,他很少谈及过去的事情,就算有什么苦楚也不愿意说出来,这一次想必是看到玄都观,才会心情激dàng下忍不住诉说过往吧。
薛东阳三人是爷爷收养的弟子,爷爷并没有收他们为徒,只说他们是玄都观的弟子,楚玥来到玄都观的时候,这三名弟子都不在了,爷爷也很少提起他们,只是偶尔会怀念地说上那么一两句,也就到了最后才恳求楚玥出山以后,找到他们照顾他们。
薛东阳说,以前玄都观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清净,老观主经常南来北往地跑,接了单子养活他们三个,他们三个则留在道观里,宁柯一直负责照顾他和胡九召。
薛家本来想送一些金银钱帛,但是都被老观主拒绝了,只说不想和薛家有过多牵扯,收留薛东阳也是因为和薛东阳有缘。
后来有一天老观主回来了,和薛东阳三人说,时机到了,让他们下山。
薛东阳三人虽然不愿,但也背着包袱离开了玄都观,因为老观主说观里撑不下去了,要让他们自己找活路。
薛东阳三人下山后就开始想办法赚钱,后来宁柯成了首富,胡九召成了影后,薛东阳则yīn差阳错地入了特办处,成了特办处一把手。
可是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老观主根本就是骗他们的,因为当他们赚了钱想要回到玄都观的时候,愕然地发现玄都观的道路封闭了,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无法找到玄都观的入口,他们才意识到,是他们被老观主放弃了。
直到楚玥下了山,通往玄都观的道路才重新开放。
听到这里楚玥怔了下,这话和爷爷的临死遗言好像有些出入:“爷爷临死前嘱咐我,下山找到你们,还嘱咐我照顾你们,应该是没有放弃你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薛东阳勾了勾嘴角:“嗯,当年我们下山的时候,老观主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个小姑娘下了山,对方就是我们的新掌教,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到观里了,他也嘱咐了我们,如果有一天见到你,一定要把你当成他一样尊重,也要好好照顾你。”
“现在想一想,老观主封观的决定,可能就是因为掌教你,这十多年来,老观主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估计也是为了jīng心养育你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