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
寂静，
落针可闻。
皇甫宇作为社稷权柄的掌控者，自然要打破这气氛。
“杨阁老，回答燕王。”皇甫宇声音淡淡，却如涟漪般涤荡而开，贯入每个人的耳中，让人心神一震。
尚还有些惺忪睡意的杨谦，忽然一抖，睁开了眼，看向皇上，拱手道，“是，皇上，老臣近几日身体欠佳，在殿前失了态，请皇上恕罪。”
皇甫宇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并无怪罪的意思。
“燕王，神影卫办事，似乎不用经过燕王吧？”杨谦依旧满是睡意的说道。
神影卫起初的内卫，后来划分到大理寺下，因所属比较特殊，只有内阁，且只有杨谦才能控制，也是经过皇上的默许。
这些年，杨谦利用神影卫办了不少贪腐官员，倒是让皇甫宇大为赞赏。
提到神影卫洞晓这一切事情，并不奇怪，反而非常合理，毕竟作为曾经皇上的内外，职权大的吓人。
张凡冷哼一声，目光微寒，“我燕云骑行事，什么时候需要这些爪牙插手，杨阁老纵容神影卫刺探军事机密，这算是什么罪？或者，刺探军事机密是假，目的是为了如何刺探情报，从而颠倒黑白，污蔑我？”
张凡丝毫不给杨谦颜面，插手燕云骑军事机密，已经动了逆鳞，这尚且不知道真假，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已经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或者，心中有鬼，在这个时候拉出神影卫出来当替死鬼？这种手段未免太过于低劣。”张凡咄咄逼人，目光开阖，光芒如柱，“当年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插手燕云骑军务，违令者，杀无赦，光凭这一条，足够我杀你杨谦千百次。”
张凡面容如寒霜，语气沉冷，杀机毕露。
“请皇上恕罪，老臣这也是为了天武的安危，此前神影卫收到消息，境外生物科技药物研究所出现异动，老臣下令追查，不成想越查到深处越悚然，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等神影卫回京禀报的时候，老臣才知道牵扯的竟然是燕王，既然已经查到了此处，老臣想要抽身，根本不可能，所以，今日只能在殿前禀报，请皇上明察秋毫。”杨谦拱手，声泪俱下，满腔的悲凉寒意。
以韩万桦为首的一众御史官也纷纷跪下，韩万桦说道，
“请皇上明察秋毫，阁老这也是为了天武，不顾生死，这才查出如此一桩大案，否则幕后主手还在逍遥法外，祸国殃民！”
韩万桦为杨谦辩解，还不忘记暗讽一番，让萧轩、左解九等人气的七窍生烟。
“传神影卫长上殿，朕要看看真假。”皇甫宇沉声道。
“启禀皇上，神影卫长前些日子已经在死在归京的路上。”杨谦说道。
“什么？！”皇甫宇大震。
杨谦闪过淡淡的笑容，“据我所知，以神影卫的功夫，恐怕天武境内，除却燕云骑四王九将，没有任何人能够杀死神影卫长！”
杨谦言语之中暗只这是燕云骑的高手杀死了神影卫长，顿时引起了龙颜大怒。
皇甫宇豁然扭头，目光似要喷射出凶芒，冷声道，“燕王，此事，你该作何解释？”
“我并不知道杨阁老派遣神影卫调查燕云骑，更呈论派人杀了神影卫长，当年我亲自参与天武律法的制定，神圣无比，我不可能践踏天武律法，更是一直践行，奉信律法，从未错杀一人，天地可鉴！”张凡正色道，语气洪亮有力，宛如雷音贯耳。
“况且如此精确的数字，难不成神影卫亲自下场清点生命科技药物的数量？在燕云骑驻地中，高手如云，谁敢闯入？”张凡豁然扭头盯着杨谦，沉声道，“我倒是认为杨阁老与刚出山的叛军大国手勾结，从中获得信息，借此污蔑我！”
“参与此事的叛军最高层有三人程天鹤、皇甫昭、蜘蛛组织领袖火龙，其中火龙被当场击杀，皇甫昭被捕，程天鹤事先已经离开太明，这些生命科技药物的数量，只有我清点最清楚，此外只剩下程天鹤，若杨谦不与程天鹤勾结，如何得到如此重要的信息？”
说着，张凡盯着杨谦，“杨阁老，请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别跟我使这种阴谋诡计，没有任何意义，你的事情，我了如指掌。”
张凡的话语，好像重锤一样，狠狠的敲击在杨谦心中，让他咯噔一下，警惕了起来，原本胜券在握，现在感觉事情有些逆转，方向偏倚，有点把握不住了。
听闻张凡讲诉，文武百官哗然一片，这是涉及叛国的大罪，谁也担当不起，即便作为内阁首辅，也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一旦定罪下来，株连九族！！
皇甫宇闻言，也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略作思考，那原本愠怒眉宇顿时深锁了起来，觉得此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了，涉及面太广了。
“皇上，燕王污蔑杨阁老，更蒙蔽圣上，犯了欺君之罪，这种杜撰子虚乌有的事情，实在可笑，非常的可笑。”韩万桦驳斥张凡，说道。
张凡冷笑一声，“韩万桦，前日你凭借燕云骑刀卫长和无影门高手在太明的事情弹劾我，尚且不论，我也不与你计较。但你作为御史大夫，心存怨恨，嫉恨当年我在殿前剑杀你父亲韩天寒，如今依旧想杀我，如此心机，如何担得起御史大夫的职责？”
“你好好想象，你父亲当年身为兵部尚书，我燕云骑半个月内发了多少急函要求发兵驰援边陲，而他呐？在深宅大院中下棋，漠视为国而战的燕云骑，漠视边陲之地数十万百姓的生命，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我在韩天寒的兵部尚书府前跪求出兵两万，最终发兵三千，要求我以三十万两黄金孝敬他，这种小人，能死在殿前，死在我手上，算他命好！”
“而你，作为儿子，不思过，反而一门心思的想要为父报仇，也该和韩天寒一样去死！！”
张凡语气冰寒，将当年为了在殿前剑杀韩天寒的原因说了出来，引起堂前一顿哗然，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燕王，如遭遇雷劈。
韩万桦更是面红耳赤，满是羞愧，但眼眸子深处更多的怨恨，杀机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