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用力挤压,头昏晕厥之际,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来回折腾,又叫人难言颤抖。
突然,一股暖流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耳畔传来一阵销声匿迹。
一抬头,瞬间的恍惚里她终于看清楚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须弥,乾尧伸出一只纤白骨感的手来。
“你是尧神上仙?”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带着说不出悲喜。颤巍巍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中。
“闭上眼睛。”
就这样,他素白的袍子一挥,一切又都恢复如常,只是不见了一大一小的二人。
张思夏跑了出来,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诧色。深邃的瞳孔望着大街,幽幽的泛着波光。
许艸儿还是第一次听到原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可以这样好听。四个字从他的薄唇中不急不躁地吐出,耳中却仿佛是在冬日,淅淅沥沥的雨在落,一个人独自倚窗而坐,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蜜果珍茶,四处香味弥漫。
温热时的液体体贴地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疲惫感加重,虽闭着眼,但她不想就此睡过去。清凉的木檀香丝丝淡淡,直觉告诉她,此刻她应该是站在他身后。不过,她终究还是睡了过去,这感觉就好像是,她有几千、几万年不曾好好睡过了………
乾尧察觉背后人的异样,微微偏头一瞧,面目青黑的可怕,眼皮也是半开半合。看来是吓都不清。
东君见比试还在进行中,便回殿中打起了瞌睡。见自己床帐上躺着一个小人儿。
仔细一看,还是个女娃,元神已然出窍,但气息微弱,这简直就是一活死人了呢。
“乾尧,乾尧!你给我出来——,又往我这儿送死人来,真当我这儿是医馆了不成,人呢?——”
“你心善。救救她,无妨。”
“这丫头半死不活,是你什么人?”东君起了疑心,什么人他不知道,但这丫头除了点命格奇异外,就是一再普通不了的人。
“你确定不救?”
东君见他说得这般无所意味,愣是猜不出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索性干脆把了少女一脉。
这一把不要紧,却是这几百年间从未碰到过,此少女脉象稳定不说,体内竟还有一股独特的气流与她融为一体。惊讶之余,又摸摸额头,这一切体征却又正常如初。
思褚了半刻,从指间变幻出了一颗剔透的药丸给少女吃下。
“如何。”
“这人你是哪时来的?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啊!想来想去也只有古书上我记得有过记载:上古天神里有一位名叫溪的女神,不过后来因犯了事儿。就惨受天雷十道,元神和身躯早已寂灭。只不过……”
“只不过为什么”
“只不过此女子的命格和身体特征都和她像极了。不过——,这不可能呀,惊议,惊议。”
乾尧见东君一惊一喜的模样,索性就让他这样以为吧。自顾自得地斟起茶来喝。宫铭在未成仙前最爱的就是行医救人,只不过成了上仙后,职责也就变了。
“这次扶桑大会你怎么来了?以前你可都是结束了才来。”
东君一把截住乾尧手中刚泡好的雪山莲,恢复往日的神情。
“南山子仙少,想来挑几个。”
东君轻笑起来,未置可否的挑起眉毛,想了想,才道,“如今魔界蠢蠢欲动,伺机暗待。大会有不少混进来的妖魔小鬼。而且之前丢失的五方愅也在此次大会上。人人都知我性情,不以为意。就当下了盘棋吧!大会也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完二人只轻碰了一下杯边,一切不言而喻的话都放在了茶水中。
东君正色,问,“这人到底是”
“这是哪里?”许艸儿惊慌地坐了起来,方才一直噩梦连连,好不容易醒来,看到这陌生辉煌的大殿,不安地缩在一团。
“不记得了吗?你突然出现在我这里,我倒要问问你。”
“你——,是宫铭上仙?”她记得他。
“你知道我呀!看来我这名声的确还是不错,果然藏都藏不住。”
“来参加扶桑大会的人都见过你。”
“……你也是来参加大会的?”
许艸儿看他笑得奇怪,又注意到大殿中好像还有一人。
她想起来了,是他救了她。四目相对一瞬,恢复雪白的脸上染了红晕,眼神又亮又迷惑。为什么总觉得除了那次在魔界外,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这本心法可以控制你身上的气流。”
她接过册子,不敢在看他。
东君见二人,一个低头不语,一个静得像座佛像。怎么看,自己都跟个多事人似的。
“扶桑大会你不用参加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很久以前?”许艸儿急急地抬起头,一把拉住乾尧的长宽顺滑的衣袖问道。
东君不解地看向他。现在这连小姑娘都拜倒在他衣玦之下了?明明比自己还年长,平常又不喜言语,反倒比他还受欢迎,怎么——他就风采依旧……看来这每日的花露润肤不能停!
乾尧看了一眼底下那双纠结的小手,淡然道,“没有。”转而跟东君示意。
“我先走了。”
“你不是上我这儿来挑人吗?我看这少女资质不错。多培养培养说不定是一副好仙骨。怎么——,不考虑考虑?”
乾尧不理东君的打趣,连少女看都不看,径直便要走。
艸儿原本还期待,见他眼里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很是不好意思笑了笑,收回了手。真是好笑,自己到底在期待个什么劲?咳了两声,又捂着胸口,露出痛楚的神色。
乾尧刚走到大殿门口,便顿了下脚步,对她来说或许,魔界暂时最安全的地方。
“你们认识?”
艸儿摇摇头,定定地看着手里那本册子,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么?误食妖果那次——真的不是他救了自己?心里忍不住一阵后悔,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吃了妖果……该如何解?
“你是谁?竟敢偷我的东西。”这可是沈钰姝把兜里的银子都花光了才从鬼牲哪里卖来,如今被一个高挺戴面具的男子一把抢了过去,还被他一手给挟持了,真是气死人了!
“偷?——,只怕刀剑无眼。快说,她现在在哪里?”牧格星冷漠的转过头斜看在怀中的少女。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好,好,你别动……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