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梅姨娘果然是聪慧伶俐,落叶知秋,自己只是稍稍露出些许意思,她竟然已经心领神会到如此地步,也难怪这些年来,父亲后院姬妾不少,可是对她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宠爱有加。
谢宛心见她今日主动提及东江之事,便是也不再隐晦,点了点头:“梅姨娘果然落叶知秋,看来宛心的心思真的瞒不过你,姨娘今日如此为宛心着想,宛心他日必定投桃报李。”
见她如此一眼,梅姨娘含笑点头。
谢宛心接着道:
“如今夫人生病,府邸里面诸事繁杂,昔日里,宛心的及笄之宴,姨娘操办的井井有条,想来这些事情,父亲必定也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父亲素来事物繁杂,宛心自会找机会,前去提醒父亲。”
这话一出口,梅姨娘心里顿时大定,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此事,谢宛心想在外面铺子里面得到利益,而梅姨娘希望得到侯府后宅之权,见谢宛心如此一言,自然高兴:“多谢大小姐赞赏,妾身愧不敢当。”
谢宛心抬眸朝着外面阴晦的天空看了一眼:“梅姨娘不必妄自菲薄,后宅之中其实姨娘能做之事,也是不少
。”
梅姨娘听着这话,脑子里面忽然一动,谢宛心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抬起头,顺着谢宛心的目光看了过去,正好瞧见后院厚厚的积雪下面,被压得有些变形的房屋顶子,心里顿时会意。
“看这天色,似乎又要下雪了,前几日,妾身转到后院的时候,看到有些房子似乎都需要修葺了。今日打搅大小姐了,妾身也该告辞了。”
“姨娘慢走。”见她顿悟,谢宛心便是赞赏一笑,也是顺势站起身来。
梅姨娘的身影消失在院子的尽头,香草便是道:“大小姐果然妙计,这修葺后院,可不是个小数目,何况那些不过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大小姐如此暗示她前去,莫不是希望这件事情闹出大的动静儿,传到老爷的耳中,老爷心中的天平智慧,偏向梅姨娘。”
“父亲一向都是喜欢能干实事的人,这李氏虽然跋扈,可是这些年来打理后院,一直十分尽心,不过她有个毛病,就是从来从心底里面瞧不起这些下人们,只是一味的凭借威严,时日长了,大家虽然嘴里不说,可是心里难免不爽利。”谢宛心轻笑着看了香草一
眼,点了点头。
“所以这一次,梅姨娘自掏腰包,将这件事情办好了,必定会得到上下拥戴,杀夫人一个措手不及。”香草心中顿时一亮。
谢婉晴嘴角微微翘了翘:“知道就好,马上放出消息,这件事情,一定要传到父亲的耳中。”
“是。”香草连连点头,“大小姐放心,奴婢必定办好此事。”
谢宛心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是自顾自的提起火炉上的热水,将面前的茶壶蓄满:“满江楼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关于庆安王府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最近奴婢打探出一件事情,虽然与庆安王府并无关系,不过,细细想来,大小姐应该也是有兴趣的!”香草思量了片刻,才谨慎的回答道。
“哦?什么事情!”谢宛心端起一盏茶,轻捧在手里,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香草微微看了看外面,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轻俯到谢宛心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谢宛心的眉心顿时连成一团:“马上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
带着沉重的脚镣手铐,满身散发着一阵阵霉臭味的严子铭,正倚
靠在阴暗潮湿的天牢角落里面,一双失神的眼睛,正痴痴的望着房顶儿,到了此刻,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如此高贵的他,怎么会有朝一日,沦为阶下囚。
从小到大,皇帝舅舅对自己都是宠爱有加,太后对自己的母亲更是最是疼爱,自从出生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注定了他此生尊贵无比,虽然他纵情声色,可是依旧可是力压群雄,迎娶高高在上的公主。
可如今,如今自己竟然会一败涂地,落魄至此。他不甘心,不甘心……
“开饭了,开饭了……”一声狱卒粗暴的声音打破了他纷乱的思绪。
见他坐着未动,狱卒隔着牢房门,使劲的用铁勺子敲打着:“严子铭,死了吗,还不出来,开饭了。”
正在气头之上的严子铭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狗东西,就凭你,也敢对本驸马吆五喝六的,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话音刚落,门口的两个狱卒便是看怪物一样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顿时哈哈大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这里耍你驸马的威风呢,告诉你,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大胆……”严子铭更加怒不
可遏。
对方冷笑一声,随手从旁边的木桶里面舀起一勺滚烫的馊水,迎面朝着严子铭的脸上泼了过去:“那大爷就给你提个醒儿,看看这里谁说了算。”
严子铭虽然如今落魄,但毕竟有些功夫在身,不至于这般轻易的就让这狱卒计算了去,身子本能的一闪,险险的避过当面一泼,但看着地上冒着滚烟的汤汁,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见他狼狈避开,对方哈哈大笑:“功夫不错吗。”说着便是对后面一挥手,“你们几个也过来,给我好好的伺候伺候严驸马。”
这严子铭虽然也算是个亡命之徒,昔日里对付其他人,也算是手段用尽,今日被人这样消遣,也是恶有恶报,可是俗话说的好,谁不贪生怕死,这严子铭虽有功夫在身,但眼下毕竟脚带镣铐,行动不便。
这些人要是皆是用勺浇汤过来,他还真的是不晓得结果如何,面色自然也是不禁露出几分恐慌起来。
几人看他这幅恐慌的模样儿,自然更加得意,几个人纷纷从木桶里面舀出热汤,争前恐后的拥在牢房门口,对着困兽一般的严驸马,就劈头盖脸的浇了过去。
(本章完)