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她刚刚在路上把现代看到的棉布染色流程结合现有的文明程度说出来的。
“那里的棉布都会烧毛,以去除纱支上长短不一的毛头。”
“烧毛?这种法子倒是闻所未闻,你可知道如何烧毛吗?”
“薄布火口烧毛就可以,至于厚的,需要加上铁板才能烧的清爽。”
喜鹊高兴的手舞足蹈,“看见了吧,我就说我家小姐能耐的很!服气了吧!”
“你急什么,你家小姐还没说完呢。”
吴珅在旁边狠狠地瞪一眼小喜鹊,差点打消了小喜鹊的革命热情。
“染色的长车有两个部分,前车染色,后车固色。染色方式根据选用染料品种的不同而产生差异,涂料,硫化等等各有优缺点。”
“不过据我所知,硫化色牢度不错,但价格贵不适宜染深色,染浅色的话效果该是不错。涂料价格便宜,染浅色比较艳丽,深色较容易控制,成本也低。”
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从染缸前抬起头来,瞧着流笙的眼神好似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
“我在染坊做了数十年小工,小姐的这种法子却从未听过,染色是最难的一道工序,里面未知的东西太多,温度,湿度,等等都会影响到上色
,结果您说的这种方法,好像都把这些问题解决了!”
“这是我爹。”
李明轩走过去向流笙介绍。
“爹,这是叶小姐,这是吴公子,都是我在国子监的同学。”
李明轩介绍起自己父亲没有一丝自卑之感,相反的,他很自豪。
“我爹就是靠染布把我和我兄长养大的。从前在太学念书我常常帮夫子做事情赚了一点小钱,开了这家制布成衣店,以后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明轩的父亲和吴珅还有流笙的爹差不多年龄,但看起来却更为苍老。
他为了养大自己两个儿子,把自己最好的年龄都放在了染坊。
吴珅心下大动,他背过身去擦擦自己眼睛里快要流下来的泪水,“明轩,我想和你一起开成衣店。”
李明轩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你不信我一个人不能把这个店做好?”
“他不是这个意思。”
流笙赶忙出来打圆场。
“吴珅的意思是,他出一部分钱,你出力,到时候挣下钱,也是要分一杯羹的,并不是白白资助你。”
流笙转身看了看吴珅。
“而且,我也想加入你的店,我能拿出来的钱不多,但可以提供方法,然后由你和李伯父实践,
我们共同把这件事做好。”
“你确定不是要资助我?”
李明轩神色怀疑,他平素里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见他贫穷,然后塞给他钱。
不管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都让他觉得难堪!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又不是缺手短脚,凭什么接受他人无缘无故的帮助?
“当然不是!你想,如果按我说的长车生产,你现在的房子和工人数量肯定是不够的,还要添置很多新的东西……更何况,等布卖了钱,我们都要按出资的比例在你这里抽取一部分利润的。”
“我倒不是害怕你们抽取利润。只是,你们想好了吗?这个成衣店,也许并不会做的很好。”
吴珅猛地一拍李明轩肩膀,“说什么呢!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没听说过吗?更何况我们三个可比臭皮匠强多了!”
“就是,你说谁是臭皮匠呢?我们可是国立最高学府国子监的顶尖学生。”
流笙也双手抱胸的反驳。
“顶尖?就你?谁今天早晨鸡兔同笼的问题都没答上来的?”
吴珅笑弯了腰。
至此,未来影响整个大陆七国的的‘莘琉轩’在安阳京城一个偏僻的小染坊正式成立。
它的三个灵魂人物此时还正年少,他们围在
一个染缸前谈论的计划,经过十几年漫长的验证完善,终于在世人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整片大陆。
它背后的三位神秘创始人的身世,也成了无数百姓,猎奇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明轩和吴珅今晚都失眠了,他们一想到流笙所提的亘古未见,大胆而又富有创新意识的建议,恨不得立刻抓个人过来倾诉一番。
相反某人却在梦里与周公打的火热。
此时的流笙同样不知,她一时兴起说的几个点子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怎样的影响。
所谓一朝风云动,四海五湖同。那个时刻,叶流笙振臂一呼,山河变色。
第二日流笙照常去国子监上课。
夫子讲到一半,忽然进来几个太监。
“叶流笙小姐是哪位?请跟杂家走一趟。”
“公公,敢问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召见我?”流笙使个眼色,喜鹊忙递上一小包银子。
那公公掂了掂,脸色稍好。
“杂家就说,叶小姐是个懂事的。叶小姐不必担心,好好给太妃娘娘看病,好处少不了你的。”
流笙心下了然。
当今的太妃娘娘,是付夫人的亲姐。
付瑾年是这位太妃看着长大的,所以上次付瑾年得病的事,她自是知晓的。身边的姑姑再一
念叨,她便起了寻流笙过来看看自己旧疾的心思。
那公公把流笙送到宫门口就走了,流笙稍稍整理下仪容,在宫女的指引下走进宫殿。
在把她送进去的前一刻,那小宫女怕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皇上和国师也在里面,你且小心些。”
“臣女参见国师大人,参见皇上,太妃娘娘。”
行礼时只要有国师在,不论他身旁之人是谁,都必须先向国师行礼,这已经成了安阳国不成文的规矩。
“叶家姑娘来了。快起来吧。”
太妃令自己身边的大宫女把流笙扶起来。
“今儿叫你来,也无甚要紧的事,不过是听说你治好了瑾年的病,所以想让你过来瞧瞧我。”
“太医院尽是些庸医!”
皇上把茶杯重重一磕。
“瑾年的病,总共请了五位太医都没有看出来,怪不得母妃的病拖了这么多年,把他们都拖下去斩了才好!”
皇上小的时候一直寄养在太妃膝下,所以对太妃的感情很深,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真的很气愤。
但他的嗓门却把流笙吓得抖了三抖,太医院都是庸医?
且不说她能不能治好太妃,光这话传出去,她不知要遭多少太医院人记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