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笙摇了摇头,视线透过他,看向了自己院子外的围栏。
“不去了,你就当季宅里那个‘傅流笙’消失了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似乎围栏有点破了,她应该找人来修一修。
季邵然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他微微垂下头,流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瞥到他的脸部轮廓。
“如果我求你,你愿不愿意,能不能……”
季邵然压低了嗓音,却被流笙打断了。
“没必要,我这样挺好的。”
她举了举手里的水管,又看了看身旁脸色有些不好的秦悦,笑容不变。
季邵然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而她,只是在客套的亲切而已。
季邵然心里发苦,“新家很漂亮,我能进去坐坐吗?”
“这里不欢迎你!”秦悦一把揽住流笙的肩膀,扬起头怒道。
流笙没有说话,而是当着季邵然的面转过了身,朝着别墅走去。
“走吧,一会保安该来
了。”
言罢,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季邵然静静的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过了很长时间,长到他觉得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下来,才长长的抒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窒息原来是这种感觉。”
之后,他迈开了步子,朝着和流笙相反的方向,渐渐远去。
视线似乎有些模糊,大概是今天天气不太好,季邵然这样想着。
汽车的发动声在安静的别墅区格外清晰,流笙坐在窗口,望着季邵然驾车远去。
她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又看了看时间。
一个月来唯一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流笙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他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吧?
难道,任务要失败?
季邵然果然没有再来,一连两周,流笙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开始处于一种焦虑状态。
不过现在瞎想也没有什么用,流笙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继续耐心的,等待。
秦悦接手流笙工作的第十周,
约她去逛花市。
“我觉得咱们花园里应该多一些花,你喜欢什么?我们买回去种。”
流笙正仔细的挑着花,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灼热的目光。
她回过头——街上熙熙攘攘的,什么也没有。
秦悦跟着她回头看了看,“怎么了?”
“没事,就感觉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
“要是你不放心,咱们多雇几个保安就好了。”秦悦轻声安慰。
从花市回来,进别墅时流笙指了指马路对面的车,“那车停在那好久了,是谁的车啊?”
秦悦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也许是附近谁的吧。”
流笙的疑惑在三天后就被解开了。
她正站在二楼给花浇水,本来还奇怪一直停在对面的车怎么没了,但不出半小时,那车就又开回来了。
这次流笙看清了车里的人,是季邵然。
她心头一惊,放下水壶,匆匆下了楼。
一打开别墅的大门,就看见了正坐在门口的季邵然。
“季邵然?”
看清楚那被阴影笼罩的人以后,流笙不可置信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对,你为什么会来这?”
现在早
晨,他不去工作,而是跑来这里,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等等,保安说晚上总有一辆车停在这里,不会是你吧?”
季邵然不把车开进别墅大门而是放在外面的林**,秦悦的保安也不能赶他走,要不是今天流笙正好看见他来,不知道他还要这样多久。
季邵然听见流笙的问话后,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
“我以为你发现不了的。”
每次流笙睡觉后他才会开着车过来,等流笙一个人出门时,他又不放心的跟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呆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即使什么都不做。
他不下车的话,流笙在屋里,只能看见这里有一辆车,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
“季邵然,你是不是有病?”
流笙蹙起了眉,显得有几分不悦。
也许是因为季邵然一直低着头,所以流笙没有看到他嘴角的苦涩,也没有看到他有些**的眼眶和凹陷的双颊。
这是第三个月。
“跟我走,离开秦悦,我会对你好的。”
季邵然的嗓音带了些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样子。
“答应我,行吗?”
他近乎卑微的乞求道。
流笙抿了抿唇,“我说了,我以后就留在这里。你天天过来,中盛的工作怎么办?”
季邵然想伸出手摸一摸流笙的脸颊,看看她这段时间是不是瘦了,然而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还能怎么办?我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
“阿笙,求求你原谅我。”
季邵然何曾如此小心翼翼过,从来都是他想要的,争着抢着有人捧到他面前。
他从流笙身后站直,然后伸手,轻轻拥住她,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流笙没有动作,他就慢慢牵起她的手放在胸口。
“这里,很疼,因为想你。”
他的双眸紧闭,忐忑不安。
流笙叹了一口气。
她伸手推开季邵然拥住她的双手。
“别再来了。”
季邵然的手被她拂落,她没有再看他,兀自进了别墅大门,然后关上。
只留下他一人怔怔的在原地,看着自己尚存一丝余温的双手。
他也想不来,可他实在是放不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