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波澜的说完,温言转身,大步走出凤鸾宫,向楚景烨的临时住处承前殿走去。
承前殿里阴暗非常,下人一个个的都精的很,知道楚景烨大势已去,争相避而远之,竟连个掌灯的人也没有。
楚景烨听见开门的声音和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艰难的扭过去去看。
温言身后的光芒和他灰暗的处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不由扯出一个苦笑。
“想不到朕竟然还有如此落魄的一日,淮南王之子温言,朕可真是小瞧你了。”
淮南王是楚景烨父亲的弟弟,温言母族子嗣单薄
,是以温言自出生起就是随母姓的。
说完他就像力气被抽空了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眼神空洞。
温言没答话,只静静的立在一旁,看不出神色。
“朕自诩这一生即使无功,至少没有什么大过。不,还是有的,朕最大的过错,便是看错了人。”
“永平三年,朕处理了两庄大案,一个是将前丞相林氏满门抄斩,一个是将淮南王全家流放。不想现在,他们的后人,竟成了导致朕退位的元凶。”
“朕宠爱月儿多年,到头来竟是她给朕下的毒,可笑,真是
可笑啊!咳咳……”
话还未说完,楚景烨就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为灰败。
“还在自称朕吗?”
温言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慢悠悠的开口。
“哈哈,有何不可?朕死也是死在了皇位上!温言,传国玉玺你还没找到吧?一日没有玉玺,你就一日无法登基!”
楚景烨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即使温言就坐在他床边,也没有听清楚。
他说,“笙儿,朕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若有来世……”
楚景烨缓缓闭上了眼,在闭眼前的
最后一刻,他看见了明丽端方,眼神清澈的流笙,在栀子花树下,对他笑的一脸灿烂。
“暗一,对外宣布楚皇是自然死亡,仍以皇帝的礼仪下葬。”
“公子,这是不是,太仁慈了些?”
“失去皇位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阿笙仍然生死不明,就当为她攒些福报吧。”
温言从承前殿出来,已经五更天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仍在沉睡中的盛京民众恐怕还不知道,仅仅是一夜,就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之前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不过改朝换代这种事,只
要没有让他们上战场,没有损害他们的家园,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谁当皇帝,这江山姓谁的姓,都是一样的。
先去凤鸾宫看了流笙,见她面色比昨夜好多了,温言瞬间放心了不少,有了处理政事的心情。
安抚宫人,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提拔有功之臣,减赋税,结交外邦,昭告天下……
太多的事,忙都忙不完。
待好不容易忙完,已经是三天后了。草原的消息也已经派巫师传了过来,温言揉了揉眉心,“宣。”
“不必行礼了,草原王有什么要求,巫师请直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