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长舒一口气,“我说今天牌打得怎么这么顺……你啊,真真是我的贵人。得,今天的首饰我全包了,不收你一分钱。”
“那哪行啊。”流笙推推喜鹊,示意她拿出钱袋。
老板娘按住她的手急道,“什么都都别说了,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
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流笙遂收起钱袋,黑珍珠一样的眼睛弯成月牙。
“……好,那多谢老板娘了。”
喜鹊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流笙和一个卖首饰的半老徐娘成了朋友,“小姐果然是小姐。”不可同凡人而语。
说完话,两人便开始仔细的挑选起来当天需要用的各种首饰。
挑选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改日再来玩!不过下次,我可要收钱了!”
流笙站在门口抱着一个满满的小包袱笑着挥手,“好嘞!”
走了两步,她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到时候我及笄礼,会派人给你送请柬的,你可一定要来啊!”
“知道啦,小妮子又想坑我一份礼物。”
老板娘挥挥扇子,嘴里不忘小声嘀咕。
“小姐,及笄礼是多么重大的场合,为何还要……”邀请像老板娘那样的生意人。
若是个皇商,或者走南闯北,天下皆知的大商人也便罢了,偏偏是一个小首饰铺子的老板娘。
“喜鹊。”流笙站住脚正色道。
“她是个小生意人没错。但你不能觉得她卑贱或是低人一等。潮汐涨落,时光更迭,哪个大生意人不是做小生意慢慢起家的?千万不能看不起任何人。”
到了正式及笄礼这一天,叶府上下寅时就起床开始准备,作为主角的流笙更是繁琐到极点。
沐浴,熏香,更衣……
好在帮流笙收拾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她只需要按着流程走就是了。
卯时左右,便有宾客来了,叶大人和叶氏连忙去到门口迎接宾客。
“太妃娘娘驾到!”
“微臣参见太妃娘娘。娘娘能赏脸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臣不胜惶恐。”
太妃娘娘笑着亲手扶起叶父,“叶大人免礼。哀家还未恭喜叶大人,笙儿今日及笄,大人恐怕不久便能觅得如意佳婿。”
“娘娘谬赞了,小女何德何能请到您来担任正宾,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笙儿这丫头于哀家也算是有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哀家也喜欢她,所以才会将她封为县主。要不是皇上不能来
,他也很想亲眼看看呢。”
把太妃迎进去,其它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吴大人到!吴公子到!”
“付大人到!付夫人到!付公子到!”
流笙听着外面的声音暗暗心惊,她国子监的同学们,竟然都叫上自己的老爹老娘来了,真是出人意料。
但是……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偏偏没来。
叶大人和叶氏招待好客人后,大家纷纷落座等待及笄礼的开始。
辰时一刻,叶父起身,“今日,小女流笙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请叶流笙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喜鹊作为赞者,先行走出,净手之后于一旁就位。
然后流笙出来向所有人见礼。
为她梳好头后,喜鹊再次起身,躬身敛目的站到旁边。
接下来是三加之礼。
初加流笙换过服饰后,出门一拜父母,随后进行二加。
“国,国师大人到!”
太妃正准备起身——却见韶雪寒一身白衣缓缓走进。
韶雪寒穿着国师制式的,颜色极淡的外衫,明明是最不引人注目的色彩,但他周身的气质却能让别人在千万人间独独注意到他。
有些人,就算是无意
,也能美的叫人心惊。
而这样的男人是喜欢她的,想到这儿,某人得意的翘起了尾巴。
韶雪寒头上簪着的,是流笙送他的白玉簪,他眉如墨画,鼻若悬胆。但是流笙注意到的不是这些——他手里拿着一支钗。
与她送他的那支,无论是样式还是做工,都如出一辙,仿若一对儿。
他的脸色比之平素的拒人千里此刻多了些温和,眸子里好似融了寒冰。俯身为流笙拔去旧钗,插上新钗,“卿当日赠钗,雪寒无以为报,唯有以钗还之。”
太妃娘娘突然被第三者插足时怔愣了片刻,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拿起喜鹊手中的钗冠为流笙带上。
喜鹊一身红衣,为流笙除去发笄,眼中隐约含有泪光。
流笙起身回到正房更换衣物,再次出门进行三拜,另寻,揖谢众宾后,终于礼成。
叶大人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小女及笄礼已成,感谢诸位的参与,本官已在花厅设下酒席,请各位赏光,移步花厅!”
宾客们纷纷离座前往花厅,叶氏也招呼下人进行收尾工作。
“呼,终于完了。小姐,真是吓死我了,喜鹊命都没了半条!没出什么差错吧?”
流笙也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应该没有吧。我自己也紧张的不行。我笑的脸都酸了!”
“对了,国师大人怎么会来?差点就把流程打乱了,弄得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太妃娘娘准备的钗也没有用上。”
喜鹊说着伸出手来,给流笙展示太妃娘娘为她准备的那支钗。
上面的红宝石夺目而绚烂,很漂亮,却又很普通。
宫里只要有些位份的人都能拿出来的东西,又怎么能称得上珍贵呢?
真正比这珍贵的物件,她叶流笙又不是没见过。
那些,都远比不上韶雪寒送她的那支。
“没事,都收起来吧。国师大人以前教过我些土木的知识,也算是我半个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今日来也不奇怪。”
大约真的是母女连心的缘故,流笙是这样给喜鹊解释的,叶氏也是这么给众夫人们解释的。
只可惜那些在宅斗场上摸爬滚打无数年,走过长征路的夫人们显然不像喜鹊这么好糊弄。
“要说啊,这国师大人能出现在叶小姐及笄礼上这一事可真是奇了!你说国师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在安阳这几年,我们哪家有宴会不邀请他?可他什么时候出席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