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看起来儒雅,风度翩翩的贵公子,骨子里却自感自身家境优渥,高人一等,远非这些乡野村夫可以相提并论。
而且,
其手段狠辣,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可没少干,远非表象那般儒雅,在川城贵公子圈里也是出了名。
不少与之其名,家境底蕴相差无几的贵圈公子,可是非常怵他,基本上做到敬而远之。
足以见得,
徐耀这人的手段狠辣程度,
况且,徐家乃是土著家族,盘踞川城数百年,家境底蕴深厚,
在川城绝对顶级豪门,即便陈上灿所辖的家族,与之相差无几。
要知道,
陈上灿可是背靠东南王,三城境内可以说最顶级豪阀存在!
徐耀的言语,
让老李头狠狠皱一下眉头,脸颊也在抽搐,不曾想到年轻人这般不讲武德,张嘴便直接买命。
但看这年轻人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为了身后的老伙计,
即便是买命,老李头也不惧怕!
毕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何曾惧怕在死一次?
当年守城,
他们已经把命都撇掉了,绝望到了极致,与死何异?
现在,
也不过是苟活。
旋即,
老李头依旧那副不屈不挠的犟脾气模样,手里握着扫把的“战斗姿势”,对着徐耀喝叱道,
“我死都不怕,还怕你买命?老爷子当年也是阎王爷走过一遭的人,当初你这娃子怕是还没出生!只要我老头还在世一天,你们别试图碰这里一块墓碑!”
老李头态度强硬,眼神炯炯。
呵呵...
徐耀笑了笑,竖起大拇指,“硬气!我喜欢把硬骨头狠狠的打断!那场面,肯定很爽。”
说着,
话锋一转,又道,“别说你,今天将这些碍眼的墓碑全部敲碎!!”
闻言,
老李头当即暴怒,气的吹胡子瞪眼,紧握这扫把直接冲了过来,
徐耀的话语已经完全激怒了他,这些看似冰冷无情的墓碑,
在他看来就是生命,
甚至于比他的生命还要极其的重要,
老伙计舍命换来如今的川城,
不成想,
在地下也不得安生,让他暴怒,恨不得杀了这油头粉面的小子。
“我弄死你这小子!!”
老李头喝叱一声,老脸满是沟壑,目光却像是喷射火光,暴怒异常。
徐耀面带笑容,将放置在胸口的手帕掏出来,抹了一般汗水,
眼看着,
身后的保镖一个侧身而出,抬脚狠狠一脚,无情的踹在老李头的肚子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
老李头双眼像是凸出一样,血丝密布,身子也随着蜷缩,在猛烈的力道下,直接弹飞一米多,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爷爷..”稚童满是泪水,看着满嘴鲜血的爷爷,吓得满脸煞白。
“小童童,爷爷没事,你看这些就是坏人,将来不能当这种人,要当就要当顶天立地的军人!”
稚童满是泪水的点头。
咳咳..
老李头咳着血,感觉刚才巨物冲撞胸膛,差点将内脏都冲击的位移了,
落地半响,
依旧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厥过去,看了看左侧的墓碑,还是捡起身旁扫把,强大意志力支撑着他,艰难的站起来,
他不能倒下,
将军坡不能丢,那些许多有名字却不知道家乡何处老伙计不能没有归宿!
“杀了我,想要跨过这里,就杀了我!想要拿地就杀我了!”
老李头目光充斥痛苦之色,嘴角滴血,腹痛让他不能站直,只能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握着扫把作为支撑力,让他勉强站得起来,却是一副悲凉的窘态。
即使如此,
他依旧视死如归,无所畏惧。
“拿钱来!”
徐耀唤身后的保镖提来两箱钱,足足两百万,啪的扔在老李头面前,钞票散落的满地,迎风到处乱飞,那场景颇为豪壮,大气,
徐耀笑盈盈说道,
“两百万,说买命,就买命,我这个人非常讲诚信,你问问川城,谁不知道!”
却见,
徐耀眉毛一拧,沉冷道,“杀了!!”
刹然,
身后的保镖跨步而出,身影如猎豹冲刺,带起一股邪风,惊满地钞票疯狂飞舞,场面说不出的古怪。
嗡!
保镖拳头轰出,稚童怕的直抱脑袋,不知所云,而老李头紧紧盯着保镖,目光一眨不眨,视死如归。
砰!
就在保镖拳头准备落在老李头鼻梁一刻,
只见,
黑影闪烁,
平静的可怕,周围飞舞钞票像是凝固在空中一样,只听见砰一声,顺带撕巾裂帛的声音响起。
那名冲刺而来的保镖直接横飞而出,狠狠坠落在徐耀面前,背部鼓起一大块,西服都撕裂成条,死不瞑目!
徐耀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往空中大骂,“谁在装神弄鬼?!”
随之,
此地响起一道悠然的声音。
“三十年前,陈上灿弃城,一千八燕云骑以及护城老兵顽命抵抗,此地乃是一线战场,所有护佑川城安危英烈的英雄冢,
敢问,谁给你的胆子,敢妄言敲碎所有英雄冢?!”
张凡着一身白袍,漫步而来,映着余晖,灿烂无邪,风度翩翩,眉宇间尽显将气,却给人一种莫名压迫气息,
他浅笑,
话语间,
满是责问,声音轻柔,却如雷霆咆哮!
罗喉一身黑衣长袍,紧随在后,他在张凡停下脚步一刻,紧跟而上,将老李头扶起,
“老哥,受苦了,这些兄弟们不会忘记每一个守墓人,即便北境燕王也不会忘记每一个护住川城的英烈,若无先贤染血,何来太平盛世?”
老李头抿嘴,看着罗喉那一股军人气息盖顶,让他倍感亲切。
“什么狗屁护城老兵顽命抵抗,我问你,是不是你们打死我的人?”徐耀恼怒,责问道。
“酒来!”
张凡无视徐耀,转身望着这宛如台阶逐阶而上的瞩目墓碑,轻喝一声。
罗喉递酒。
张凡举杯。
“第一杯,敬英烈!”
“第二杯,敬不屈的钢骨!”
“第三杯,敬天武百万军不朽的军魂!”
咔嚓!
酒瓶子、酒杯子落地,
碎裂,
声音铿锵有力且刺耳。
张凡、罗喉深深鞠躬。
老李头双眼纵泪,小童童莫名肃穆。
与此同时,
罕见南城门大开,
有二百一十八名白发老兵搀扶走出城外,三百六十四名肢体残缺不全燕云骑退役老兵搂着肩头齐头并进而来,场面何其壮烈,何其壮哉。
那是一副不朽画面,勾勒了三十年守护川城那一战的悲烈与不屈的钢骨。
与此同时,
罗喉放声呐喊,声音嘹亮,宛若雷霆在咆哮,像那战死英烈在高声呐喊!
“为北王挂甲,迎护国神兵!”
闻言,
徐耀满身惊骇,汗毛倒竖,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名男子,无尽恐慌将他淹没,绝望与懊悔从心底滋生。
老李头老眼纵泪,颤抖的手,强忍着腹痛,直立身体,缓缓的抬起做一个标准军姿。
余晖下,
他仿佛与所有老伙计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